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金珂刺秦 下
当时太子就尊奉荆轲为上卿,住进上等的馆舍。太子丹每天前去问候,供给他丰盛的宴席,备办奇珍异宝,还不时进献车马和美女,任金珂随心所欲,以便满足他的心意。
金珂也没有推辞,珍宝金钱全部收下,甚至连美女也留了下来。可过了一段时间,金珂却仍没有行动的表示。每天只顾教授高渐离击筑舞剑,练习技能。太子丹渐渐感到焦急和不满,甚至怀疑金珂只是借刺秦之名,贪图钱财之徒。
不久,在总决赛上输给金珂的秦将王简,为了将功赎罪,亲自率兵攻破赵国数城,差点俘虏了赵王,把赵国大部分的领土全部纳入秦国版图。唇亡齿寒,燕国自然也危在旦夕。
太子丹恐慌,于是亲自去拜见金珂,请求道:“秦国军队早晚就要横渡易水,那时即使我想要长久地侍奉您,都已经做不到了!”
金珂回道:“太子就是不来找我,我也要请求行动了。倘若现在去秦国,并没有让秦王信任我的东西,又怎能接近这个魔头。”
太子丹思绪良久,道:“若真能成功诛杀秦王,我愿献上燕国地图,助君入秦。”
“这还不够!”金珂只道:“太子可知,那樊将军,秦王悬赏黄金千斤、封邑万户来买他的脑袋。果真能得到樊将军的首级,加上燕国地图,献给秦王,秦王一定会欣然接见我。如此,我才能够有机会报效您。”
太子丹何等重恩之人,哪里忍心,道:“樊将军为了救我,已穷途末路。我何以忍心为自己私利而伤害恩人的心。希望金卿还是能想出别的办法吧!”
金珂明白太子丹不忍心,只能假装答应,送别了太子。
后来,金珂私下会见了樊于期,道:“秦国对待将军,真是狠如毒蝎,整个家族都被杀尽。如今听说还要用黄金千斤、封邑万户,通缉将军的首级,不知您有何盘算呢?”
于期仰望苍天,叹息流泪,道:“我每每想到这些,就痛入骨髓,却想不出办法来!”金珂道:“现在某有一计,可以解燕国之祸患,雪将军之仇恨,如何?”樊於期凑向前,道:“先生请讲!”
荆轲道:“希望得到将军的首级,献给秦王,秦王一定大悦。待他召见于我,我定使其灰飞烟灭。那么将军的仇恨可以洗雪,而燕国的耻辱也可以涤除了。却不知将军是否有这个气魄,接受这份心意呢?”
不久前的总决赛上,金珂一骑绝尘,力挽狂澜的传奇事迹早已传遍联盟。对于金珂的能力,樊于期深信不疑,更是相信除了金珂,再无第二人可以成功刺秦。
因此,樊于期没有丝毫的犹豫,脱掉一边衣袖,露出臂膀,一只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腕,走近金珂,道:“这是我朝思暮想,切齿碎心的仇恨,今天才听到您的教诲!如今我却还苟活于人世,真是惭愧!”
于是没留下一丝留恋和悲痛,带着笑意,樊将军就自刎了。
其实金珂也听闻过樊于期的义薄云天,可真的看到他如此坚决果断的献出自己头颅,还是料想不到,十分震惊。若真要让他亲自杀了樊于期,也未必能下的去手。可为了天下苍生,他又不得不如此。现在樊将军英勇就义,却也算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太子丹听闻这个消息,驾车奔驰前往,趴在尸体上痛哭,极其悲哀。可既然已经没法挽回,也便命人把樊於期的首级装到匣子里,密封了起来。
太子丹准备行装,要送金珂出发。金珂却推辞了,说是还需等待一人。此人能力非凡,勇猛果敢。
燕国有位勇士叫秦舞阳,十三岁时就杀了人,别人都不敢与之对视。此人虽不惧生死,却并不关心国家大事。金珂得知他贪财好色,便把太子赐予的财宝美女一并转赠,才请动秦舞阳,作了自己的助手。
然而这仍不是金珂等待的那个人。那个人住得很远,还没赶到,而金珂已替此人准备好了行装。
又过了些日子,金珂还没有出发。太子丹认为他是拖延时间,怀疑他反悔,就再次催请,道:“日子不多了,金卿有动身的打算吗?可否派遣秦舞阳先行?”
金珂发怒,斥责太子丹道:“太子这样派遣,是何用意?你这是要让我们有去无回吗?若无万全准备,就算去了,却不能完成使命,岂不愧对田先生与樊将军两条英灵!”
太子惭愧,道:“金卿息怒!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羞哉!”
金珂道:“我所等待的那位朋友,能力远超于我,若能同去,才不误大事!既然太子认为我心生怯懦,故意拖延,那就告辞诀别于此了!”
出发那天,太子丹及其亲信,全都身穿白衣,头戴白帽,为荆轲饯行。来到易水岸边,高渐离含着泪击筑,奏出苍凉悲壮的音调,送行的人都不住地哭泣。只有金珂和着拍节,发出雄劲高昂的声调,一边向前走,一边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又发出慷慨激昂的笑声。
送行的人们无不肃然起敬,头发直竖,把帽子都顶了起来。金珂就上车走了,始终连头也不回。
直到现在,金珂等待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仍未可知。更不知道,那人为何失约,没有出现而陪同金珂一起前往。
金珂走后,便没有了任何消息。但看秦王嬴政却是安然无恙,依然虎视眈眈着神州大陆,便知计划彻底失败。
更为巧合的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曾经与金珂一起代表楚国战胜秦国的白启,竟叛逃至秦,接替王简,成了秦国魁首。
相传,正是白启与秦国五大王者,里应外合,六人合力击杀了金珂。秦舞阳的尸体挂在城门外,吊了整整七天七夜。但好歹也能有个完整的尸首,而堂堂一代传奇,最强王者刺客——金珂,却落得个尸骨无存的凄凉下场。
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