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叮铃铃——”随着一阵急促的闹铃声,他立刻掀开了被子,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他揉了一下干涩的睡眼,就赶快穿上衣服和裤子。接着迅速的来到洗手间,漱口,洗脸,刷牙,并且用他专用的梳子整理了头发,然后迅速的来到了餐桌前。
母亲早早的就做好了丰盛的早餐,他着急的吃完准备上学,因为每个高考前的学生都是如此。母亲打了个哈气,拿出了一把车钥匙递给他,“儿子,妈给你买了一辆新自行车,就在楼下,蓝色的山地车,骑着新车上学能节省不少时间!”
“谢谢,妈!”他接过车钥匙,走到鞋柜前换鞋。
“你放学还去琴房上课吗?”很显然,母亲并不希望我去,因为此时几乎所有同学的兴趣班全都停了,除了他以外。
“去啊!”
“上课耽误时间,回来练琴还要浪费时间,干脆跟老师说说,等参加完高考再接着上吧!”
“没关系,不会影响到我!您赶紧再去睡会儿吧!”母亲的用心良苦写在了脸上,但又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望眼欲穿的看着他离去。因为他一直学习很好,在班里一直被称为学霸,这也让母亲引以为傲。
在经历过初中的两次尴尬事件之后,他就把自己与同学之间的窗户给关上了,高中这两年多,他与同学们基本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真算的上是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很多人他可能连名字都不知道。
正如以往一样,他孤独的一个人来到学校,孤独的一个人走进教室,孤独的一个人坐在没有同桌的座位上,孤独的一个人放学回家。
不,其实他并不孤独,在音乐的世界里他很享受着那些旋律,让音符传遍全身的每个角落,接受那份释然的洒脱,享受那份来自心灵深处的震撼,给他勇往直前的意志。
他们都认为他面对高考,表现的太过冷静,反而是压力太大了。其实,他的这份冷静是来自于音乐的功劳,就像天使赶走心中的恶魔。
他骑着自行车就早早的来到了琴房的楼下,锁上了车就走进了楼里,顺着昏暗的楼道走到头,再上二楼就到了,平时走到这里就能够听到,弹钢琴的声音和唱歌的声音,今天倒是很安静。
在琴房门外,放着一个多层的鞋架,里面有拖鞋和一次性鞋套,他像往常一样套上了鞋套,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轻轻的推了开门,迎面坐在前台后面的是一个新面孔。
她看到他热情的站了起来,“你好,我是新来的老师!我叫五月花!”
他也礼貌的回答:“你好,我叫赵明明!”说完就感觉嘴唇撕裂的疼,原来干裂的流血了。
新来的老师赶紧给他抽了两张纸巾递过来,他发现她看起来比我大不了两岁,接着她又拿出了背包,放在了桌子上慌乱的在里面找出了一枚润唇膏。
“如果不介意的话,用这个滋润下,很快就会好的!”她说着就递了过来,他有些害羞,但又想到等下上课,肯定要唱普之类的,难免再张口,就接了过来涂了一下。
“这样可不行,我来帮你吧!”说完她就从前台的后面走了出来,看情形,他只能任由着她细心的给我涂抹,这时他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柑桔般清新的味道。
“涂好了!”她表现出很有成就感的样子,就像刚刚救起了一只受伤的小兔子。
“谢谢老师,那我先去练琴了!”他有些害羞的走向了平时上课的琴房。
到了琴房里,他并没有马上开始练习上一节课的练习曲,而是弹奏起那首触动他心灵的钢琴曲。
刚弹完一遍,他正要从书包里拿出上课要用的钢琴书,新来的老师就热情的推开门进来了,就好像她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一样,进来的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她喜出望外的说:“教授刚才来电话了,说要晚来一小时,让你先练琴!”
他连忙从钢琴前起身,回答:“谢谢,那我再练会儿!”
“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啊?真好听!”她好像还陶醉在刚才的那首曲子里。
“秋日私语!”
“是谁的曲子?”她好奇的问。
“理查德·克莱德曼!”
