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偶遇
“到现在，你也这么觉得吗？比迪斯的领主大人？”雪莉的目光平静。
“是的。”岚感觉，自己的确该正视自己的孱弱了。
“所以至少……”我想，再无能的我，即便是为了尽到父亲的责任也应当给你们铺平未来的路。
然而雪莉满脸失望地打断了他的话：“承认自己的弱小，需要勇气。这点，父亲大人已经做的很好了。可是，为什么呢？”
岚·比迪斯一怔，不明白为什么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
但不等他答，雪莉就接了下去。
“为什么你就不能想想怎么变强呢？”
这不是最初的问题。
岚沉默了数秒。
似乎在斟酌语言。
他仔细思考良久，眼神逐渐坚定，道：“我会变强的……可我不想冒险。”
我一直在变强……可是太慢了，我的能力始终跟不上危机的膨胀。
不能拿你们的未来冒险。
这是我对真爱，最低限度的赎罪。
“算我求你，答应吧！雪莉。”
雪莉目光中的失望更甚。
“不。”
雪莉的目光恢复平静。
她拢了拢自己的一头长发，扎起。
撕碎了自己的裙子，绑住。
取出珍藏在床头暗格的长刀，轻抚。
“弓原家的女人不会接受强加的命运。”
“弓原雪莉也不会。”
她朝外走去。
岚伸了伸手。
可到最后也没能鼓起勇气让她停下脚步。
……
这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除了比迪斯父女的交流外，原暗剑卫加文把大致的情况都告诉了凯。
雪莉只带走了一柄刀，还有她的两个贴身护卫。
因为刻意隐藏身形，所以只有原暗剑卫们察觉到了。
只不过，这种家庭纠纷，他们实在帮不上忙。
而且雪莉和凯的身份特殊，这些被带来比迪斯领的暗剑卫又大多是弓原家的家臣，这种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识趣地视而不见。
不过她带走的两人里，其中就包括和文西一起跟随弓原真爱来到巨陆的那位，所以安全问题倒不是太让人担心。
只不过，问题是……
凯把一头亚麻色烫卷发挠地乱糟糟的。
“所以，她其实已经跑去近海区了吧？”
凯的说法一下子让众人愣住了。
诶？
管家女仆和原暗剑卫都是面面相觑，没能理解这位小少爷的脑回路。
为什么小姐离家出走就一定是去了近海区？
然而凯不想解释，难道还要说自家的姐姐表面坚强其实超级怕生？
父亲大人会放她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他那样的性格会放任姐姐处于未知的危险之中？
凯略作思考后，就能得出结论……
噫~不可能。
姐姐和其他人交集不多，所以大家眼里她都是相当独立自主而倔强的姑娘，和过去的母亲大人有些相似。
可父亲和自己怎么会不了解她？
父亲大人放手让她跑出去，其实就是想给姐姐一个考虑的时间。
而凯则能更深一层想到细节。
姐姐从来没出过远门，她甚至不知道帝国的区域划分不只是针对领土的划分。
包括战争时期在内，跨过区境是需要出示许可证明的。
而姐姐在外能找到的依托就是自己，所以一定会到近海区。
只有走黑街的渠道……
这么一来，时间岔开的刚刚好，让凯有些无力吐槽，还有些担心。
而且他在这里恐怕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打的回不去……
“少爷，老爷让你去书房一趟。”这时候，一旁有一名下人来此附耳朝着老管家说了些什么，而老管家文西很快就传达给了自家的小少爷。
凯揉了揉眼睛，似乎稍微有些疲惫，但还是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除此之外，他回来当然还有别的目的。而这件事，也更坚定了他成为比迪斯领主的决心。
……
吉格正在返回法塔的路上。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双眉紧锁，连立体的五官都有些收缩。
魔药的效果，真的……
好差！
想到刚才持续了好几个小时的实验，吉格思量，果然自己不学做魔药是正确的。
以他的身体情况，恐怕至少要三级以上的魔药才能持续到一场战斗结束。
吉格所料不错，自己身上的【灾难法塔】对入体的魔力有极强烈的吸附作用，这使得低级魔药的副作用几近于无。除了刺激身体的一级魔药会造成稍许肌肉酸痛外，几乎没有别的衰减效果了。
而即便是肌肉酸痛，也仅仅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这和普通人比起来何止减少了百倍。
基本能说，他可以无限制地磕药。
然而，这带来了另一个吉格想过也最不想看到副作用。
魔药持续时间急剧缩短。
比如说，他第一瓶使用的魔药【狂血】就是依靠刺激强化身体的一级魔药，照理来说对普通人能产生十分钟左右的持续时间。
到了他这里……
五到六秒。
百分之一的效果。
这点时间，只够支撑一次蓄力斩击。
这样的低功率，完全不可能应用于战斗。毕竟，战斗中，难道自己还要往嘴里塞满药丸，每隔六秒舔一颗进去吗？
先不说可行性，就说这种做法对呼吸的影响，就已经足以令人望而却步。战斗可是瞬息万变的，而如吉格这样的技巧派最忌讳细节上的问题。
何况魔药对身体能力的陡然提升，任何人都需要一个战斗中适应的过程。
这就导致了一个恶性循环――面对级别低的敌人，本来不用魔药也能一击必杀，而面对基础属性强过自己的对手，即便用了这样的魔药，也只会打乱自己的节奏。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结论是一级魔药完全不可应用在实战里。
二级魔药他也全试用了一边，但最高持续时间还不到半分钟，而且因为魔力的用量更大，副作用反而更小。
但这或许在奇袭战中会有难得的奇效，对于正面战斗的帮助一样效果不佳。
至于三级魔药……
还没试过。
想来，也只有这个级别的魔药才能支撑他完成一场完整的同级别战斗，而二级魔药大部分时候只能支撑半程。
算了……至少知道魔药对自己几乎不会留下根源性的副作用，这就足够了。
自己的手里多握有一种手段，等到双子塔楼的实训，就多一分把握。
以吉格的脚力，从森林深处走到法塔外的建筑群只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消耗。
这里离宿舍远，反而是集市就在左近。虽然吉格本来打算直接去法塔知会哈利一声，让他下回拿出自己压箱底的三级魔药来的。但今天却鬼使神差地转进了集市里面。
只因为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当然，声音的主人并没有给他留下过几分好印象。
好吧，这样的说法未免也太过给人脸面了――答案是半分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