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十印
若干灯笼堂外,传来了兽人邪恶的低语,屋内的少女怔了怔,脚步略微顿了一下。
前方的巫女笑了起来。
“原来那位兽人先生不是你的同伴吗?我还以为他是跟你一起来的呢。”
少女冷冷的看着她,握紧了手中的黑钢。
“漠雨黑钢的主人,永远都是孤身一人,这个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
橘亚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亚子知道哦。”
说着,她动作轻柔的收起了身旁的器具,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温柔而富有美感,“可是这么可怜的命运却要一个女孩子来承担,亚子觉得很心痛呢。”
漆黑的魔纹,缓缓的爬满了巫女的脸颊,那被魔纹爬满的半边脸颊显得狰狞而可怖。
甚至就连眼球的颜色都只剩下了眼白,宛若深渊中爬出的厉鬼,阴森的气息在屋内游荡。
抬起头,已经变得可怖而诡异的巫女用那恐怖的眼白看着杜夕月,笑得很狰狞,“您为什么不肯去死一下、好解脱这样可怕的命运呢?”
冰冷的魔气,在巫女的身后汇聚,化作了巨大的尾巴,疯狂的扫了过来。
“那样的话,我们也能安心许多了……”
巫女的感叹声中,魔气浩荡而来,巨大的尾巴几乎抽碎了空气,径直的抽向了前方的少女。
然而漠雨黑钢在黑暗中径直闪耀出一道冰冷的寒光,凄厉的刀芒一闪而没,顷刻间劈开了汹涌而来的黑色魔气。
同时少女的身体冲了出去,冷漠的身形几乎化作了一道残影,顷刻间冲过了数米的距离。
巫女脸上的表情,惊讶了。
“好……厉害的擦除者……”
一道凄厉的血痕,在她的脸颊上浮现,殷红的鲜血从薄薄的伤口中流出来了。
而少女的身影此时已经与她换了一个位置,出现在她身后。
锋利的漠雨黑钢,冷冷的架在了她的脖颈上。冰冷的锋芒轻轻的贴着她那细嫩白净的脖颈,在白皙的皮肤上激起了一阵细细的鸡皮疙瘩。
缓缓的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巫女脸上的笑容变得无奈了。
“果然不愧是漠雨黑钢的选中者,的确是我等的克星……”
少女却冷冷的看着她。目光中没有丝毫同情。
“说吧,五轮法在哪里?”
巫女笑了,“您追杀了【旧剑】半年,从亚洲追到欧洲,从欧洲追到美洲。然后又回到亚洲。足足绕了地球一圈,好不容易在日本这里杀死了【旧剑】,却还是没有得到【五轮法】的消息?那您岂不是白费精力?”
少女手中的黑钢猛地一用力,在巫女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她的目光,冰冷无比,“我没有兴趣跟你交流,我只是在问,然后你答——说!五轮法在哪里?”
巫女头也不回的站着,感受着利剑刺破肌肤的颤栗酥麻感,整个人都笑了起来。
“五轮法在哪里我并不知道。旧剑的死讯也是无意中才知道的。像我这种最低层次的杂鱼,有可能知道那些大人物的行踪吗?杜夕月小姐,您实在太看得起我了。”
少女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手中的剑在轻轻的磨砂着巫女白嫩的脖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砍下去。
“但你应该知道其中之一的下落,旧剑、刻灭、十印、五轮法……告诉我,你知道哪一个的下落?”
巫女笑了起来,“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啊……没错,这五位大人,我的确知道其中一位的下落。可惜的是。告诉您已经来不及了……”
巫女的微笑声中,若干灯笼堂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少女的脸色瞬间变了。
“十印?!”
