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故人
你听过森林的声音吗，它们或许是树叶抖动的声音，或是鸟鸣的声音。听说这片山上有狐仙，你见过吗？
“嗒——嗒——嗒——”这是脚踩在石阶上的声音，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斑斑点点的躺在石阶上，两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在石阶组成的小路上前进。
小路旁的树都很粗壮，偶尔会看见有几棵的树干上、枝干上帮着红绸带，可能时间太久，颜色也有了点变化。
山风吹动树叶，树叶作响，这里的一切都让人感到愉悦。
“听说过狐仙吗？”陆荨走在前面，突然说道。
江北乐摇摇头，说：“我这几年都在国外，关于中国的传说故事，也忘的差不多了。”
“在那个故事里……”陆荨说，“找到狐仙的人能够向狐仙许一个愿望，保准会心想事成。”
江北乐轻笑一声：“你还信这些？”
陆荨回头：“为什么不信？”
陆荨在前面继续走着，江北乐看着他瘦弱的背影，问他：“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会想要什么愿望？”
“……”陆荨顿住脚步，回头看他，说：“如果真的有狐仙，我会……”
风突然刮起，树叶们的声音盖过了陆荨的说话声，风停，陆荨看着江北乐，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弧度，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很温柔。
江北乐没听清，但他知道陆荨第一次对他这么笑，他的心里，肯定藏着些什么。
突然，一阵念经的声音从不远处石阶外的一条小路上传出。两个人顺着声音走过去，看见一个穿着长衫的尼姑模样的中年女人，她长得很慈祥，脸色很平和。
女人察觉到有人在向她走过来，睁开眼睛，看着他们，微笑着说：“不知两位小施主来这荒郊野岭的，所为何事？”
“我们想找狐仙庙，不知道师父能不能带我们去。”江北乐说。
“这狐仙庙在山顶上，已经很久没有人可以坚持走上去了，我劝两位小施主还是回去吧。”说着，女人背起地上的一个竹篓，准备要走。
“不行。”陆荨说，“我一定要去那里！”
女人略带吃惊的看着他，然后笑着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师父，我还想请教您一个问题。”陆荨问，“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画家，他应该在十九年前来过这里。”
女人怔了怔，回想道：“十九年前，确实有一个说是画家的男人来过这里，还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施主。”
“妈……”陆荨低声喃喃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是小施主的父母吧。”女人在胸前合着手掌，微笑着站在陆荨的面前。
陆荨点点头。
“他们还好吗？他们很多年没有来过了……”女人问。
陆荨还是点点头，江北乐看出他的情绪的不对劲，握住他的手，问女人：“请问师父怎么称呼？”
“唤我空就好……”女人说。
“那空师父现在能不能带我们上山？”江北乐问。
“既然是故人之子，就随我来吧。”空转过身，沿着石阶向前走去。
此时十一班的众人已经到了目的地的山庄，老板娘给他们安排了一栋古楼房，房子里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学生们住的房间在院子周围。学生们拿着自己的行李跟着向导去自己的房间，欧阳却不淡定了——
“怎么办怎么办……”欧阳蹲在院子中央跺着脚抱着头，“我的教师生涯就在此断送了……怎么办！”
“老师，放心吧……”莫奈走过来拍着他的肩，“陆荨他们都这么大了，不会出什么事的，也不会迷路的。”
“那可说不准……”老伯在一旁抽着烟，沧桑的说，“林子里的路多了去了，动物也多，树也高，保不准会出啥事儿。”
欧阳的腿跺的更快了，压力更大。
“哭什么哭！”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从门外走进来，女人的头发是栗色的大波浪卷发，五官很精致，俨然是个很知性的女人。
“老板……”老伯说。
“春？”欧阳沮丧地蹲在地上，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女人。
“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被欧阳叫做春的女人站到他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队伍里两个孩子不见了……”欧阳像只丧家犬一样。
“那两个？”春问。
“陆荨，和他一个同行的男生……”
春的脸色突然黑了下来，穿着高跟鞋的脚把欧阳狠狠踩在地上：“你说什么？你把我干儿子弄丢了？！”
“干儿子”是怎么回事？陆荨一行人第一次来山庄的那个学期，春第一次见陆荨，觉得他是个体贴的小孩，在他们要走之前的欢送宴上，春喝多了，拉着陆荨要认干儿子。春那时刚三十，有一个两岁的女儿，是个单亲妈妈。陆荨在众人起哄下就答应了。
“我错了……饶命啊……女侠。”欧阳无力地呻吟，“你们这些臭小子，倒是来救救我啊……”
学生们趴在房间外的走廊上看着春虐欧阳，摇摇头叹气，又不是第一次了，他们都快怀疑欧阳是受虐狂了。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春气鼓鼓地抬起脚，两眼扫视围观的学生们，说：“看什么看！还不快都去给我找！”
学生们被春的气势镇住，纷纷拿起工具出去找陆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