第20章 第25章
到了内室,沈清言一坐到床上,先是脱去外袍,接着将内袍一把扯下,入眼的便是绑着白色纱布的手臂。
旁边的胸膛也露了出来,强健、性感,聚集十足力量的美感。
沈清言看向脸红红的的丫头,邪邪笑道:“让你看伤口,你往哪儿瞧呢?”
阿卿一听这话忙垂下头,露出来的修长白皙的脖子也染了粉色,“裹着纱布,您让奴婢怎么看?”
她说完这话,就这样低着头,缓步走过去,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
似生怕弄疼了他,只轻轻碰了碰。
“疼……疼吗?”
沈清言眼神暗沉,“疼……你吹吹,便不疼了。”
“你!”阿卿抬起头,对上少爷那漆黑深邃的眼,心莫名一窒。
被欺负了,还不敢反驳!
董阿卿,重活一世你依旧没涨什么本事。
她深吸口气,只当没听到大少爷越来越不着调的话,又瞧见他那眼底的青色,终究软了语气:“既是手臂伤了,奴婢去为您打了热水,洗去风尘,好好睡上一觉可好?”
沈清言这几月过得自然不好,他们大群人窝在山脚下,吃穿随便,他一个大男人本不觉得怎样,可现在瞧见这小丫头一脸的关心,只觉得内心流过丝丝暖意。
“让下人们打来便是。”他拉过她的手,语气难得有些温柔。
阿卿:“……那你放开我,我去叫人。”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稍急的敲门声,接着长福的声音响起:“少爷,大老爷派人来催,说是侯府一大家子,正等着少爷呢……”
沈清言本还十分闲适地坐着,此时挺直了背,眉头微蹙,冷哼一声,眼底毫无情绪。
阿卿看着他快速整理好衣裳,起身,对她交代道:“爷出去一会儿,你在房里待着等我!院里比外面自在……”
他说完,便快速出了卧房。
阿卿瞧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前世今生,他都不是被家人们珍重的那一个。
说是庆功,正主还未到,厅里却已经吃了起来。
沈清言进去,眯眼看着那一家子融洽热闹的场景,他揉了揉眉心,走过去朝着坐在首座的老侯爷行了行礼。
“哼,明明知晓你祖母担心,一下马却马不停蹄往那月竹院去,难不成是藏了什么比祖父祖母、父母兄弟还重要的人?”
沈清言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面上不显,心底却微微一颤:“哪有什么人,不过是累了,想休息休息,没及时过来报平安,是孙儿的错。”
老侯爷还想说,却被一旁的沈老太太瞪了瞪,这才憋下一口气,挥挥手,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沈老太太笑着温和,对着大孙儿招手:“清言此番剿匪危险重重,祖母自是不会怪你,快过来坐到祖母身旁,让我仔细瞧瞧,可是廋了!”
“是,祖母。”沈清言这才落了座。
大老爷沈阅亭见父亲发完了话,这才轻咳一声,出声问:“听你二伯说,此次你为他挡了一刀,伤势可好些了?”
“挡刀?受伤了吗?”李氏被下人伺候着,本喝着燕窝,听了这话,忙抬起头来,看向沈清言,“伤哪儿了?我就说去打什么山贼,堂堂侯府大公子,再不济背后还有当朝首辅外祖父撑着!”
“简直妇人之仁,一派胡言。”沈阅亭这太傅自诩一身清骨,最见不惯的便是他这原配妻子目中无人,毫无见识的样子,此时忍不住厉声训斥道。
“我哪里说错了!沈阅齐你听好了,你疼你宝贝二儿子你便疼去,我的儿子就算不靠你,也有我李家撑着!”
“混账,混账!”沈阅亭被气得牙痒痒,狠狠拍了拍桌子。
老侯爷扶额:“别吵了!别吵了!让我安安生生吃个饭行不行?”大儿和大媳一见面就吵,真是气死他这把老骨头了。
全厅噤如寒蝉。
不得不说,老侯爷虽然老了,这狮子吼依旧很有威力!
沈清言却全然没受到影响,快速吃了几口饭,便起身淡淡道:“我吃饱了,想回去休息了。”
说完不待人反应,便转身走了。
老侯爷瞪着那身影,面上极怒骂了声:“这死小子,简直目无尊长。”心底却暗道:“总算这孙子颇有自己年轻时候的气魄,要跟他那读书读傻了的爹一般,他不得气死?”
沈清言刚进月竹院,便吩咐长福不必跟着,径直往那卧房走去。
长福暗暗松了口气,每每少爷去和大老爷他们见面,心情都不会好,但今日看少爷这猴急的样儿,心情似乎也还不错。
他吹了吹口哨,也好心情地打算回自己小屋子,吃杯茶。
刚转身,却瞧见自己那同胞弟弟长乐小跑着凑上来:“少爷这是进去了?”
“这不废话吗,没听过小别胜新婚?”
“可我刚刚瞧见,那阿卿姑娘可是出了房门,往书房……”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便呆愣愣地顿住,一下子缩在一团,小心翼翼行礼:“大……大少爷。”
长福心底只叫苦,忙转过身去,舔着脸,壮着胆子说:“少爷,阿卿现临时被派去打扫书房,可是要奴才去将她叫过来伺候?”
沈清言面色不郁,只冷冷扫过眼前两人,朝书房去了。
再说阿卿,她算着时间,快速将书房打扫完毕,便去厨房准备了茶水,刚放下不一会,外头便传来脚步声。
她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迎出去,便看见大少爷那张冷脸。
终究还是有点怕,却还是鼓足勇气笑道:“少爷,您这么快便回了?”
“你……”沈清言本想责备她怎么不听他的话,乖乖在卧房里等他,想责备她怎么这么没出息,竟同意来书房打扫?
难怪今日握她的手,察觉有些薄茧,这丫头在他离开的时候,究竟吃了多少苦?
内心风雨雷电,但对上那张清丽干净的小脸,终是舍不得。
大少爷索性什么话也不说,寒着脸坐到了书房里的小塌上。
阿卿眨眨眼,有些不明就里,只得乖乖地为他倒上一杯热茶。
沈清言看看她,又看看茶,端起来一饮而尽。
他自十二岁之后,便养成了无情淡漠的性子,此时却在这小丫头面前,只感觉又心疼有心酸。
阿卿不知他在想什么,只静静地又为他倒了杯茶。
第二日,大少爷跟前的大红人,月竹院几年来的大丫鬟秋月被大少爷狠狠训斥了一番。
所有下人皆不知为何,只有人瞧见,秋月是红着眼眶,从少爷书房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