那惨叫声中散发出来的邪恶力量,浩瀚而磅礴。瞬间刺痛了少女的肌肤,甚至就连她手中的漠雨黑钢都开始躁动不安。
然而就在那惨叫声出现的刹那,一股邪恶的黑暗力量已经笼罩了若干灯笼堂,将这里彻底的封闭了起来。
那位微笑的巫女缓缓的张开双手,似乎在拥抱自己的神灵一般,被天花板、墙壁以及地面上伸出来的那些黑色魔气所缠上。整个人都像是被消化了一般,迅速消失在了少女的视线里。
而当少女收回手中的漠雨黑钢时,再看向外面的小院时,却已经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浩瀚汹涌的魔气封死了这里,以巫女生命为献祭的结界甚至拦住了她的步伐,哪怕是漠雨黑钢的锋利都无法轻易的劈斩开。
然而在若干灯笼堂外,那代表着【十印】的邪恶力量已经缓缓消散,似乎被某种容器包裹了起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散落在夜风中。
“大仇,必报!”
然后沉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少女的表情焦躁而愤怒,“给我回来!地狱咆哮!”
然而那位兽人已经听不见了,汹涌的魔气封死了这里,在若干灯笼堂内浩荡着,不为杀伤,只为能困住漠雨黑钢的主人一时半刻。
时间,倒退回半分钟前……
“地狱咆哮先生?”
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兽人,年轻人一怔,有些惊讶,“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高大的兽人却看着他,嘴角裂出一个邪恶的弧度。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能把你的人头借我一用吗?”
年轻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兽人手中的战斧已经恶狠狠的劈了下来。
瞬间,凄厉的寒芒闪耀夜空,年轻人条件反射的一巴掌拍在了战斧的背面,整个人都借力飞退了数步。
一脸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动手的兽人,他的脸上充满了困惑,“到底是怎么回事?地狱咆哮先生,我得罪你了吗?为什么要攻击我?”
兽人却冷笑着看着他,手中的战斧毫不停留的直接劈了过来,笑声狰狞,“借你项上人头一用,恶行左岸先生,你体内的【十印】我觊觎良久了!”
年轻人再次躲闪开了这致命的疯狂打击。直接跳上了外面的围墙,一脸焦急,“什么十印?您在说什么?”
兽人猛地一个冲锋,直接冲过了十多米的距离。高高的跳上了半空,对着围墙上的年轻人发出了一记疯狂劈斩,脸上充满了嗜血而疯狂的笑容。
“旧剑、刻灭、十印、五轮法,邪神流落凡间之力,握有其中之一便可屠半神。全部收集齐则可召唤邪神降临,晋升为邪神之仆从,至此永生不死。”
“我对召唤邪神没什么兴趣,但却对那个所谓的屠半神之力很感兴趣。只要握有其中之一,我便可戮杀仇敌、替我族人报仇,我比你更需要它,所以乖乖把你体内的【十印】交给我吧!”
兽人低吼咆哮着,对年轻人发动了致死打击,被其匆忙躲开。
然而在他身下的围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顷刻间被战斧劈碎。无数的碎石泥土飞溅了出来。
一片混乱的局势中,年轻人试图继续逃跑,同时大声争辩道,“什么十印,我根本不知道,地狱咆哮先生您一定被骗了!我怎么可能会有十印,是谁告诉您这个消息的?”
他身后的兽人穷追不舍,嘴角的狞笑更玩味了。
“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就是你现在心心念念的想要保护的橘亚子小姐哦。那位可爱的巫女小姐早就被邪神之力感染,彻底变成邪神的奴仆。早就不是你认识的橘亚子了。”
“甚至就连所谓的【十印】,也是那位橘亚子小姐封印在你体内的,不然你以为那位博丽巫女为什么会突然大发善心的单独收你为弟子?还是不发现你体内有某种邪恶之物存在,想要将之镇压?”
“可惜的是。她并不知道十印的存在,不然绝对不会那么悠闲的随便下了一个封印就放任自流,更不可能在今天便宜了我……嘿嘿……五轮法我惹不起,刻灭找不到,一个封印的十印却近在眼前,我也不是彻底倒霉到家嘛!”