“世界著名大师呀,怪不得那么好听!”她就像一个好奇的小女孩儿,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是啊,我也是因为这首曲子才学的钢琴!”看到她很感兴趣,他好像碰到了知己一样,也开始愿意与她交流了,也许还怀着刚才的感激之情。
“这首曲子讲的是什么?我不太懂!”她就像一个小女孩儿,眼睁睁的等着他讲故事一样。
“描述秋天里的童话,秋天里的温馨烂漫!”他嘴上简单的给她介绍着,心里却想起了刘尔雅与他在公园里的情景。
“你可以再弹给我听吗?我真的很喜欢!”她满怀期待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的,没问题!”说完他又重新坐到了琴凳上,急切的开始弹奏起来。
也不知弹了多久,反正烂熟于心,也不需要看谱子,更不需要数着弹了几遍,直到他想起了,教授一会儿将要来给他上课了,才停下来看时间。
忽然,身后有人说了句,“来,喝杯水吧!”他才想起来,她一直在听,也毫无察觉到她什么时候出去倒的水,又什么时候进来。
他惶恐的从琴凳上下来,接过她给我倒的水,“谢谢老师!”
“别客气,你以后就叫我五月花吧!”她态度十分诚恳的说。
“好的,老师!”他还未从惶恐中走出,又感受到了些许的受宠若惊。
“我是冯丽华的同学,就是冯教授的女儿!”
“我认识她,也是在这琴房里!”心想她总让他在琴房里挂窗帘,能不认识嘛,要不是看在教授的面子上他才懒得理她。
“我们俩是外国语学院东语学院的大一学生,我们是同班同学!”她兴奋的跟我讲。
“哦,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并不知道她多大了,也不知道她考的外国语学院!”心想如果不是让他给琴房挂窗帘,他可能都不会和冯丽华说话。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冯丽华的声音,“花花,你在哪儿呢?”五月花听到后立刻跑了出去。
接着隐约听到了,她们在外面说笑的声音,他又开始弹起了练习曲。
又过了一会儿,冯教授走了进来,他照常先是弹一遍上节课的作业,这叫回琴。如果弹的达不到老师的标准,经过老师的指点之后,就会累积到这节课的额外作业,接着后半节课再学习新的内容。
冯教授是一个不太注重外表的人,和他高中数学老师的穿着没什么区别,都是一般的短发,黑框眼镜,穿着也很普通,爱穿深色的衣服、裤子和鞋。
但是烟瘾特别的大,每次给他上钢琴课一小时,他能抽五六根烟,在教他唱谱的时候,经常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燃烧的烟卷,左手拿着琴谱,发出那沙哑的嗓音,而且他只抽中华,有时候碰到熟人或别的家长给他烟都不抽。
在他高一的时候,他就经常让他给小朋友们上课。这样那些家长和他就能少交学费,还经常在那些家长面前夸他是他最有天分的学生,从到都没有用过节拍器。
有时候,在课间他也会帮琴房做卫生,减少琴房请小时工的费用。但是冯教授的女儿却经常给他增加额外的工作量。比如两个礼拜就让他把窗帘全部都拆下来,然后她拿回家洗,第二天又会重新让他挂上,这让他有些不能理解,他认为窗帘根本不需要洗的那么频繁。
他的高中生活,就是在学校孤独,在琴房热闹,业余时间,没有打过篮球,除了教小朋友们钢琴,就是练琴了。当然了,现在还有重要的高考复习。
当他上完课,从琴房里走出来,五月花和冯丽华就立刻终止了窃窃私语,并且有意的回避,两人不自觉的分开了一米多远,很显然她们刚才在背后谈论的人是他。
他假装没有发现的样子,在经过前台的时候,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老师再见!”
“赵明明你周六晚上来,记得帮我把窗帘全部都摘下来!”这是冯丽华的声音。
“好的!”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琴房,在关上琴房门的那一刻,她们又开始了窃窃私语,他摘掉鞋套的时候,隐约的听到了冯丽华豪放的笑声。
第二天放学,他刚到琴房,五月花就送给了他一枚新的润唇膏。然后他理所应当的成了她的点唱机,弹着任何她能想到的曲子和她喜欢的曲子。最后,依旧端着一杯喝的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并且每天都不重样。
直到第十五天,他感动的问:“每天都要送我不同的饮料喝,这样会很难做到吧?”
“起初并不难,越往后越要花些心思!”她满怀诚意的说。
“那我请你吃饭作为回报!”他感动的说。
“好啊,不过要等我下班!”
他像往常一样,先练琴,然后再给小朋友们上课,但这次下课却没有回家,直到送走了最后一位家长和学生。
五月花提出要去吃披萨。因为她是从远方来的,她的家乡是个小县城,并没有像样的披萨店,所以他决定带她去他最喜欢的那家披萨店。
在阵阵的微风中,他骑着自行车,后面坐着五月花,她羞涩的搂着他的腰,这样的肢体接触让他很激动,再一次的定义了,关于浪漫这个词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