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意识
回到家的陆荨一进门就随意把鞋脱了下来丢在门口，一下扑进沙发里，原本坐在地上看电视的二毛站了起来，以叠罗汉的方式叠在陆荨的身上。
“二毛……别闹……”陆荨无力地伸出手拍打背上压着自己的二毛。
“今天去哪儿了？”二毛没起来，继续压着他，问。
“去朋友家拿画了……你快给我下来。”陆荨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拍在沙发上。
“那个朋友？”二毛又问。
“呼……”
没人回应，二毛低下头看他，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睛，进入深度睡眠。
“……”二毛捅了捅他，见没反应，从他身上下来，走到二楼把毯子拿下来盖在他身上，靠着沙发坐回地上，继续看电视。
结果第二天陆荨就感冒了，当他打着喷嚏从沙发上坐起来时，已经早上十点了，二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上学了。他昏昏沉沉的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通莫奈的电话：“喂，莫奈……”
“陆荨？”刚下课的莫奈听他的声音不太对劲，就问，“你怎么了，也没来学校，是不是生病了？”
陆荨吸了吸鼻子，回答说：“应该是着凉了，麻烦你帮我跟班主任请个假，我好点儿就去学校。”
“那好……你注意休息……”莫奈说。
“嗯……”
挂掉电话，陆荨进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就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陆荨只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海底一般，耳边没有一丝的声响。
渐渐地，他感觉自己越沉越深，开始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张开手脚开始扑腾，他尽力睁开双眼，一个模糊的身影浮现在他的面前，那张脸越来越清晰，他认出，那是他的父亲。
“爸爸……”他伸出手，在以前，父亲会拉过他的手，带他逃离所有的恐惧。
但这次他没有伸出手，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陆荨，说：“你该学会独立，我不可能每次都会在你身边。”
“难道我现在不够独立吗？”陆荨问他，但声音并不像从他口中发出，而是空灵得不切实际。
“你要学会成长，你妈妈需要你，弟弟也需要你，你要快快长大，才能好好的保护他们啊……”
陆荨这才想明白为什么父亲的话语让他感到如此熟悉，这是父亲在出事前一天晚上摸着他的头说的话。
父亲的脸愈渐模糊，陆荨生出双手，却根本无法触及。
渐渐地，他的意识在逐渐消失，在他闭上眼睛时的那一刻，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的名字，可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确认是谁，就这样闭上眼睛沉入海底。
他在床上睁开眼，，似乎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摸出床头柜上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十几通未接来电，，重播回去，手机里传出江北乐焦急的声音：“喂！你在哪儿？”
“嗯……”陆荨无力的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说，“我在家啊……”
“你声音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江北乐的声音显得更加焦急。
“没什么……怎么了吗？”陆荨问他。
“囡囡……就是王婆婆的那只小奶猫，不见了，你能不能帮忙找找。”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陆荨摇摇晃晃地站在江北乐面前，口里喘着粗气。
“你真的没事吗？”江北乐伸出手扶好他。
他摇摇头，尽力调整好呼吸，说：“没事……囡囡呢？找着没？”
江北乐摇头说：“还没有。”
“到底怎么丢的？”
江北乐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陆荨，原来，早上王婆婆出门的时候没关门，囡囡就溜了出来，婆婆回来的时候找不到它，以为在江北乐这儿，结果没有，王婆婆急坏了，江北乐边安慰她边给陆荨打电话，想找陆荨帮忙，打不通，只能自己先找。
“这样……”陆荨说，“你在附近的街区找找，我去找海边，分开找更快。”
“我觉得我还是和你……”
“不用了……”陆荨打断他的话，“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