兽人的嘿嘿怪笑声中。年轻人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看向了一旁的若干灯笼堂,简直无法相信这个棕皮兽人说的东西。
然而在若干灯笼堂那里,此时已经被诡异的黑色魔气所笼罩,外面再也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了。
可是感受着那股黑色魔气的邪恶冰冷,年轻人却明白这股邪恶的魔气绝对不是漠雨黑钢的执有者会有的,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若干灯笼堂内的人除了那位漠雨黑钢的执有者外,就是……
“亚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脸苦涩的看着被魔气笼罩的若干灯笼堂,年轻人的心神一乱,逃跑的步伐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身后,魁梧的兽人咆哮着冲了过来,手中的战斧猛地劈下。
瞬间,鲜血喷了出来,宛若喷泉。
凄厉的惨叫声,在人头飞起的同时,从尸体的腹腔内传来,显得诡异无比。
然而兽人却表情冷硬的往前一抓,一把从尸体的脖颈处抓住了某个想要飞走的东西,狞笑了起来,“还想跑?乖乖给我使用吧!邪神之力!”
说着,他一脚踹飞了身前这具无头的尸体,而那颗因死不瞑目而瞪大了眼珠的人头则被他随手一捞、拎在了手里。
收起了锋利的战斧,甩了甩人头上的血水,棕皮的兽人低吼了一声,握紧了手指的那个东西。
“大仇,必报!”
带着强烈的杀气和浓烈的自信,兽人丢下了身后这具无头的尸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身后的若干灯笼堂里,传来了少女焦急的叫声。
“给我回来!地狱咆哮!”
然而棕皮的兽人却像是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一般,径直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头也不回的远去了。
一直到数分钟后,那笼罩着整个若干灯笼堂的魔气终于消散,里面被困的少女这才猛地冲了出来,手中握紧了锋利狭长的黑钢。
“该死!那个蠢货真的带走十印了!”
一脸愤怒的看着小院子年轻人的无头尸体,少女咬紧了牙关,愤怒无比。
她冲到了年轻人的无头尸体旁,低头想要观察。
然而就在这时,一群因为响动声和惨叫声被吸引过来的高野山僧人终于赶来了。
他们冲到若干灯笼堂前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年轻人的无头尸体,以及手持凶器的少女。
一群僧人一愣,随后大怒,“哪里来的狂徒,敢在奥之院行凶?!”
人群之中有僧人看了一会儿,大声的叫了出来,“这位小姐手中的剑刃上并没有血,凶手应该不是她。”
此言一出,众僧侣的视线都停在了少女手中的黑钢之上。
的确,剑刃干净明亮,没有丝毫血迹,不像凶手。
更何况这个年轻人的无头尸体立在这里,头颅却不翼而飞,很显然另有隐情。
然而冲进若干灯笼堂的僧人们却突然痛哭了起来,跪着爬出了若干灯笼堂。
“橘亚子小姐也惨遭毒手,已经断气了!”
此言一出,整个奥之院的气氛都僵硬了。
在若干灯笼堂内,僧人们找到了那位橘亚子的尸体。
被自我献祭给邪神的祭品全身上下满是刀痕密布,殷红的鲜血长流,宛若被人乱刀砍死了一般,死状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然而对邪神之事一无所知的僧人们悲痛哭嚎,却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肯定与现场唯一的存活者有关。
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从四面八方把那位少女围住,高野山的僧人们大声呼喝道,“小姐请你留下,我们已经报警了,请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们!这样才可洗刷你的杀人嫌疑!”
然而少女却无视了他们。
她低着头,仔细检查完年轻人尸体、最终确认这具尸体的确曾经寄生过十印,但如今却失去后,少女终于抬起头,冷冷的扫了在场的众僧人一眼。
“赶快去博丽神社找巫女求救吧。”
“这次的事,不是你们凡人能掺和得起的。”
说着,少女直接从原地跳了起来,瞬间冲上了奥之院的小楼,消失在众僧人的视野中,只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茫然僧侣,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