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流沙坟墓
不，你不算！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才知道小囡已经醒了过来。
神棍准备放下她，可是她却始终不愿意离开，因为她就是想要他这样抱着她——就像昨天深夜一样背着她一样。
对于她这样‘无赖’的行为，神棍选择接受，他抱着她一步步向秦楚繁华而去。
随后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谁也不想开口说话，因为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另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当能可以清楚到人影的时候，神棍不在选择沉默：“昨天深夜和之前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会吧？”小囡的手挂在他脖颈上不相信的问着。
“一切都是假的，那是我们幻想出来的东西！”神棍十分确定的说着。
“假的？幻想出来的东西？”听到他如此肯定的话语，小囡摸了摸自己胸前没有体温的如玉方块楠楠自语着：“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神棍回头看着挂在正南天空的黑月解释着：“如果不是假的，为什么一切都消失了呢？”
听到他的解释的事实，小囡并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她选择了相信他的话，因为昨天深夜的一切真的已经都不存在了！
“下来吧！”神棍看着路人甲、乙、丙投来的目光说道。
“不……我就是想让你抱着我！”小囡拒绝着，她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打量。
“别人会误会的，你还是下来吧！”
“别人误会？那你带着我在深山过夜……”小囡想到他的老婆还有女儿不由的更加用力搂住他的脖颈说道：“你给你生个儿子吧！”
“什么？”神棍被小囡的话吓了一跳，他停下脚步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要给你生个儿子！”小囡并没有回避，她再一次说了出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并松开抱着她的手说道。
“知道……”
当神棍在听见‘知道’二字后，他拉开小囡缠在自己脖颈的手并打断她的话：“你是不是疯了？”
“难道我没有她漂亮吗？”小囡对着他大吼着，与其说她此时的模样像一个泼妇，倒不如说是荒漠中的还没长出刺的仙人掌。
“当然没有，我老婆是……”
“我说的是那个脏女人！”
听到小囡口中的那个脏女人，他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一瞬间，神棍脸色变得很难看，而他的脚步也随着脸色的变化停了下来。
“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再说她也不是什么脏女人！”
“衣服都脱的满地都是，你们说你什么都做？”小囡扬起自己的脸嘲笑着他，但这个动作却更多的是自嘲：“我到底是哪里不如那个脏女人？”
“她真的不是什么脏女人，即使那夜我们什么都做了——她也不是什么脏女人！”他不善于解释，但这个时候他却必须要去解释，因为荒漠酒馆的那个女人很好。
“她已经嫁人了，可是她还毫无廉耻的上了别人的床！这不是脏女人，你说这是什么？”小囡完全没有听他那苍白无力的解释，她相信事实并坚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就因为她嫁人了，所有她才不是什么脏女人！”神棍盯着小囡的双眸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荒漠仙人掌的影子。
“你为什么老是要替她说话？”小囡很讨厌她，甚至讨厌的已经融入了自己的血液中。
“没有，我说的实话！”神棍的表情平静了下来，语气自然也平缓了许多说道：“你一直都生活在酒馆，你见过她的老公吗？”
那愤怒犹如烈火一般燃烧到极致却被这句犹如瀑布一般的水熄灭。
“你真的觉得自己了解她吗？”神棍转过头不在去看她，而是看向那荒漠酒馆的方向。
没有回答，小囡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她从记事就一直生活在酒馆中，可是她却和那个女人说的话并不算多，因为那个女人很讨厌她。
