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不老邪瞳
这几个月来雪儿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她心中牵挂叶飞，有几次瞒着爷爷一个人跑到断指峰，在峰下等很久也没能见到叶飞。前不久听镇子上的人说起，有两个天仙般的小美女跟一个瓷娃娃一般的小男孩骑着两只大金雕出现在龙泉镇，那两只金雕是神医落霞仙子驯化的坐骑，能乘坐金雕的人一定是落霞仙子的弟子，只是没听说过神医又新收了一个小弟子，难不成是叶飞越变越小了，现在只有五六岁这般大了？想到这里雪儿忍不住笑了，灰衣老者见她这个样子，干咳一声道：“你这丫头想什么呢，一会哭一会笑的？”
雪儿忍住笑，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来。爷爷，你说那个小屁孩会不会是叶飞呢？”
灰衣老人瞪了她一眼道：“天下的小屁孩多了去了，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雪儿知道他是故意气自己也不介意仍旧笑嘻嘻地道：“就是那个二三天前跟两个小丫头骑着大金雕的那个三四岁的小屁孩。多半就是叶飞。”
灰衣老者又是一眼瞪了过去，训斥道：“返老还童，也幸亏你能想的出来，就算是龙族大帝也不能与天地同寿与日月争辉。与常人相比也只不过是早几万年晚几万年的事。叶飞也只不过是一个凡体肉胎，又岂能违背自然的规律，更何况那叶飞还未老呢如何还童？应该是起死回生，从头再来才对。想想我老人家就来气，好不容易施展一次游丝，耗费了我几十年的功力，绑了个傻子就不说了，没想到这一下彻彻底底的人丝两空了，这让我老人家还有何面目去见龙族的例主例宗。”说到这里忍不住长吁短叹捶胸顿足，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雪儿眨了眨眼睛道：“你老人家不想人财两空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
灰衣老人道：“人小鬼大，你能有什么好主意，多半还是让我老人家赔了夫人又折兵。”
话虽然这样说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要说的主意也多半是我老人家在心里已经想过千遍万遍的了，有啥稀罕的。”
雪儿扭过头去，沉着脸道：“要听就听，不听拉倒。”
灰衣老人忙道：“那就听听也无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全当是我老人家扶贫救灾做善事了。”
雪儿这才笑道：“爷爷你也是个老江湖了，没听说过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这句话吗？依我之见你老人家的功夫现在也回复的差不多了，想来要打败那个什么落霞仙子也就是三拳两脚的事。你老人家看看今天的天气多好啊，阳光普照万里无云，我刚刚看过黄历今天是黄道吉日，万事大吉诸事皆宜，江湖中不是流传这样一句话吗：“贼不走空”，暗偷不行咱就明抢，反正叶飞也不是一指峰的人。”
灰衣老者瞪了她一眼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锦囊妙计呢，闹了半天是让我老人家去做贼。你可别忘了那个落霞仙子跟静思寺的教皇是一伙的，这年头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的人可没有几个了。说不定现在那个教皇就在一指峰上，我这一去其不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吗。”
雪儿哼了一声道：“原来你是害怕教皇那个老头，那你平日里还说什么龙族是万生之首，龙族大法旷古绝今，天下无敌，原来这都是在吹牛呀。”
灰衣老者干咳一声道：“谁说我老人家害怕，害怕那个什么，什么教皇大人了，我老人家只是不想为了一粒芝麻丢了一个西瓜。”
雪儿道：“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要丢了芝麻烂了西瓜，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灰衣老者忽然闭上眼睛右手姆指掐着食指，口子念念有词，过了片刻慢慢睁开眼睛，面露喜色道：“我说嘛，只要叶飞不换脑袋，这丝就不会断。”
雪儿不知是忧还是喜，忙问道：“爷爷，丝还在叶飞的身上？”
灰衣老者道：“丝很微弱，如果不是离的近根本感应不到，看来应该是叶飞变的太强大了才对。奇怪，这个臭小子怎么忽然之间有这么大的气场？”
雪儿道：“你是说叶飞就在附近？”
灰衣老者道：“根据游丝的波动叶飞应该离这里不远，只是这丝时断时连，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也搞不清楚。不过你放心，像他这种人无论走到那里都会成为焦点，想找他也不难。”
