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病
清潭市是个繁华的大都市，年轻人夜生活丰富，就连闲来无事的广场舞大妈，散场的也很晚。
暖橘色的路灯底下，几个身材富态的大妈，扭动着舞步，意犹未尽地走在回家路上。
小区门口的商铺，是她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一排排摊位，摆在最前面是卖水果的，之后，还有卖中老年服装的，修理皮鞋或拉链的，以及一些廉价小物品的摊位。
但是，这些东西，似乎并没引起大妈们的关注。
当她们走到最后，途径顾悠悠摊位前时，一位烫着时髦卷发的大妈突然叫了起来：“哎，你们快看，那孩子长得可真俊呀！”
一位戴金耳环的大妈也夸赞道：“哟，真的呢，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长这么好看的小孩！”
紧接着，便围上去好几位大妈，像看什么新奇事物似的，把程远给围了起来。
“小弟弟，你几岁呀？”
“小弟弟，穿这么少，冷不冷呀？”
大妈们七嘴八舌，跟程远说着话。
程远只好任由她们东捏一把，西掐一下的，一脸冷淡地将眼眸瞥向一边，完全不搭理那些大妈们。
顾悠悠见这些大妈这么喜欢程远，抓住机会推销起来：“阿姨，我们家的衣服料子好，又保暖，穿在身上既舒服又好看！”
她扯了扯程远身上的小熊毛衣道：“瞧，这件可是外销货，质量特别好！”又拎起一件棉外套，“还有这件，颜色多漂亮呀！”
很快，大妈们的注意力就被成功吸引到衣服上去了，又叽叽喳喳起来。
“好像是不错呢，我正好想给我孙子买件外套。”
“嗯，是好料子，全棉的，我也买一件给我外甥吧！”
还有一个大妈，硬是看中了程远身上的小熊毛衣，“老板，这件还有吗？这件好看，我想要这件！”
“好嘞，我给你找找！”顾悠悠左翻右找了半天，遗憾地打招呼道：“不好意思，阿姨，这款式只有这一件。要不，把这件脱下来卖你吧，刚穿上去，还是新的呢！”
顾悠悠说着，就脱下程远身上的毛衣，递了过去。
大妈心满意足地接过，笑说道：“大妹子，这小孩是你儿子吗？长得真是可爱。”
顾悠悠见大家都很喜欢程远，干脆点头道：“是呀，我儿子！”
程远当即瞥过去一个阴冷的眼神。
还没来得及和这位大妈多聊什么，摊位前就又来了几位顾客。
顾悠悠和小叶合作默契地招呼着往来的顾客，程远也很配合地任由人将衣服套上脱下地试尺寸。仨人忙得不亦乐乎，才一会儿功夫，就一窝蜂地卖出去十多件童装。
夜深了，周围往来的行人逐渐少了，其他摊位的老板，都已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了。
顾悠悠点了点卖童装挣来的钱，开心地笑道：“太给力了，这才开门营业，就赚了一千五呢！”
小叶也笑得合不拢嘴，“还真是开门大吉！照这么看，只需两晚上就能回本。要是能像今晚这样卖一个月，我们可就赚大发了！”
顾悠悠正高兴着，想到程远，便低下头去看他。刚想悄悄夸赞程远有生意头脑，却见他小脸红扑扑地，嘴唇却很苍白，眼睛微微泛红，眼神也没平时那么灵动了。
“程”她开口就想叫程远的名字，忽又意识到小叶旁，忙改口道：“宝宝，你怎么了？”
小叶听闻后，蹲下身看着程远，也察觉他脸色不对，说道：“悠悠，我们刚才只顾着做生意，没多考虑，就让这孩子把衣服拖进拖出的，这会儿怕是着凉生病了吧？”
顾悠悠忙伸手摸了摸程远额头，心下糟糕，真是烫手的。
她连忙抱起程远，对小叶说道：“不行，我得送他去医院，小叶，这里就麻烦你给收下摊了。”
“还收拾什么呀，走，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小叶心里也很是着急，手忙脚乱地拉下卷帘门，把门一锁，就跟着顾悠悠一起来到路边，打了辆车，前往附近的医院。
不一会儿，医院到了。小叶替顾悠悠打开车门，顾悠悠用手护着程远的头，小心翼翼地将程远抱下车。
茫茫夜色下，两个女孩，带着个孩子，匆匆走进清潭医院急诊室。
“医生，这孩子好像发烧了。”顾悠悠对着急诊服务台前的护士说道。
“这里挂号，那里缴费。”护士说完，把一本病历卡推了过去。
顾悠悠觉得小叶做事没自己细心，就把程远暂时交由她照顾，自己拿着病历卡，跑向收费处挂号。
她们等了好一会儿，才叫到号，看上医生。
医生给程远量了量体温，小家伙高烧三十八度五，小脸烧得通红，呼吸略显急促，一直靠在小叶怀里面，却仍倔强地挺直着腰杆。
随后，医生开出一大堆的单子，要给程远检查各项身体指标。顾悠悠进进出出，忙着排队，交费，拿号，然后，她又接过程远，一刻不离地陪程远做检查。
眼见着程远精神越来越差，双眼紧闭着，呼吸越发的急促了。顾悠悠趁小叶走开的时候，轻轻摇晃着程远，不断呼唤他名字，同他说着话。
“程远，你感觉怎么样？”
“程远，再坚持一会儿就好，我一定想办法给你看病！”
程远紧闭的眼眸微微颤动，就仿佛睁开眼，是件十分费力的事。
见他病成这样子，顾悠悠心里很难过。她抱着程远烫呼呼的小身子，心想，这孩子还这么小，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也太可怜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检查报告终于全都出来了，顾悠悠立刻抱起程远，唐突地推开诊疗室的门。
“医生，我们宝宝怎么样，这检查都做了一大堆了，你给快看看吧!”顾悠悠心急如焚，根本不管医生瞪过去的嫌弃眼神，一个劲地追问道。
“孩子发烧，先配点药，吊几瓶吊针看，能不能退烧。”急诊人多，医生也是忙得应接不暇，没说几句话，就又把一堆单据，丢到顾悠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