在小囡记忆中对她最深刻且最多的画面就是她总是慵懒的坐在酒馆的前台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对了，她还有一件洁白的衣衫——一件从来不在白天穿的洁白的衣衫！可是为什么她从来不在白天穿，小囡却不知道，她也没有问过，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问，那个女人一定不会告诉自己的。
想到这些，小囡才发现自己除了很了解酒馆的生活环境却对那个女人几乎一无所知，不知道她姓什么？不知道她是哪里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守着荒漠酒馆？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的讨厌自己——还要把自己像牲口一样给卖出去！
“反正我很讨厌她”小囡倔强看着他，但她的语气却已经不在那样咄咄逼人的说着：“正如她讨厌我一样的讨厌她！”
“她不讨厌你的，她讨厌的是自己！”神棍收回自己的看着荒漠的目光并摇了摇，因为他知道此时的荒漠中一定多了一株仙人掌。
小囡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或者说是他不明白他话中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以后你不要再说什么疯话，我已经有老婆和女儿！”神棍看着齐国的方向说道：“你可以做我的妹妹，等你再大一点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嫁了吧！”
小囡没有答复他的话，她跟着他的步伐继续向前方而行。
她并不是个闹腾的少女更不是一个有资本可以闹腾的女孩，这一次她抛开所有——包括少女的自尊和自爱却他被拒绝了，但她也很明确的知道他的心意。
而神棍却更明确的知道他拒绝的不是一个女孩，而是荒漠中的仙人掌，他仍旧记得酒馆失火的那个清晨、仍旧记得那个女人穿着洁白衣衫在马背上徘徊着等他出来。
那个女人在离开的时候只是看看他一眼，那种眼神是冰冷的——是带着荒漠中仙人掌刺的冰冷。
那时她流泪了吗？她是一定流泪了！即使脸上没有泪痕，她的心中一定有些难以哭泣的泪水！
“小囡，你姓什么？”神棍站在秦楚边境的街道上问了出来。
“我没有姓，那个女人叫我小囡，所以我就叫小囡了！”
“哦，那你跟我姓怎么怎么样？”神棍试问着。
“姓神吗？”
“不，是姓天，神棍并不是我的真名只是我的外号而已！”
“随便，反正我是个孤儿！”小囡有些悲伤的说着：“这种事情我可以自己决定的！”
“天囡，这是应该是一个好名字吧？”神棍笑了出来，而后又很认真的说着：“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去荒漠酒馆看一看！”
“不，我永远也不想回去！”小囡坚决的说了出来：“更不会回去，除非……”
日已中午，神棍知道她想要说的除非是什么，他觉得小囡很可人，说话是那样毫无顾忌的妄为。
偏僻的小饭馆，神棍要了很多的吃的，他饿的不行更别说是作为正在长身体的她。
狼吞虎咽是他的绅士品味，风卷残云是她的淑女形象……他们两人都不曾接受过‘贵族’的礼仪。
神棍所有的礼仪都是叶神教的，礼仪自然是属于荒野中的规矩，小囡所有的礼仪都是旅客教的，礼仪自然属于荒漠中的狂野。
不多时，小饭馆的人似乎少了许多，小囡还在吃，她没有在意到这些，而神棍却停了下来，因为他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一人负手而立站在小饭店的内，那个人的目光冷漠而不甘任何色彩的看着小囡和神棍。
街道最繁华的长琴坊还在继续着它的喧哗，秦国大公子嬴驷和吕子乔还在喝着酒。
“是不是太过分了？”嬴驷心神不宁的问着吕子乔。
“不，那可是个好东西！”吕子乔兴奋的说着：“你也看见了——它能让人起死回生，你说我们还算过分吗？”
“可是……”
“你就放心吧，大祭司一定会找到他们并帮我们拿回那个东西的！”吕子乔满怀信心的说着：“我们只要等消息就是了！”
“好，来喝酒！”嬴驷把酒杯举起来稍微安心的大声的说着：“只要能拿回那个东西，今天长琴坊所有的消费我都包了！”
“大公子真是爽快！”吕子乔的眼光一亮的看着嬴驷，而后他笑的更加的兴奋。
……
荒漠尽头，那仙人掌的乐园在骄阳下呈现着自己万年不变的妖绿。
在仙人掌乐园的旁边立起了一座流沙坟，它没有墓碑更没有什么墓志铭。
瘦黑的男人愣在原地凝视着流沙坟，他并没有流泪，只有痛恨——他痛恨着一个无情的混蛋。
“十六年了，你他、妈的到底在哪里？”瘦黑的男人握着细细的流沙对仙人掌乐园愤怒的咆哮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对小月很混蛋吗？”
突然那被瘦黑的男人扬起的流沙又落在荒漠中，他似乎变得平静了许多！
随后他带着小月留下来的遗物向曾经荒漠酒馆缓慢的走去，他决定要重建荒漠的酒馆、决定在那里等待着一个人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