此刻就算叶飞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都不行了，两个绝色的美女，再加上两只巨大无比的金雕，几乎所有的人都顿足观望，这种场面叶片早已司空见惯习已为常，被人仰慕赞美是件好事，叶二小姐也不勉沾沾自喜脸上放出淡淡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候忽听不远处的人群中两个壮汉正在大声议论：“你们猜猜这个小男孩是这两个小美女的弟弟还是儿子，是这个长脸美女的儿子还是那个圆脸美女的弟弟？搞不好这个小屁孩儿子弟弟都不是，是她们的小情人………”
叶片气的脸都绿了，遇到这样的泼皮无赖最好的办法除了暴打一顿，就是装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幸好秀儿离的远没听见，还少了些尴尬。
此刻正在啃着大苹果的叶飞突然转过身蹒跚着向两个壮汉跑去。一个老太太见了忙喊道：“小朋友慢点跑，别摔倒了。”
那两个壮汉正说的吐沫飞溅兴高彩烈，突听的“嗤”的一声，叶飞双手用力一拉，这两个壮汉的裤子顿时掉到了地上，引的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一阵哄笑。
叶飞拍着小手又蹦又跳，“耍流氓不害臊，掉裤子露小鸟……”
那两个无赖自知理亏，慌忙提起裤子，骂骂咧咧地挤出人群。
叶片走过去拍了拍叶飞的小脑袋道：“这次算你聪明，待会姐姐给你买糖吃。”
秀儿来到近前问道：“小飞飞你也太调皮了，为什么要扯掉别人的裤子？”
叶飞望着她笑嘻嘻地道：“你想知道？”
秀儿道：“想知道。”
叶飞道：“不后悔？”
秀儿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不后悔！”
叶片看着叶飞那一脸的坏笑忙拉住她道：“秀儿我们走，别听他瞎说。”
秀儿甩开她的手道：“我就是要听，你都听过了，为什么我不能听。”
叶飞左右看了看向她招了招手
，秀儿忙蹭下身子把耳朵凑到他的嘴上。
叶飞左右看了看一脸神秘地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秀儿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打死我都不说。”
叶飞突然大声道：“他们说我是你的小男人！”
还没等秀儿回过神来，早已撒开两条小短腿，拐拐地跑没影了。
秀儿气的直跺脚，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道：“这小飞飞也太坏了……”
叶片在一旁幸灾乐祸地道：“该，这可是你自找的。”
秀儿道：“这小子现在越变越坏，要好好整整他才行。”
此时日头渐高，街上的人群也多了起来，叶飞手里着一串糖葫芦正兴高彩烈的来回晃悠，他的身上好象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把秀儿叶片远远地拋在后面。叶飞正玩的起劲，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乖乖的不要乱跑，等会就给你买糖吃。”这声音好像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让叶飞不由自主地转头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十一二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服，大眼晴小嘴巴，头上梳着两条小辫子，她的手上牵着一只红色的小弥猴，正在看着他笑。
叶飞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小猕猴的脑袋，“这只小猴子可真漂亮。”
小女孩看着他道：“你长的也漂亮。”
叶飞道：“这个小东西真可怜，你干嘛用绳子拴着它？”
小女孩道：“不拴它它就会到处跑，偷人家的水果。”
叶飞道：“它叫什么名字，我能牵着它吗？”
小女孩把手里的红线绳递给叶飞，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它叫小乖，你把绳抓紧一些，别让它给跑了。”
这时秀儿叶片也已走了过来，秀儿老远就看见叶飞跟那个大眼晴的小姑娘站在一起，笑道：“没想到小飞飞这么快就找到新朋友了。”
叶片皱了皱眉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女孩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秀儿道：“不会呀，长的挺招人喜欢的，你看那双眼情又圆又大多好看呀。”
叶片道：“不是这些，我总觉得她有些妖异，尤其是那双眼睛……”
那个小女孩忽然侧过头来，冲着叶片一笑………
笑空如春花灿烂，彩霞满天……
秀儿见她怔怔地望着天空，觉得有些不对经，忙伸手晃了晃她道：“大师姐你怎么了？”
叶片这才回过神来，喃喃地道：“真邪门，这女孩的眼睛……”
他转头望过去，这才发现叶飞跟那个小女孩此刻全都不见了。
