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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世事难安两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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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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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壮汉见胡不喜摇了摇头,连忙跪下,痛哭流涕,“仙师啊,这性命交关,人命关天,你快救救我媳妇吧,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胡不喜面色凝重,抱歉开口,“令夫人邪魔侵体,岌岌可危,已经太晚了,准备后事吧。”

  壮汉瘫坐地上,面容枯槁,怔怔地看着床上的妇人。

  肖琴笙正欲上前细看妇人的十指,以辨血魔阶品,奈何个矮,垫巴着脚尖也看不到,前倾身体,一不小心踩到了前面在跟别人窃语的妇人脚后跟。

  微腴的妇人“嘶”地叫痛开来,怒视身后的小娃,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肖琴笙身上。

  她刚想叫骂,看见边上的仙门弟子,不好发作,转念一想,对倚在地上的男子说:“哎呦!邓虎,你的好侄女回来,就带走了秀花,真是宰星呐,克死父母不说,还克死自己的伯母。”

  原本无神的男子,忽然眼神锐利如刀,透着冷光直看向肖琴笙,方才太过慌乱,竟然忽略了这小畜生。

  肖琴笙本能后退打算开溜,邓虎忽的冲了过来,手里寒光闪现,竟持着一把匕首。陈扬眼疾手快,将之击落,还未开口,邓虎就冲着琴笙吼叫,“你个丧门星,肯定是你克死的秀花!肯定是玄鬼尊鄙忾这小畜生的精肉,降灾于这里!我要给秀花报仇雪恨!你们别拦着我!”

  她麻溜地躲到陈扬等人后面,探出脑袋道:“真是厚颜无耻,你谗言欲滴郭成勇的钱财,虚报我生辰年岁给他,不就是想让玄鬼降祸给郭府吗?谁知道你媳妇是因为什么死的!”

  郭成勇听了恼羞成怒,暴跳如雷,想要推开陈扬把肖琴笙给拖出来,奈何陈扬屏息定神,纹丝不动。

  胡不喜皱眉,觉得这乡野村夫过于无理取闹,“这献祭就是歪风邪道,这入魔的邪祟哪个是善茬,给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满足的?令夫人这幅形状,血肉精气都被吸食殆尽,分明就是血魔所为,绝非是小娃娃的命格克死的。”

  说完,他注意到妇人已经咽气,但拳头紧紧握住,仿佛抓着什么要紧的东西。

  “这这是”

  “降头木!”降头木,物如其名,其木通体乌亮,婴儿拳头大小,雕刻极为繁琐精美的花纹,但实际上是一道道的符咒,纹刻在这甚是阴邪的木头上,大都用来炼尸时放进尸体口中的镇魂木,起到操纵傀儡的作用。

  邓虎也没料想到这一幕,愣在了原地。

  肖琴笙算是想明白了,听邓妙说过,她伯父母一家极爱占便宜,听闻郭府出事,秀花就喜不迭的去看看有什么可以顺的东西。没想到该顺的下午就被人给顺走了,只剩下些不值钱的物件。

  血魔也成气候了,降头木克制不了血魔,轻松地被吐了出来。被这秀花喜滋滋地捡起来,当个宝贝带回家了。

  邓虎肯定是知道一切的,所以邓虎根本不是要给他媳妇报仇雪恨,只是要想找个人来发泄怨气。肖琴笙也不和他多做纠缠,相信胡不喜等人心下雪亮,不需解释。

  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

  几名仙家弟子年龄都还尚小,才出来历练没有几次,第一次看见如此凶残的邪祟,也首闻血魔可以厉害到自除降头木,他们都有些担忧起来。

  见事态愈加严重,胡不喜与众同门肃议道,“立刻前往郭府,除血魔此事不能再拖!诸位,今晚怕血魔又要出来,留在此地并不安全,不如一同聚集进大厅,生气一浓郁,血魔也会有所忌惮不甘作祟。”

  柳亦涵和陈扬匆匆将郭府的人剩余的人归统好领进郭家大厅,连着那名小少爷及剩余家仆,以及邓宅中在场的村民,估数有三十口人,即使是挤在宽敞的郭府大厅,也显得有些促紧。

  琴笙本来也是被安置在大厅的,奈何这甄西村的人就是看她不顺眼,不愿同她一室,硬赶她出来。反正正和肖琴笙的心意,就屁颠颠地跟在心软的陈扬身后一同去布置法阵。

  几个少年也是第一次准备对付这么凶猛的血魔,个个神色紧张,忙咯着铺好法器,严格踩着方位,在各扇门,风口都贴好密密麻麻的符箓,看的肖琴笙连连叹气。

  急得挠耳抓腮,这符箓以镇压邪祟为主,根本起不到斩草除根,彻底除去的作用。这血魔跟他们平时降的根本不是一个阶品,他若是这些符箓激怒,一下子把他们当糖豆吃了怎么办?

  肖琴笙眼珠子咕噜一转,趁着他们不备,跳起来一把撕掉一连串的符箓,把辛苦布置了一阵的几个少年惊在原地。

  陈扬气急,大喝:“你这个小不点,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这不是你能碰的东西!”

  她也不想碰啊,但是不能看着他们继续犯傻啊!

