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
李羽本就在十方城长大，来来往往的囚犯全都是满嘴脏话，早被他们那群整天满城跑的小孩学了去，只是因为老李和巫少安的关系时常克制着，没有和其他孩子一样挂在嘴边，这时被孙雨萱气得也是忍不住骂了出来。
他没见过荣九全力出手，平常和自己练习总是一副轻松的样子，不知道他真实实力怎么样，刚才也没看出来荣九已经动了杀机，只是担心他要是下重手打坏了孙家小姐不好交代，一定会被孙家重罚，吃大亏的是他们自己，对这嘴欠的丫头教训下就好，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而且他们是孙成轩带来的，不想刚来就给轩叔惹麻烦。
看着一脸怒气的孙雨萱，李羽冷笑道：“你有什么好气的，是你出口骂人在先，打你一巴掌都算轻了，要不是你是孙家小姐估计打残你都没人管。我们只想好好地跟着轩叔修炼不想惹事，我们不是孙家的家仆，你也没资格命令我们，想找人打架看热闹找别人去，别来烦我们。”
孙雨萱咬紧了银牙，两个腮帮子一股一股的：“骂你们怎么了，你们不过是外来人，在孙家里叫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不服气就给我滚出去。”
一旁的孙雨欣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小萱，刚才确实是你不好，别再说了。”
孙雨萱甩开她的手：“为什么不能说，本来就是这样嘛，怕别人说就别被赶出来啊。而且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他们却动手打我，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替他们说话，我要告诉爷爷去，让他来评评理。”
听了这话李羽气得脸色发青，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不甘示弱地回应道：“闭上你的臭嘴，你想要说理也是我们占先，不怕你们，要让我们滚出去可以，不用你赶我们自己走，不过在那之前你得跪下来向阿九道歉，像你这样的人就是骂街的泼妇，不配做孙家的小姐。”李羽偏过头，不去看孙雨欣向他使的眼色，让他别再说了。
“臭小子，找打。”孙雨萱再也不管这里是谁的院子，火辣辣的脸颊还生疼着，现在又被对方顶了自己的话，骂自己是泼妇，迈步冲进了院子，抬手就是一拳向李羽胸前打去，要要把刚才那个巴掌找回来。
李羽跟着巫少安只练过元气，拳脚也仅是跟孙成轩学了点皮毛而已，前不久刚测试过相脉但没有激活过潜能，会的最多就是以前跟大平他们在街头打架用的抓挠啃咬，这时候仅比普通人家的小孩强上一点，哪里比得上从小在孙家修炼、颇有底蕴的孙雨萱。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有些慌乱，急忙向一旁闪去，但还是被打在肩膀上感到一阵疼痛，侧过身抬脚向对方踹去，单脚站立的他露出了更大的破绽，被孙雨萱躲过踢来的脚，一个扫腿放倒在地上，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就你这样的家伙来几个都不够我打的，服不服，快向本小姐道歉。”
“服个屁，明明就是你嘴欠，要道歉也是你向我们道歉。”李羽胸口被踩着感到一阵沉闷，喘不上气来，死命地掰着她的脚想要爬起身来。
“那我就打倒你服气为止。”孙雨萱踢得他翻过身，接着骑跨在他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在他的身上。孙雨欣看得着急，上前来想把他们拉开，却被孙雨萱一把推开，急得她在一旁直跺脚，看着一旁好像不关他的事的孙启远急声道：“你怎么还站着，还不去把他们拉开。”
孙启远将双手抱在脑后，依旧是懒洋洋地说道：“为什么要去，小萱又没吃亏。”
被孙冲拦住的荣九看到这一幕，急得直向这边冲来，却被孙冲挡在了外面，尽管自己身法灵活，但低上一截的修为让他越不过对方的木剑，心急之下身上被木剑劈了几道，打出一道道淤青。孙冲也有意过去阻止他们，可刚才荣九充满杀机的眼神使他不敢让荣九靠近孙雨萱，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一剑逼退对方，孙冲开口劝道：“等等，我们先”可荣九根本不想听他说话，向着院子里冲过去，孙冲只好又挥起木剑将对方拦在外面。
李羽抱着头挨着对方的拳头，拼命地找着机会，忽然他将手伸到边上的花圃里，抓起一把泥土就向孙雨萱的头上洒去，孙雨萱急忙抬手护住自己，双手暂时停止了捶打，李羽趁着这个机会一翻身将她甩了下来，手向着后边摸去，也不管抓到了什么就向对方抡过去。砰的一声，那东西砸在了鼓起的袖袍上，是孙启远看到孙雨萱被甩了下来便上来帮忙，这一下刚好被他挡了下来。
“够了吧，用砖头砸女生可不好。”
“她就是个泼妇，刚才她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好。”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谁也不肯退让。
