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个道理,钟无忧还是知道的。
然而,他却没有钱,九千文,已经是他的全部哦,不,是他娘给他的全部。
“我我没那么多钱,大叔你就行行好”
“那可不行,自己订的规矩可不能坏”
钟无忧有些黯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错的货物
实在不行的话,要不我就只买三十三瓶,卖完了赚了钱,再去寻其它货物买卖?
咬了咬呀,钟无忧正要站起身来,很是无奈的决定先只买下三十三瓶的时候,大叔突然伸出手,一把把他刚要起身的身体按了回去,然后这只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顺势勾搭在钟无忧的肩膀上,又一发力,将钟无忧细小的身板并在自己裸露的胸膛之上
大汉把脸凑上去,小声在钟无忧耳边低语道:“小兄弟,你要真想买一百瓶,不如去对面的赌坊”
钟无忧心中一紧,想到:“这大叔莫不是想要我去对面赌坊试试手气?”
抱着银子的手往后缩了缩,心道:“不成,我从不相信自己的运气能好到哪儿去,否则,就不会出生在浔子街这笔钱,是我离开浔子街的机会,听村里的阿杏说,赌坊里,十赌九骗,他们有能操作骰子的高手,有能变换牌九的奇人,我这种什么都不会的,进去不就是送钱的?”
又是想到:“阿杏还说,那些赌坊的手段,大多是先让你赢个几回,然后待你志得意满的时候,突然变招,杀的你措手不及又眼急无比,她家爹爹就是这样输的倾家荡产,沦为浔子街的住户,那赌坊真是害人无比不过我若是只完几把,一有输钱事态就停下离开,这样可好?”
摇了摇头,钟无忧想道:“阿杏还说,若是赢了钱就想跑,会被那些看门的打手报复我这小身板的”
他哪里知道,阿杏口中的“赢了钱”,绝不是他这样几钱几两的小打小闹,一般人进去,若是赢了几百几千文钱,那赌坊断然不至于去找事。
“总之,我不能把这钱拿去赌坊里”钟无忧心中最后得出结论。
于是,他伸手推开大汉与他挨在一起的胸膛,触手坚硬而又充满野性气息。
“不过他的脸,倒是长得挺忠厚的模样”钟无忧看着这大汉一脸笑意,确实充满忠厚样子,让人生不起推拒和避让之心。
“抱歉大叔,我我不会赌钱”钟无忧低着头,好像不会赌钱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情一般。
确实,男人不可以说自己不行,但有些东西,却不能去学。
这点思想觉悟,钟无忧还是有的,他决意,不管这大汉怎么劝说他,他都不会妥协。阿杏也说过,让他“千万不要进赌坊”。
“嗨呀,小兄弟,你别误会。我这不是让你去赌钱呢!”大汉突然大力的拍了拍钟无忧的后背,露出一脸“你误会我了”的神态。
“哦?去赌坊不赌钱,那去干嘛?”钟无忧有些疑惑,开口询问。只是有些咬牙切齿,因为这大汉的手掌拍在自己的小身板上,有些疼了。
“他应该不是故意的。”钟无忧心里想着。
大汉又将手一勾,将钟无忧的小身板再次贴在自己胸膛上,钟无忧有些反感,似乎连那汗臭味,此刻都无限扩大,变得有些难以忍受。
钟无忧想再次推开他,那大汉却突然开口说道:“小兄弟,你可知,这赌坊除了赌钱之外,还提供借钱的。”
钟无忧听了眼睛一亮,他自然也是想到大汉的意思,是让他去借六千文钱出来。不去计较这汗臭味,钟无忧问道:“哦?是这样?那要怎么借钱?我跟他们素不相识,他们会无缘无故的借钱给我吗?”
“具体怎么个借法,我也不知晓,我只是走江湖的时候,听得有人提起可以向赌坊借钱。小兄弟若是有意,不妨自己进去问问。”大汉笑着说着。
钟无忧转头望去,这是一间矮屋,比邻边的其它房屋要矮上尺许,大门处是一个蓝色布帘子,一个白色的“赌”字写在布帘上。
然而,此刻这个赌字,却仿佛化作一个美艳女子,不断向他招手,让他进去
“对了,阿杏还说,这赌坊里面也有许多美女,不过那些美女都是披着美艳外表的猛兽,动辄食人”
嘴角上扬,“这么有趣的女人,不妨进去见识见识,看看我这种穷小子,她们有没有这胃口”钟无忧心中想着。
钟无忧再次推开旁边的大汉,正了正衣冠。
大汉这次没有再凑上来,而是望着钟无忧慢慢的朝着对面赌坊走去,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来到赌坊面前,钟无忧有些怯场,这等地方,原本就不是他这种穷小子能来的。
他能走到这里,无非是心中那抹自尊心作怪。没错,自己是穷人,穷人就不能进这种地方了吗?
伸手放在布帘上,却迟迟没有撩开。他咽了口唾沫,却突然听得帘子那头,传来一个女声轻笑声。
这笑声激得钟无忧脸色有些红,街对岸的大汉也是不住摇头,却又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轻笑声仿佛又刺激到了钟无忧一般,他心道:“若是连这个帘子都不敢进去,自己活该被困在浔子街!”
咬了咬牙,钟无忧把心一横,手一翻,布帘抛飞。
一股烟气传来,气味略香,但有些刺鼻。
这种味道他闻过,是烟杆。不过味道有些杂,显然不止一个人在里面吸着烟杆。
这赌坊门口没有人把守,倒是与阿杏的介绍有些不一样。然而门帘那头,却有一个姑娘守着。
刚才那声轻笑,想必就是她发出的。
钟无忧趁着布帘还没落下,钻了进去。抬头打量这姑娘,那姑娘却已经迎了上来。
“公子第一次来玩么?奴家先带公子介绍一番可好?”
钟无忧瞧见这姑娘生的标致,有些养眼。那一声“公子”又好像给了他极大的满足感一般。他突然觉得,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被人看扁,被人嘲笑,被人歧视。
至少,就这门口的姑娘,就比南街里饭馆中的人,更让人心暖。
钟无忧没有答话,而是先运目力往赌坊里面看去。
这里还是有些乌烟瘴气,若不细看,难以看出赌坊全貌。
只是这赌坊中人声鼎沸,声音或欣喜异常,或怒气冲冲。
“是了,有人赢,就有人输。”钟无忧心里想着。
回过头来,他望着那姑娘说道:“我我不是来赌钱的,我我是来借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