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百年好合
外头的鸟儿在欢乐的叫唤,六月天屋里角落处早堆上了冰块,冰块上头冒着烟,透出丝丝凉意,屋里人许是怕凉意传了出去,只把窗户开了一小条缝隙,窗户下放着一个花瓶,花瓶上头插满了鲜花,给沉闷的屋子添上了些活力。
姜穿着白色的中衣,外头罩了个开衫薄外衫,头发有些凌乱地,用一绸缎绑在身后,脚上踏着个木屐,坐在书案后头,看上去颇有些不伦不类。
她脸色有些惺忪,显然是刚睡醒不久,紧皱的眉心处还含有着几丝困意。
方才林欣欣寄来了一封信,交代收到信的管家必要把信尽快交给她,姜以为她出什么事匆匆起来看信。
昨日骠骑大将军家眷卫家夫人宴请了众多贵夫人小姐聚在全聚阁,补办卫家三小姐卫雨欣的生辰礼。
全聚阁坐落在上东门不远处的一个街道,占据了整整一条街,里头赌坊、酒楼、茶楼等一俱皆全,常年混迹着京中有权有势的纨绔子弟,是京中有名的欢乐窟。
前几日是卫家小姐十五岁的及笄礼,卫家大夫人便让人去全聚阁定了一个酒楼,派了帖子给京中官员家,让她们前来帮卫雨欣庆祝生辰。
卫家这一举动表面上看是帮助卫雨欣庆祝,背地里打的主意其他人也能瞧出一二,卫家公子卫长卓如今正是适龄成亲,这次卫夫人应该是想要给卫长卓相看相看。
姜家适龄的三个姑娘都已经定亲,老夫人也并没有让陶氏带着人去参加这个宴会,谁知错过了这么一出好戏。
林欣欣在信中说,昨日施子然跟苏铭有了夫妻之实,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邓慕梅卫雨欣等人抓了个现行。
捉奸在床。
邓慕梅看到施子然跟苏铭赤条条地躺在床上,气的浑身发抖,当场便回了邓府。
让人感到不敢置信的是,昨天夜里苏铭处理好施子然的事情便去了邓家赔礼道歉,想要把等慕梅接回苏府。
苏铭这一做法便是连林欣欣都看出了不妥当,先不说邓慕梅这一负气回娘家的行为有多无语,可谓让人看尽了笑话,而更让人不耻地却是长信侯府的态度,堂堂一个世袭彻侯,却让长信侯府下一代的当家人上门去请一个御史丞之女回长信侯府。
长信侯府做出这幅姿态,可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知道你长信侯府已经差不多没落,可也不要如此不要脸面吧?
总之这事长信侯府的脸算是丢尽了,彻底沦为京中人的笑话。
姜的看点却不是不在那处,她倒是颇为佩服施子然的本事,林欣欣不搭理她后,转身便搭上了右扶风家中嫡女,而施子然跟钱家小姐的关系想来也颇为要好,不然哪能让施子然跟着去全聚楼,参加了这次的宴会。
正思量间,阿喜从外头走了进来,脸色有些激动,眼睛看上去比平日里大上不少,一副邀功的模样,对着姜道,
“小姐,方才奴婢听说表小姐从宫中给施家小姐送了贺礼。”
“什么?”
姜脸色有些错愕,鲍满月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事?
阿喜双手放在腹部,身子挺的笔直,脸上带了一点喜气,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方才奴婢听说表小姐派身边的大宫女晓善带着人去给施家送去了贺礼,还带话说,祝贺施家小姐跟苏家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百年好合。”
姜眨了眨眼,鲍满月这番话把邓慕梅放在何处?她这一做法可是彻底把长信侯府跟邓家得罪了吧?
“你在哪处听来的?”
“方才去取早饭的时候恰好在厨房碰上前来送来府中送食材的刘大爷,他说施家门口的府门都被人群给挤坏了,都见到了这事。”
听到阿喜的话,姜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你去把这事跟鲍嬷嬷说一遍,把叫阿欢进来。”
看到小姐突然沉下去的脸,阿喜心里有些疑惑,见小姐并没有夸奖她有些困惑,应道,
“是。”
过了没有多久,阿欢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
“小姐起来都没有吃点东西,对身子不好,这粥已经放凉,不会烫嘴。”
姜拿起一旁的勺子,问道,
“嗯,你听说了表小姐的事?”
阿欢愣了一会儿,点头道,
“方才阿喜说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你派人去外头打听一下,看看这事可是真的?”
“奴婢这就去看看。”
姜喊住了阿欢,目光颇为严肃道,
“你虽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但是我吩咐的小事没有必要亲力亲为,你这段时间看看底下有什么可用的人,好生培养着,等我成亲后让她们跟着过去那边。”
阿欢张张嘴,
“这些事鲍嬷嬷已经开始在做准备了。”
姜神情一愣,鲍嬷嬷在后宅几十年了,这些她应该很清楚才是。
“那就这样吧,你先下去。”
午间姜正打算睡午觉时阿欢便带回来了消息。
厨房里那个送食材的刘大爷所说皆是真的,那个刘大爷一家都在洛阳城的郊外务农,家中种了很多蔬菜瓜果,刚好家里有一处亲戚在京城里做生意,便帮他搭上了京城中的大户人家,专门上门给那些大户人家送新鲜食材,这次是刘大爷的一个侄子给施府送食材,这才听了个全。
姜闭着眼睛,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她见阿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
“还有何事吗?”
“方才柳叶传回来消息说是秦家嫡小姐秦清玲昨夜里溺水死了。”
“谁死了?”
姜躺在贵妃椅上,双眼猛地打开,双手无力地搭在贵妃椅两边的扶手上,脸色有些呆滞。
阿欢抬眼看向姜,重复道,
“秦家小姐秦清玲,想着小姐跟她玩过几次,而柳叶也是恰好听到这个消息。奴婢便说给小姐听。”
“溺水死在了家中?”
“听秦府里头的下人说是这样没错。”
姜虽然说对秦清玲这人秉着厌恶的心情,但好好一个人说不在了便不在了,这多少心里有些怪异,这才十五岁吧?这死得也太快了些吧?
“怎么就死了?”
“奴婢不清楚。”
姜扬扬手,示意阿欢出去,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子里乱的很,最后迷迷糊糊躺在榻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