“要是还想打就冲我来，我不用相形，免得说我欺负你。”
“来就来，怕你啊。”
说着李羽就窜了起来向对方扑去，想将对方扑倒在地，但孙启远从容不迫地向边上一迈，避过了他的攻击，接着袖袍一挥，抽在李羽的背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但李羽却没有感到疼痛，对方只是显摆他打倒了自己，并没有用上力，不服输的李羽又转过身跳起，挥拳向对方打去。孙启远依旧轻松地一避，又是一掌轻拍在他的背上，仿佛对他来说这只是游戏而已，遛地李羽上蹿下跳，活像只杂耍的猴子。
孙雨萱在边上看得兴奋地拍手：“就是这样远大懒，打他，打他。”
孙雨欣在一旁焦急地来回看着两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边上看着他们，回头一撇，惊呼道：“三伯！”
众人向那里看去，孙成轩正站在一旁微笑地看着扭打的众人，丝毫没有叫他们住手的意思，只是站在边上看热闹。李羽、孙启远和孙冲都停下了手退到一旁，只有荣九缓了口气，小退了一步，又气势汹汹地向孙雨萱冲去，孙冲一个不注意没有拦下他，懊悔着正要追赶，就见他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孙成轩提了起来：“好了。”
荣九根本不听他的话，身子一缩，从衣服脱了出来，刚着地又要向前，这次被孙成轩一把拿住他的后颈，轻轻一捏就没了力气，只得被他抓在了手里。
“玩够了吗？”孙成轩问道。
院子里的众人都低着头不说话。
“你们先回去吧。”孙成轩对着孙冲他们地说道，语气很是平淡。
三伯出现时，孙雨萱他们很是担心，生怕他像爹娘说的那样大发脾气，幸好得到的只是这一句话。孙冲向着孙成轩道歉道：“成轩伯父，这次事情是我不对，我没能制止他们，有什么惩罚由我来承担，请不要为难少爷小姐和李羽他们。”
孙成轩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见孙成轩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孙冲连忙拉过萱小姐，小心地绕过了荣九，赶紧带着他们出了院子。
等他们走了许久，孙成轩才对荣九开口道：“气消了吗？还想打的话，我可以做对手的。”
荣九哼的一声，偏过头不去理他。
孙成轩这才松开了手把他放了下来，荣九径直走向李羽，捏捏他的身上确认只是皮肉伤，打着手势说道：“这么弱就站在一旁看着好了，捣什么乱。”
“可是”
不等李羽说完，一把推开了他，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关上了房门。
李羽挠着脑袋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抬了抬手臂发现刚才被打的地方还疼着，哎呦一声又放了下来。
“跟我来。”孙成轩看着捂着手臂的李羽，转身进了屋子。
李羽揉着肩膀跟在后边，进了小屋就看见孙成轩把一个四方形的水晶放在了桌子上，水晶发出淡淡荧光，里面还有晶粒漂浮，相互碰撞又散开，俨然就是一个相脉水晶，只比葛宏给他们测试时的那颗差了一点。
“以你现在的情况，刚才应该戳她的腰部让她发痒，然后扣住她的右手将她扭下来，之后用膝盖抵住她的后背就可以了。”
“啊？”李羽纳闷地看着孙成轩。
孙成轩皱着眉头：“这样说还是太难吗？我还以为你挺聪明的。”
“不是不是。”李羽连忙摆手：“我还以为你会怪我们和别人打架。”
孙成轩笑了笑：“有什么不好的，实战才会让你们进步，从刚才就可以看出来你根本不行嘛，连一个小女孩都打不过。”
“那还不是因为我没有激活相脉。”李羽小声嘟囔着。
孙成轩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我刚才没有帮你们，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不会啊。”李羽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不怪我刚才给你丢脸就好了。我们不会给你惹麻烦了吧，那个嘴欠的丫头被阿九打了一巴掌，她那个爷爷会不会来找麻烦？但是她太过分了，什么都拿出来说，轩叔你别去怪阿九，要是是我也会忍不住揍她一顿，虽然刚才是被揍的那个”
孙成轩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又开口道：“下次你可要看紧阿九，他太冲动了，刚才差点就出大事。”
李羽不明白，刚才好像只是和那些少爷小姐打了一架，怎么就会出大事，但也没有多问，点头答应了下来。看着桌上的方形水晶，李羽问道：“轩叔，这也是相脉水晶吗？为什么是方形的？不应该都是球形的吗？”
孙成轩回答道：“你看到的测评大会上的吧，这种水晶又不是天生就是球形，只是为了测评方便才做成球状的，有些喜欢收藏的人会找专门的工匠把它们雕刻成不同形状，作为他们的藏品。这个是二等下品，还算是不错的，不在测试大会的时间里，他们只肯给我这颗，先凑合着用吧。来，把手放在着两边，我帮你看看相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