秀儿道：“奇怪，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叶飞跑那去了？”
叶片道：“快些找找，我总觉得刚刚那个小女孩多半是穹海的妖兽。”
街道上人流熙攘，叶片秀儿找遍了大街小巷也不见叶飞跟那个小女孩的影子。
秀儿急的直跺脚，眼泪都流了下来。
叶片毕竟比她大了两岁，见她这个样子反而平静不来，安慰她道：“你先不要慌，叶飞现在变成了小孩，只有我跟你还有师父知道，穹海的妖兽为什么会抓一个孩子，而且抓走叶飞的很可能是穹海十八骑中排名第四的不老邪瞳小白。”
秀儿自幼跟随师父久居深山，对江湖上的事知道的不多，不过穹海十八骑她还是听说过的，不老邪瞳小白在魔骑士中排名第四，传说中她体貌酷似孩童，清秀可人，尤其是一双眼睛有着致幻的诱惑魔力，杀人与无形之中。
秀儿道：“这个邪瞳小白为什么要掳走叶飞？何况她根本就不认识现在的叶飞？”
叶片此时心里也是焦急万分，但是当看小师妹的面也要强做镇静，“能够惊动魔骑士排名前五的高手出动的决不会是件小事，也许是穹海感应到了叶飞脱变时候的天地异象，不过叶飞现在只是个小孩暂时还不会有危险。现在师不在这里，我们要尽快赶去天都城告诉教皇大人，不管怎么说叶飞都是天都城的人。”
秀儿道：“这样也好，我们留封信给师父，带上大金小金一起去。”
叶片道：“大金小金的目标太大，容易引起穹海的注意，万一师父回来了到峰上也不方便。”
秀儿道：“这样也好，说不定在路上还能碰上叶飞呢。”
这十几年来她很少离开一指峰，去的最远远的地方也就是龙泉镇，想到要到外面的世界，禁不住还有些莫名的紧张，兴奋。
风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午后的阳光照在开满白色花瓣的山茶树上，浓浓的花香弥漫整个山坡，小女孩那双深潭般得眼眸中荡溢着纯真的笑。
叶飞吸口气，忽然道：“这花真香，我要回家了。”
小女孩笑道：“外面还有更多好玩的东西，你不想去看看？”
叶飞叹了口气道：“我不回家她们会担心的。”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道：“不会的，你这么顽皮，也许她们早就想把你给赶走了，你看你现在已近长大了，是个小男子汉了，应该出去闯荡江湖寻找自已的天地了。”
她的眼睛里似乎有着无尽的自信和坚持，让叶飞心潮澎湃，他抬起头挺起胸膛道：“是，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应该一个人出去闯天下了！”
小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是你一个人去闯天下，是两个人一起去，不对，还有小乖，应该是三个人才对。”
红色的小弥猴好像能听懂小女孩的话，“嗖”的一声跳到叶飞的怀里，“吱吱”乱叫不住地点着头。满树的花香似乎更浓了，小女孩的双眸还在望着叶飞，无尽的目光像是春天里的骄阳暖暖的抚过脸庞，叶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眼睛。突然间他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他猛然睁开眼情向远方望去，远处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个白发苍苍的灰衣老人跟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女正向这边走来。那渐行渐近的身影他好像在那里见过？
小女孩的眼里掠过一丝惊诧，轻声问道：“小飞飞你怎么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已从叶飞的心中消失，他有些茫然地望着满树盛开的花朵，伸了个懒腰喃喃地道：“我好像有些困了”
小女孩微笑着道：“是吗？”
微笑挂在她的嘴角，他的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就在叶飞刚刚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她感受到一股强大无匹的气势，这强大的气势让她的心也为之颤栗。远处那一老一小却走的近了。老的满头银发仙风道骨，那少的正值妙龄，身姿窈窕清丽脱俗。小女孩望向两人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那只红毛小弥猴也紧张起来，竖起了耳朵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一老一小。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花香还在弥漫……
