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见习医师
颜程伟因为住在学校宿舍离医院不远。但是林丰住的地方离学校还是有几分钟路程,所以第二天颜程伟是等林丰过来才一起去的海洋大学附属医院,于洋由于最近跟着何院长做项目就没有再跟着林丰一起,两人在家都很少见过面。
当林丰提着豆浆油条去学校宿舍找颜程伟时,这也是他第一次走进本科宿舍,四人间,因为是暑假时间,所以在宿舍的人都很少,留下的也基本像是颜程伟这种有作业的人。
轻敲了一下门,就露出颜程伟那张睡眼惺忪的脸。
林丰去的时候还担心颜程伟在睡觉,怕吵醒他,没想到他生活作息还算好,林丰到的时候他已经起来了。
“你随便坐啊,他们走了之后我还没收拾东西,那些家伙每次离开都把宿舍搞得一团糟。”
边刷牙边含糊的对林丰说,“等会儿啊,我刮个胡子先。”
颜程伟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往脸上抹了点东西,准备刮一刮胡子,又对外面的林丰说道。
“嗯,我给你带了早点,吃完就走吧。”林丰把他的早点放在桌子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得不说,真的很乱。
蚊帐也胡乱的挂着,鞋子也乱放,阳台上只晾着一点点衣服,垃圾桶甚至都满的溢出来了。
有个人的床底下甚至还有不知道是袜子还是一坨什么样的东西,林丰看了眼连忙转移视线。
不仅如此,宿舍里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林丰急忙去把窗户打开,才稍微好了一些。
看其他人的桌子上还有很多东西,林丰选择了一个东西稍微较少的桌子,随便清理了一下,就把早点放了上去。
颜程伟出来后,看到林丰正坐在凳子上吃东西,摸着自己刚刮完胡须的脸,得意的揽过林丰的肩膀,眉飞色舞的说,“怎么样?哥们儿这脸,长的还不赖吧!”
林丰又给了他一个白眼,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赶紧的,不然快迟到了。”说完继续埋头吃早点,唔,别说,这个油条味道还不错。
两个人收拾好了吃完饭就直接往医院走去,医院八点半上班,颜程伟带着他直接往里面走,走了几分钟到一个门诊室门口。
“咚咚咚。”
颜程伟在外面很有礼貌的敲门,这家伙在外人面前一副认真的样子。
“进来。”里面传了一声清脆有力的声音。
两个人闻声进去,“老师,这是我师弟,林丰。”颜程伟进门后就开始给坐在椅子上的医生介绍林丰。
林丰也朝医生礼貌的握了握手,说了一声早上好。
颜程伟还笑他太有礼貌,不过他也没在意。
“我知道,我等你们很久了,把衣服穿上,我们去给病人做理疗了。”医生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衣服,率先朝外走去。
两个人快速把衣服穿上。拿着纸笔跟在医生后面。
“张耀?”走进理疗室,医生拿着病例,确认患者身份。
“嗯,是我,医生。”床上的病人睁开眼睛虚弱的回应,听他那语气,看来被病痛折磨的不轻。
“那,我们就开始今天的理疗了。”医生点点头,把病例放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你们两个,帮我把她翻个身。”
两人很快动手了,把他的衣服脱完,林丰很自觉的站到了旁边,拿着笔认真准备做笔记。
医生翻开准备好的银针包,经过消毒处理,开始一针一针的往病人背上扎针,多在腰部位置,看来病人的病患出在腰上,林丰根据自己的分析做了笔记。
随着医生的银针插入,病人的面部表情也变得严肃,很快他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脸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医生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节奏,“忍耐一下,不要动。”
他不断地提醒着病人,因为如果病人在施针过程中乱动,银针很可能断在病人体内,如果没有及时发现,还有可能诱发感染。
“嗯。好。”病人艰难的答应着,不知怎么,林丰觉得他是咬着牙回应的,真的很疼啊!
又过了几分钟,施针完成,“好了,你休息一下,我等会过来帮你拔针。”说完,医生把针灸包合上,对他说了这句话就去洗手台做手部清洁。
二人也没在病房继续待着,都乖乖在门外等着医生。
“你们两个看清楚了没有?就是这些步骤,分析一下你们看到的。”
“病人应该是有腰部风湿或者损伤,而且常年劳累所致。”颜程伟不紧不慢的说,顿了顿又继续道,“扎针给他祛湿。”
“嗯,分析的很有道理,你等会去给她把针取下来。”医生赞许的点点头,通过对扎针的地方就能分析出病情,看来他的药理知识掌握的不错。
“你呢?”医生说完又看向林丰,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怎么样。
“呃,我只知道她的腰出现问题,初步判断,也不排除腰间盘突出。”林丰心虚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嗯,等会你监督他收针,然后你处理银针。”医生的表情没有刚才那么赞许,不置可否说了一句别的,没有评价林丰。
又过了一会儿,医生示意可以拔针了,颜程伟走了过去,皱着眉头一根一根的慢慢轻轻的把针旋转出来,然后递给林丰。
林丰把它们一根一根的放在消毒液里,配上75酒精浸泡30分钟消毒,然后拿起来晾干,再把针放进针灸包收好。
整个过程都安静无声,当然除了病人急促的喘息。
患者出了一身汗,把针拔下来之后就睡了,林丰和颜程伟没有打扰病人休息,东西收拾好了就回到了老师办公室。
“老师,好了。”颜程伟把病例递给了老师,上面有自己刚刚拔针的行医记录。以及林丰已经给银针消毒的记录。
