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以痛吻我
我怎么变这样,一下就要绝望,你不是不善良,而是我太不坦荡。
——王俊凯《样》
夜色渐微凉,萧瑟的秋风吹进了窗子里,由于生锈了的缘故,相互摩擦时总惹得人睡不着觉。
祢储熙醒了,她见乐乐早已睡沉了,便轻手轻脚地起床,走到窗边,伸手去关窗户。
而后,她呆站在窗边,思绪飞去了旧忆中。
记得她之前因为毒瘾发作而迷路,在南海边一带四处奔走,荒无人烟的山野,她痛得生不如死,最后她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只是当她醒来之后,医生告诉她,她的眼睛被海里的不明物体损伤引起角膜炎,就算痊愈也会留下瘢痕严重损伤视力,简而言之就是说她近乎失明了。
失明了,世界一片黑暗,一切对未来的希望都化为乌有。
她苦涩地笑着,问医生腹中胎儿如何。
答案入耳之时,她的心跌入了谷底,她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没了……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换眼角膜,可是这对于她来说哪是那么容易的。
而后,人们都发觉了她的异样,她吸过毒,可怕的毒瘾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心中恍若有一个隔离带,隔着冷和热,她常常抽搐着,身体若无数虫子爬满啃噬。
渐渐的,大家都远离她。
有人传言,吸毒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当初怎么不让她自生自灭呢?
后来啊,所有人都嫌弃她,甚至把她送去了偏远的乡村医院里,那里人口嘈杂,常常闹出疫情。
常有医生感叹,这个女人长得这般模样,实在不似做过坏事的人。
声音嘈杂的房子里,她经常性的毒瘾发作,看不见也没办法冷静下来听人说话,就好像一个疯子一般,穿着宽大的病服在单间里乱摔东西。
房间里的水杯吊瓶都被她摔碎了,落在冰冷肮脏的地板上,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年轻的护士都不敢进来,只敢等她摔完了,冷静下来的时候把东西收拾好。
此后,她被绳子绑在了一把木质的椅子上,任她毒瘾发作,也不用担心她会破坏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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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万籁俱寂,金色的暖阳透过老旧的窗户口洒在她的身上,她坐在窗边,一个极好看的侧颜从门口角度看去刚刚好。
可惜发丝凌乱,衣衫不整,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带着凄凉。
她累了,她想要离开这个荒芜冷漠的世界,可惜她现在连死的能力也没有。
夏日的蝉鸣有些烦躁,在南方的乡间傍晚,也常闻池塘蛙声一片,带着节奏,伴随着微风轻抚过,痒痒的,带点儿凉爽。
她看不见,可是清冷的眼眸对着窗外的光依旧泛着金光,也不知那是泪水还是眼睛泛光。
如果一个人的世界里没有光,那将是何等孤独?
她没有亲属于此,没有人和她说话,也没有人过问她的曾经,她总是一个人坐在窗边,毒瘾发作得不再频繁时,她反倒有些眷恋毒瘾发作的时候不会让思绪飘得太远。
后来,她换了眼角膜,眼镜能够看见世界了,可是却是一片灰暗。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医生说这与她的心理问题有关系,很多次祢储熙都恨不得一头撞死也不愿意待在这个人心冷漠的世界。
后来,她生下乐乐的时候,总有人说毒瘾对孩子有影响,恐怕是个怪胎。
祢储熙坚信着不可能,才慢慢把他拉扯大。
待毒瘾戒掉之后,她带着乐乐回去了古镇找祢婷熏樱和祢母。
亦是如今,生活变得迷茫。
单晗期是北京市那边唯一一个得到祢储熙回来的消息,他很多回偷偷来看祢储熙,还给乐乐带了很多礼物,他曾问过很多次,要不要回去找易烊千玺,而每次祢储熙都绕开了话题。
待单晗期走后,她便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盯着一把陈旧的木吉他发呆,看着看着眼泪就落了,至少现在的她哭的时候不会发声,只是安静的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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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过也痛过,换来了一身伤。
祢婷熏樱问她接下来想做什么,她说她想继续从事摄影和绘画,可是这一块儿却很容易再见到他,她说她还是算了吧。
其实,殊不知她的眼睛看不见颜色了,只剩下一片黑白色,就像过去那个年代的黑白电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