  见陈扬张手欲抢,肖琴笙边一个打挺,四肢牢牢黏住地面,碍于男女授受不清的阁规,几个少年连推带拖也不敢用力,拽住她的衣角,稍加用力就把破旧的衣服给扯了下来,这下他们更是不敢妄动了。

  “她这不会是犯了疯病吧?这可如何是好,马上就到子时了,这法阵还迟迟弄不好。”

  陈扬也不管什么阁规不阁规了,碍于人命关天的理念,揪住肖琴笙的胳膊就往上拖,一时情急之下没收住力道,令她有些吃痛。

  “你快起来,你把这法阵弄得一团糟,到时候血魔出来了你这小命可就没了。”

  拉拉扯扯间,肖琴笙已趁他们没注意迅速破指把血添到了符箓上,画了两道诡异的纹路。邓妙这个躯体是五灵废体,命里凶险异常,加上生的六识,她这血能以煞制煞,以邪挡邪。

  “哎哎哎,别拽,都怨你,皮都破了!”肖琴笙霍然起身,指着胳膊肘就开始耍浑。

  “你得对我负责!”

  周围几个弟子笑岔了气,纷纷叫道,“好好好,让他负责,他还尚未道娶呢!”

  陈扬脸都红了,不知是羞是恼,“你这小不点是装疯吧,故意在这捣乱!负什么责,一边呆着去!”

  说罢,就红着耳朵继续布阵了,其他人也不起哄了,毕竟现在是要紧关头。

  见他们都闷头画阵,肖琴笙趁他们没注意,蹦跶着到处东游西逛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先去看看周遭,想想应对血魔的良计。

  肖琴笙游手好闲地逛了两圈,才晃回主厅的偏殿里,那里满地狼藉,都是些残碎物件,费纸篓,一看就是长久无人打扫。

  她在地上挑挑拣拣,准备空出个位子好生休息的时候,忽然窗户外有阵阵阴风狂啸的声音,猛烈碰撞着门窗,显然,主厅的那群人也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混合着尖叫声,哭号声。

  那名女弟子倒是处变不惊,大声喝道:“不要乱跑,都在原地,这里贴满了驱魔符箓,血魔是进不来的。”

  肖琴笙凑近门窗,用手指在纸窗上捅破了一个小洞,用眼睛凑近了看,之间外面都是白花花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飘来飘去,掀起阵风,如刀刃一般,劈开了峥嵘的花草树木。

  这是厉鬼?

  看来血魔要动身了。肖琴笙摇了摇头,这邓妙生的六识,连魂魄的看的门清,这与生俱来的天眼果然不同凡响,后天入定开的天眼跟这简直不可比拟。

  修真时洗髓后入定,便能开得天眼,上至神佛,下至邪魔,都能凭靠修为深浅窥视真形原身。但所看见的都极为虚缈模糊,即使是元婴大乘,不消耗大量灵力也是看不清真形的。

  所以,极大部分的修真者,是不屑也不舍得用天眼窥看妖邪神魔的。

  总算上天还不至于全瞎,不往绝境里戕害她这么根正苗红的好人。

  这些厉鬼,怕原先是府上的人,被这血魔吸□□血至死,怨气极大,不愿离去,便久居于着郭府。但又奈何不得血魔,只能把怨气都发泄在无辜又弱小的人身上了。

  厅内人全聚集在一团,瑟瑟发抖,忽然一声惊呼逼近,吸引了全部人的视线。只见那个郭府小少爷捂住嘴惊恐地指着地上的两名仆随,两眼一翻,似要晕厥了过去。

  易涵立刻在他几处穴道上连拍两下,那名小少爷这才缓了口气恢复了正常,奈何声音仍止不住发抖:“他他们的头。”

  肖琴笙此时已经溜进了人群,探头一看,忍不住啧啧了两下。

  这血魔不止一头啊,癖好还挺奇怪。

  只见那两名家仆的头连肠带肚,一齐脱离腹腔,周身精血被吸食殆尽,呈现干瘪枯瘦的形态。令人作呕的是,他们的头,一穴都有大洞,瞧里看,是空的,还有残余的脑浆留了出来,在地上呈现白红交错的颜色。

  死的太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以至于无人发现他们早就一命呜呼了。这小少爷估计是闻到了身边的血腥味,转眼一看才惊觉他们的死状的。

  人群又开始骚动慌乱起来,妇人的尖叫声,男子的怒骂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此起彼伏,一山更比一山高。

  按理说不应该,这门里门外,都贴满了符箓,况且生气这么浓郁,血魔不会贸然动手的。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的猎食

  只有一个可能,肖琴笙开始四处打量大厅,果然,又一面墙不知什么原因龟裂开来,露出长长的裂痕,怪不得方才风声那么响彻梁霄,原来从这里灌了进来,顺便也带来了贪食的血魔。

  显然,大厅的动静太大,陈扬他们以及在郭府门口摆阵的胡不喜也察觉到了,连忙冲进大厅。看到这幅惨状,讶然上前查看。

  “大家都安静,这血魔,明显不是之前那头,它喜食脑髓,极为凶残。”陈扬皱眉,看向胡不喜。

  胡不喜点点头,道;“这血魔还异常狡诈,方才我在郭府摆阵,竟然丝毫感受不到这血魔的邪气,它竟来去自如,毫无踪迹,这下棘手了。”

  “你们无须害怕,血魔不会伤害你们的。”肖琴笙轻门熟路地猫着腰走到陈扬一行人的身边。

  “何出此言?”

  “因为你们都没脑子啊。”肖琴笙翻了白眼,这群玄门阁的人,竟然拿着对付低阶血魔的方法镇压它们,还妄想感测到它们的位置。这成气候的血魔,哪有那么容易被找到,它必须依附于尸体,找到母体,自然就能找到血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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