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肆风凉.一酒成殇 1
我血液里
灌满执拗的长风
爱也彻底
厌也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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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冷的雨夜,阴晦的夜气与漫天的雨气彼此柔柔地濡湿,浸润,发酵,酝酿成一杯绵长而浓烈的老酒,沉醉不得,又清醒不能。
唯留少年郎着其白色衬衫,挑着暖黄色的灯光逐渐在风景里暗淡,在一层层的大雨滂沱里冲刷洗面,渐渐的,暖灯已灭,深巷少年的白衬衫在黑暗里发出淡淡的耀眼白光,只是不和谐的风雨作怪,吹得他身旁的青伞直至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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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跌跌撞撞,在那条无人的长巷街里摔倒过无数次,同当初一般的遍体鳞伤,痛得无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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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过街巷,在人满为患的人潮拥挤当中,雨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在肩与肩的碰撞中,惹得她好生的疼痛,赤足下是被石头磕绊出的红痕,在雨里泡得发白,绽放出与景并不协调的花儿。
周围有躲雨的人群,雨中漫步的情侣,下午归家放学的学生,逛街的年轻人,玩闹的人,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陌生人,以及周围模糊不清的世界。
仿佛置身于一个孤单星球,但她依旧察觉到周围的讥讽声。
在红绿灯闪现之际,车流人流的错综复杂里,没有铺垫,却是一场高潮的起伏。
混淆的世界里,尖锐刺耳的汽笛声仿佛刺穿了她的耳膜,数十辆车围堵于白色斑马线。
于是,小汽车的喇叭声响彻了整条街,慌乱逃跑的人群穿梭着。
大概每一次与人擦肩,她都坚持地站稳了脚跟,生怕会倒在人群里。
只是啪嗒啪嗒的雨滴如同野兽一般肆意妄为,打在她的身上并不算多重,却砸在了旧伤疤里发酵成毒药蔓延全身。
微白的唇瓣被雨水冲刷过湿润的味道,只是越来越白,让人看不出有何端倪。
只是偶尔见她唇齿微启,嘴边重复念着一些什么东西,可惜雨声太大,覆盖了她微弱的言语,掩了她的痛苦,却剥夺了她申诉叫痛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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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在脸庞那么自由,还好有风雨覆盖,她不禁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模样。
哭诉自己痴傻无知,嘲笑自己愚昧无知。
即便她再怎么赴汤蹈火,他始终都不过是把自己当成玩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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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雨声一片,汽笛声的鸣叫再怎么刺耳总需要解决,一个人的狼狈用在某个时刻有人来解救。
这条宽阔的大街,堵成一片的大小车辆,大雨涟漪下的屏障被某个白色修长的高挑身影打破。
在华灯初上的夜,暴风雨肆意妄为里,对于祢储熙来说吧,可能她选择恨比爱更好,与其爱得彻底不如恨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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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咆哮着,猛地把门打开,摔在墙上。烟囱发出低声的呜鸣,犹如在黑夜中抽咽。
大雨猛烈地敲打着屋顶,冲击着玻璃,奏出深夜里孤独的声音。
男生身着白色衬衫,早已被大雨淋湿,衣服的布料紧贴着身体,说什么也不自在。
他一路把祢储熙背回家,连着狂暴的风雨,像一头狮子发怒一般妄想吞并他们,雷声一鸣令人毛骨悚然。
他回到自己房间第一时间就把祢储熙从背上释放,碍于她昏迷不醒,他便随意地把她扔在了床边的毛毯上,然后自顾自地累到了极致。
终于,他也倒在了床上。
原地只有祢储熙被孤零零地放在冰冷的地板上,苍白的肌肤与黑色明亮的地板相接触。
冰肌玉洁,冰冷刺骨。
再适合不过了。
黑色的地板如同一面明亮冰冷的镜面,隔着她发丝尖的水滴偶尔滑落。
镜中人和镜外人,勾勒出一道华丽丽的风景线,就像是两个重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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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东边的天际呈现鱼肚白,泛着好久不见的淡红色,描绘出温暖又温柔的微光。
镶嵌在少女的脸庞,一圈又一圈的金色光环并没有衬托出她多少的美,而是凸显她的狼狈。
发丝依旧湿润,脸颊微微泛红的模样,时不时在睡梦里皱着好看的黛眉,无助的梦境,她像个孩子,没有依靠也没有安慰。
少年惺忪地揉着睡眼,朦朦胧胧的模样加上一头炸毛的金色毛发,蓝色的眼瞳在初升的太阳下像蓝色水晶,耳边镶嵌的钻石耳钉闪现一抹不羁的光芒,耀眼而夺目。
那模样像极了不羁少年,只是异常温柔的神情却并不让人这么觉得。
他是一个混血少年,也是易然雪心中鲜衣怒马的少年,放荡不羁却只许一人温柔。
他拥有独特的中美混血种,眸中几分温暖的神情里绽放着儒雅的笑容,大概有三分像极了易烊千玺。
也难怪,易然学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怎么就错认了易烊千玺呢?
只可惜,他温柔的神情也不过是初阳里的一瞬,刹那芳华,转瞬即逝。
他见她的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他见犹怜的心怜。
微湿的细碎刘海打在卷翘的睫毛上,细致而温柔地被阳光铎上一层金灿灿的光芒,玲珑剔透的面颊偶偶尔尔地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红润,本该红润的唇瓣尽显着苍白。
这是一张很陌生的脸,却觉得出奇的熟悉。
这张脸和他记忆力熟悉的脸互相重合,莫名的情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确实,有那么几分相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