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撩病歪歪金主 24
赵蔻蔻正在试婚鞋。
她一手扶住暗金色的铁质椅背，单脚踩上一只香槟色的缎面高跟鞋，右腿一抬，鞋跟陷入了柔软的椅面里。
鞋子几乎被长裙遮掩，将裙摆拉起，裙边下慢慢露出了线条细长性感的光裸小腿。
她弯下腰去整理鞋面上的缎带，海藻似的长发从后背滑落，露出了那里一片胜雪的肌肤。
这场景被窗外的云霞染成了鎏金色，古旧的色彩中仿佛时光就定格在了这一刻。裴锦城靠在门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赵蔻蔻余光瞥到他，顿时惊喜地收脚跑过去，“你回来了？”
她根本没穿好鞋子，一只脚都还是光着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一瘸一拐朝着自己奔过来，滑稽又可爱，裴锦城心口泛起一阵轻微的异样。
他看着女孩盈满了双眼的惊喜，莫名想起了主治医生告诉他的“手术成功率只有四成”的话。
四成治愈率，一半机会都没有。
他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就好像他裴锦城害怕了这小小的病症一样。
裴锦城不满地皱了皱眉，随即抬手将扑入怀中的女孩抱住，那缺了一块似的心脏就在此刻被补全，不多不少，刚刚好。
“你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呀？”赵蔻蔻这几天见不到裴锦城有点想他，乍一见到他便高兴得像雏燕似的缠着他不停地叽叽叫。
裴锦城垂下眼皮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赵蔻蔻听着觉得哪里不对劲，想抬头看看他却被摁住了头顶：“？”
“嗯，爸爸回来了，还买了礼物，蔻蔻高不高兴？”男人将沉重的上半身压在她身上，薄唇磨蹭着她的耳朵说。
赵蔻蔻：“……”这个玩笑他都开了两年了还不厌呐。
她哼了一声，拧着黛眉用脑袋顶他的胸膛，气道：“不是说好了不准再用这个笑话我吗！”
“真的有礼物，不要吗？”裴锦城按住她作乱的脑袋，忍着浑身的不适，语气冷淡道，“可是不要不行。”
赵蔻蔻愣了愣，揪着他衣摆的手一顿，然后就被他拖抱着坐到了沙发上。
起居室里其他人都不见了，只剩下缪青放在茶几上的一个盒子。
是个木盒，有些大，边角都包裹着金属，中间还挂着一把铜锁，好像打开它就能看到一堆宝藏一样。
“打开。”裴锦城将一把钥匙扔在茶几上，下巴扬了扬。
赵蔻蔻偏头望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裴锦城好像瘦了一点？
男人不耐烦地用手指敲了敲沙发扶手，赵蔻蔻就不敢再磨蹭，拿过钥匙将锁打开。
“咔嗒”一声，赵蔻蔻屏住了呼吸，忐忑地看着木盒。她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今天的裴锦城很……奇怪，特别冷也特别焦躁？
她小心地开了盖子，只见里面深色的绒布上放着一双碧绿色的……玻璃鞋？
赵蔻蔻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将它们拿了出来。
这玻璃鞋入手冰凉，质感也好似比一般的工艺品更厚重点。
后来她才知道那不是玻璃吹出来的，而是一整块翡翠雕琢而成。
“喜欢吗？”裴锦城问。
赵蔻蔻捧着鞋子，即使心中怪异也还是迟疑地点点头，小心翼翼道：“喜欢……”
她现在也不敢在小事情上惹他不开心，生怕80点的黑化值飙到100，那她真就要哭成了。
“不喜欢也没关系。”裴锦城说着，蹲下身将她的双脚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拿过玻璃鞋为她穿上。
他起身退后一步，仿佛欣赏般看了会才接着道：“反正只是镣铐而已。”
赵蔻蔻头皮一紧，似懂非懂：“……什么？”
裴锦城一眼就能看穿赵蔻蔻那懵懂的不安，他笑起来，温柔得有些晃眼，“蔻蔻，没有我的准许，不能脱下来，知道吗？”
赵蔻蔻下意识地拒绝：“可是——”它很冷很硬……
“蔻蔻听话。”裴锦城单膝跪在地上，大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哄道，“你乖一点，就待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嗯？我不想打断这双腿，它们那么好看。”
赵蔻蔻：“！！！”
猝不及防遭到恐吓的赵蔻蔻猛地屈膝抱住了自己的小腿缩到了离裴锦城最远的沙发角落里。
“裴锦城！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赵蔻蔻哆嗦着色厉内荏道。
裴锦城看她警惕地望着自己，短促地笑了一声，引得那双小肩膀都抖了一下。
“蔻蔻，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裴锦城走过去，不容抗拒地捏着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他在她额头上啄吻了一下，那薄唇的凉意就从她额头一路传到了心里。
“你都知道不是吗？我是反－社会人格，我不道德，不真实，不可靠，所以你怕我不信任我，也不想嫁给我。”
赵蔻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几乎看透了她。
“不要惹我生气，乖一点，好吗？”裴锦城抚摸着她的膝盖，说。
膝盖那处传来一种很痛的幻觉，赵蔻蔻含着下巴用力点了点头。
她一直低着头，直到听到裴锦城离开的脚步声才慢慢抬起头。
还带着点稚气的小脸努力绷住了一个冷淡的表情，她对系统说：“或许这就是他的黑化值不再下降的原因，他看透了我也就看透了我们的结局，他知道我总会想离开，而他随时准备‘留下’我。”
“如果我继续一成不变，他的黑化值就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所增减。”赵蔻蔻低声道。
她拒婚的行为就是一种想离开的信号，裴锦城的黑化值会因此上涨，但也可能会因为她的‘回来’而下降。
……就像当初的顾望息一样。
系统：“看来你已经掌握了清除黑化值的正确方法。”
赵蔻蔻却摇摇头，努力维持的冷淡表情上泄露了一丝茫然。
“我不知道，我只是误打误撞而已，谁知道到最后，我到底是对是错呢。”
即使已经顺利完成过一个任务，赵蔻蔻也还是不知道怎样彻底清除黑化值，所以她只能跌跌撞撞地照着上个世界的经验做。
讨好任务对象，关心他对他好，尽可能不忤逆对方。
这样做的确有用，但也不是一直有用。
一年半都不曾动弹的黑化值让她焦急起来，迫切地想要一个改变这种胶着状态的契机。
当裴锦城向她求婚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顾望息的黑化值骤然升高后来又剧烈下降的情况。
所以她拒婚了，她期待能有一个相似的结果。
虽然裴锦城涨的黑化值貌似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