“嗯,刚刚扎针是为了让她把体内湿气排除体外,出汗就是一种很好的方法,说明体内的血脉不通,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什么时候我扎针她不觉得疼了,那就说明她的湿气也排的差不多了。”医生确定病例无误之后才把病例合上给他俩讲病理。
“刚刚那个病人气血不足,所以显得比较虚弱,再祛湿的同时也可以给他开一些补气血的中药,我听何院长说,林丰之前在中药房还抓过药是吧,那这样吧,今天下午你去给那个病患开一个药方出来我看看。”
老师瞄了林丰一眼,再次给他出了个题目,林院长推荐的人,他倒是想知道有没有一点儿本事。
“好的,老师。”这个难不到林丰,抓药对他来说很简单,起码比扎针容易。
“不过我还是觉得针灸方面,你弱了一点,针灸和推拿有点相像,只是推拿是外部实施,风险要小一点,你先跟我一起去学学推拿,推拿穴位拿捏准了,针灸也就不会那么紧张了。”老师转了一下手里的笔看着林丰缓慢的说。
“你跟我来。”起身先走出去了。
林丰赶紧跟了上去,只见老师把他带到了另一个诊室,“你按照穴位给他按摩,按摩的手法你就用常用的,我指一个穴位你按一个。”老师指了指床上的患者。
“按压志室穴。”老师开始下达指令了。
林丰在患者腰上找到两个对应的穴位,看了老师一眼,确认老师点头之后才开始按压,采用食指和中指指腹按压,确保穴位得到充分按摩。
“下一个,腰阳关。”
腰阳关在后腰正中间的位置,下面就是骨头,所以很好找,林丰马上就确定了位置。
“关元俞。”
这个穴位在腰阳关下面两公分左右往两边五公分的样子,靠近下腰,依然是两个对称的位置。
很快林丰在老师的指导下,把患者腰部的每个穴位都精准的按压了一遍。
“这些位置就是我今天施针的穴位,你找穴位还不错,但是要注意的就是扎针的深浅度和角度了,有的地方脂肪厚,所以要扎深点,而有的地方离骨头近,就要扎浅一点,能固定就可以了……”老师给他又七荤八素的讲了一通。
很快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下班后,两个人管了衣服颜程伟带着他出去吃了个饭,然后两个人各种回住的地方睡午觉,林丰回家的时候发现于洋也回来了。
学校的生活作息好像都是这样,下午两点半才开始上班,林丰洗漱了一下也上床眯了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已经两点二十了,林丰急忙穿衣服朝医院跑去。
来到之前那个医生的办公室,发现医生不在,连忙向今天的那个患者的地方跑去。
只看到颜程伟在那里,好像正在问他一些问题。
林丰也不再去找医生,去抓药去了。
祛湿的中药有很多,像什么黄芪,大枣,蜜蜂,山药等都是可以祛湿气,只是不同症状对应的药也不会相同。
林丰回忆了今天病人的症状,才开始小心翼翼的称量抓药,弄完这些才带这药去找那位叫张耀的患者。
看到颜程伟已近不在那儿了,他床前坐着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妇女,应该是他的老婆。
那位妇女见到林丰来了,手里还提着东西,连忙给他让位置让他坐。
林丰摆摆手,示意不用了,刚刚他的老婆也在,就把关于熬药的事情给她讲清楚,那位妇女连连称好,她马上去熬药。
又叮嘱了张耀一些其他事宜,林丰才离开。
来到医生的办公室,发现颜程伟和医生都在,不由得有些奇怪的走了进去。
“林丰,你药抓完了?”医生见他两手空空的进来,眉头一皱对他说道,他可不想教懒惰的学生。
“是的,老师,我把药交给张耀的老婆让她去给他熬了。”
医生才点点头,面色缓和了下来,对颜程伟说道,“现在怎么样了?”
林丰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难得严肃的颜程伟一脸正经的对医生说,“病人的身体出现了病变的现象,恐怕针灸已经不能达到治疗的效果,必须转到其他科进行治疗。”
医生思索了一会,才抬头对颜程伟说,你先带林丰过去看看,我联系其他主治医生,一会儿就赶过来。
颜程伟让林丰跟着他去看那位病人的情况,在路上还叮嘱他一会儿看到情景一定要忍住。
林丰无语,这家伙把他当女孩子啊!这点儿职业操守他林丰还是有的好吗?
林丰没说过,不过看刚刚他们两个的表现,应该是遇到大问题了。
又拐过好几个弯才到了那个病房,只见床上躺着一为病人,腹部位置一看是扎过针的,只是颜色却不是正常扎完针后的反应,好像还有几处位置已经发生了溃烂。
“这是感染了吗?”
林丰对旁边的颜程伟说,一般针灸后会出现的情况都是感染,没有对伤口进行合理的处理。
旁边的人点点头说是。
“消了毒不就没事了吗?”林丰顿了顿又继续道,感染一般只要不是大面积,简单的消毒就可以处理。
“不行,病人的腰以及腹部都出现了大规模的感染,如果处理不恰当,会影响体内的器官。看这情况,针灸应该不能处理了。”
颜程伟说完就撩起病人的衣服让他观察。
这一看林丰才发现并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果然去他所说,针灸不能解决问题。
“那怎么办?”
只能等医生一会儿过来,我们能做的就是防止病人再触碰伤口。
“医生,我真的想挠它,好痒啊!”床上的病人对他们俩说道,说完就准备伸手去挠伤口,被林丰一把将他手抓住,“你要是还想活的话,就不要碰它。”
病人马上将两只手紧紧捂着,有些可怜兮兮的对他们说,他这个病情是不是很严重啊!
颜程伟对他说,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去触碰,人的指甲中有很多细菌,你刚做了针灸治疗,皮肤表面的抗体都很少,你再去抓它,不就让细菌有机可乘了吗?
那位病人自知是自己的错,也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