老人走到树下似乎有些累了，手扶在树干上微笑着道：“这都是谁家的孩子，长的可真俊呀，这荒山野岭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女孩笑道：“老爷爷，我家离这可不远，转过前面的小树林就到了。”她伸手拉住叶飞的手转身就要走，雪儿忙上前拦住她向叶飞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停下脚步，叶飞仰起头眨巴眨也眼睛道：“我叫小飞飞，你长的也很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雪儿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幼稚的小脸，不觉有些失望，低叹一声道：“小飞飞？你可以喊我雪儿姐姐。”
叶飞也学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为什么每个漂亮的女孩子见了我都让我喊她姐姐？”
小女孩吃吃笑道：“那是因为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都想有一个你这样聪明的弟弟。”
她拉着叶飞的手慢慢向前走去，风吹过来，满树的花香似都已随她远去。雪儿怔怔地望着，喃喃地道：“真是一对好姐弟呀。”
灰衣老者望着渐渐远去的小女孩跟叶飞，缓缓地道：“你想看真相吗？”
雪儿道：“难道我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灰衣老者微微一笑道：“真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咬一下自己的舌头，就能看到真实的一切。”
雪儿将信将疑，看着爷爷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就闭上眼晴用力咬了一下舌头，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霎时间变了模样，原本开满五颜六色花朵的山坡此刻到处是乱石野草，自己跟爷爷站在一棵早已楛死的大树下，小女孩跟叶飞早正没入了蒿草中不见了踪影。
雪儿吃了一惊忙问道：“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灰衣老者道：“疼痛可以让人消除幻觉，刚刚的那个小女孩是穹海十八骑中排名第四的不老邪瞳小白，你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她那双眼睛制造出来的像。据说这不老邪瞳并非人类，也不是妖兽，而是修行了千年的妖狐，她练成了一种叫“换心大法”的邪术，每年都要换掉一个孩童的心脏，这个孩童不分男女，但必须是这世上最漂亮最聪明的幼童。让她的相貌年龄停留在十一二岁，不会随着时光老去。小白与人交手的时候很少用武器，她的那双眼睛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杀器，往往在不知不觉中幻化出一个又一个幻像控制住敌人的心神。”
雪儿道：“照你这样的说法，刚刚的那个小男孩不是很危险吗？”
说到这里，她口中念道：“小飞飞，叶飞，难道这个小屁孩会是叶飞？”
灰衣老者道：“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级只听说过死而复生的，还没见过返老还童的。刚刚我也有些奇怪，在这个小男孩的身上我有时会感应到游丝的存在？”说到这里他又不禁摇了摇头：“看来这件事只有找到风铃城的那位叶二小姐才能解开事情的真像。”
雪儿埋怨道：“爷爷你刚才为什么不救下那个小男孩？怕是这不老邪瞳小白是要将他骗去换心脏的。”
灰衣老者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想救他吗？你有没有看见小飞飞怀里抱着的那只小猴子？”
雪儿道：“不就是一只小猴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道：“我知道了爷爷，你是说只要你一出手，那只红毛小弥猴就会杀了叶飞？”
灰衣老者点了点头道：“你别小看了那只红毛小弥猴，它可是号称万灵之王的碧眼妖猴，数百年来邪瞳换心，妖猴吃肉，不知残杀了多少幼童，那时我见这妖猴眼现绿色，两只利爪放在小飞飞的咽喉，只得任由那邪瞳远去。”
雪儿道：“这样虽然暂时保住了小飞飞的命，日后还难勉遭受挖心之痛，这可如何是好？”
灰衣老者微微一笑道：“你且莫慌，我已在小飞飞的腿上绑了“千寻丝”就算她们走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得到。只是这样一来，我们要救这个小飞飞就无法再去找叶飞了。”
雪儿望着小飞飞消失的方向，悠悠地道：“我总是觉得小飞飞有些怪怪的，在他的身上我总是能感受到叶飞的气息。”
灰衣老者听了她的话沉思片刻，抬头望向苍穹，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个小屁孩真的会是叶飞？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够返老还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