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送到棺材里
怎么了？”外婆依旧和蔼地看着她。
安念伊咬了咬唇，“当时是您陪着我一起去的，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是你的成年礼。怎么了？”
“舞会上”安念伊想了想，“舞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怎么突然这么问？”
老人家目光灼灼，让安念伊有些无所适从，“我就是，和小q突然聊起了六年前的一些事，所以想问问外婆，还记不记得。也就是随便聊聊。”
“哦，这样啊，”老人家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发型，把梳子从安念伊手里拿回去，“好了，梳好了。”
她起身，“六年前哪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正常的舞会，结束之后就接到了你外公病重的消息，我们不是就立刻回来了吗？”
当时外公病重，所以他们就马上坐专机回来了。
这一点，安念伊也记得很清楚。
“我舞会中途离开过吗？”
“当然没有，你是当天的主人，怎么可能离开？”外婆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问的问题都这么奇怪。去看看你哥哥醒了吗？今天他得去医院定期复查，你陪着他去吧。”
“哦，好。”
安景轩的病不能耽误，安念伊赶紧点头，转身从外婆房间里出来了。
两个人的对话也到此为止，六年前的事，看来外婆也是没有任何印象的了。
安念伊难免失望，似乎唯一的头绪，就这么断了……
卧室内。
外婆看着安念伊离开，全身一软，虚脱了一样坐回沙发上，目光涣散，没有焦距地盯着地面。
“老太太……”一旁的老妈子立刻上去扶住她，“唉……”
外婆无声无息地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丁妈，六年前的事，我们还是尽力带进棺材里去吧。”
丁妈垂泪，“好。可是我怕……上次婚礼上的事，不就是个教训么？许家若不是得了什么消息，许墨弦怎么可能承认离婚生效？您又不是不知道以前许墨弦和念伊的感情有多好？”
两个人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彼此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对方。
若不是有什么重大变故，许墨弦怎么可能说翻脸就翻脸？而且还轻而易举地接受了安染染……
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
“那也得让她先好好接管安氏。等一切稳定了，我们再找时机把当时的真相告诉她……现在，还是太早了……”外婆沉吟良久，还是摇头，“再等等吧……”
安念伊带着安景轩去医院做定期检查。
十几年来，几乎每个月一次的检查，得到的结果永远都是一样的——
安景轩是先天性发育迟缓，想要恢复正常人的智商，几乎是不可能的。
掩住心里的又一次失望，安念伊牵着安景轩的手带他走出医院。
“安小姐？”门口一个医生见到安念伊，立刻唤她。
是许墨弦的专属医生。
安念伊扫了他一眼，抿唇，带着安景轩走得更快。
“安小姐，许先生是不是换电话号码了？为什么我联系不上他？”医生有些急切，“能不能请——”
“许墨弦的一切，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再见。”
安念伊飞快地打断医生的话，“哥哥，我们走。”
“哎，安小姐……安小姐……”医生还在后面追，可是，终究没能追上她。
拉着安景轩走到医院外面，吩咐保镖把车子从车库里开出来，安念伊努力地，不停地说话，不肯让自己空闲片刻胡思乱想，“哥哥，你看那边，有孩子在放风筝……”
“念伊，你不开心了，是不是？”安景轩呆呆地看着她，眼里露出一抹深切的担忧。
安念伊一愣。
她的不开心……原来这么明显吗？连安景轩都能看出来了吗？
抬手，摸了摸自己僵硬的唇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听到许墨弦这三个字，心还是会很痛，很痛……
“念伊，我买冰淇淋给你吃好不好？”安景轩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讨好着她，把她的手抓得紧紧的，“你不要哭哦……”
安景轩虽然不像正常人那么通透，却也还算能懂一些表面上的事。
他外表看起来也是个十分清秀阳光的小鲜肉，没有任何异常。
安念伊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没事，哥哥。你要吃冰淇淋吗？我去给你买。”
“好啊，”安景轩双目一亮，拉着安念伊飞快走过马路，进了一家冰淇淋店。
安念伊把钱给他，鼓励他自己去买，然后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
安景轩高高兴兴地拿着钱走远，安念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同一时间。
巨大的原形鎏金穹顶办公厅内，镀金的铜门被徐徐拉开，穿着整齐制服的卫兵们训练有素地站在门口成为两排。
夜黎辰在议员们的簇拥之下沉步走出，“边境冲突就按我的布局去解决，无须再议。”
“是！”
夜黎辰侧眸，扫了一眼落地窗外的庭院——
夕阳斜沉，在盛衰交替的草坪上覆上一层薄薄金光，汉白玉的巨大罗盘上，指针已经指向了六点。
他旋身，沉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瞄了一眼屏幕上的巨大投影仪。
跟在他身后的秘书长立刻心领神会，把投影仪打开，轻声关门退了出去。
投影仪上显示出一个小小的红点，在城中心医院的位置。
夜黎辰沉坐精致的黑檀木座椅上，俊美无俦的脸一半沐于阳光，一半隐于晦暗，他拿出手机，拨出号码，“在哪儿？”
“医院。”安念伊语气显然不太好。
她没撒谎。这让他无声地勾了勾唇，“七点，京州国宾馆，总统套房。我要见你。”
安念伊诧异，有没有搞错？
她才自由几个小时啊？
“今天不行。我还有事……”
“陪我过圣诞节！迟到一分钟，后果自负！”
夜黎辰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想起此刻她应该气急败坏的模样，唇角又是一扬。
一下午会议带来的疲劳，似乎也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