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打击
“哈……”欧阳打着哈欠，满脸醉意的跟在刘诺身后。一副宿醉的疲倦样子。
“叔你能不能走快点，我快迟到了。”刘诺一脸不耐烦的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抱怨。
“哈……”欧阳半梦半醒地走着，说，“你就不能当我是酒后失言吗……一大早就叫我起来，可困死我了……”
“你不是说过『谁反悔谁傻蛋』？”
“你就当我是傻蛋吧……我现在要回去睡觉！”欧阳转身就要回去。
刘诺坏笑着说：“这样啊……那我爸酒窖里的好酒……哎呀呀，可惜了……”
一听到“好酒”，欧阳就迈不开步子了，他回头半信半疑地说：“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诺把手背在后面，悠闲地走远：“你不是说你不去的吗，反正这酒你也是喝不上了，你说对吧，傻蛋？”
欧阳死皮赖脸的贴上去，露出讨好的笑容，和刚刚那个满脸哀怨的大叔截然不同。他把手搭在刘诺的肩膀上，一本正经地说：“像我这么守信用的人已经不多见了，我怎么可能会反悔呢？你可别忘了你爸的那坛酒啊……”
“你不是说你那是酒后失言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欧阳一脸无辜地装傻道。
“就刚刚……”
“那可能是你听错了……”
“那我还听到你自称是傻蛋呢……”
欧阳再也忍无可忍了，他摁住刘诺的头，说道：“臭小子，都说是你听错了，还跟我蹬鼻子上脸了，看来平时还是少揍你啊……”
“哎呦……疼！我错了，我错了！”刘诺刚得意了一会儿，立马被打回原形。
“知道错就好，前面带路！”
刘诺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小声嘀咕地说：“就知道欺负我……这和上世纪压榨农民的地主流氓有什么区别……”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刘诺在读的中学是一所重点高中的附属中学。
“你说的是哪个学生？”校门口的花坛后面，欧阳鬼鬼祟祟地探出头，神色比一旁的刘诺还要紧张。
刘诺到显得比较轻松，他无语地看着鬼鬼祟祟地欧阳，说道：“还没看见呢，但是你，叔，能不能不要跟做贼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变态大叔呢……”
欧阳没有回答他，定定地蹲在那儿，沉默着，脸色越来越凝重，许久，他才说：“小诺，你说的那个学生……头发是不是长长的自来卷儿……”
“是啊，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长得很像娃娃？”
“……”发现他说话阴阳怪气的，刘诺凑过去，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有一个穿着校服女孩儿向他们蹲着的走近。
“就是她！”刘诺轻声说，“叔，你怎么了？”
欧阳不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不顾刘诺的阻拦站起来，出现在那个女生面前。
女生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叔，难以置信地捂着嘴说道：“欧，欧阳叔叔……”
欧阳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喜悦，他张开双臂，露出一抹温暖的微笑，说：“好久不见，叔叔的小阿瑶……”
原来她就是小阿瑶……如今都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阿瑶眼角滑落一滴眼泪，一头钻进这个阔别多年的，“爸爸”的怀抱……
“太好了……”欧阳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欧阳独自一人在大大小小的街巷中穿梭，问过不计其数的店家和摊贩，现在……他找到了。
欧阳问阿瑶：“你妈妈呢？她现在还好吗……”
阿瑶低下头，摇了摇头，说：“妈妈……得了肺癌，医生说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了，现在，在家里的小饭店里……”
欧阳感觉一阵晴天霹雳从天而降。
“阿瑶……苦了你了……”对不起……
阿瑶摇摇头，笑道：“没事……妈妈说，一切都会好的……对了，欧阳叔叔是怎么找到阿瑶的。”
“哦，都是这小子……”欧阳才留意到，刘诺早就不在花坛后面了，他早走了。
“谁？”
他回过头说，“没，没谁……”
“叔叔，我要回学校了……我们下次见面再聊吧……”
“嗯，今天下午我来接你放学，我们一起去见你妈妈……”
“嗯……”
回到旅馆，欧阳季精疲力尽地坐在一楼的藤椅上，脑子里一直闪过关于春的事。
老板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看见藤椅上的欧阳，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信封和一个包裹递给他，行色匆匆的走近厨房，放下东西，说：“今天一大早的信，从外城寄来的。”
欧阳一看署名，果然是陆荨那臭小子，毕业后也就他和自己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可能是毕业后他们该成家的成家，该立业的立业，基本上也没什么人了。唯独陆荨，一边画油画，一边画漫画，一直到现在都是孑然一身。或许是单身汉之间的相互共鸣，互相通信成了他们常有的事。
他这次寄来的包裹不大，打开里面就放着两本书，一本是陆荨最近出的单行本样书，一本是现在很受追捧的青春小说。
“让我一大男人看这种书，也就这小子能想出来。”欧阳无奈地把书放到一边，打开信封开始读里面的信：
欧阳老师：
最近身体怎么样？肾还好吗……咳咳！说正经的，你什么时候才乐意回来啊，同学聚会总不能来不齐人啊……
上个月莫奈和苏小结婚了，她们关系好到婚礼都要办在一起。
我还好，漫画也一切顺利，今年也办了一次画展，我的猫不见了，可能是被宠物贩子抓了，房子也买了，也考了驾照，买了车。
你也好好努力吧，什么时候找到了春姨，就快带回来吧，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把当年没办完的事办完了……
想想我今年也二十四了……还是光棍一个，毕竟，我还在等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