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色 X 酒馆
圣历149年6月13日;20:30;
好吃大道美食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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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恐惧等同死亡,它会沾上尸臭;把恐惧视为娱乐,它能变成繁荣,”
乔伊轻轻念着记忆里的某段话,语气里带着些不加掩饰的赞叹,
“真是奇妙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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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乔伊,你是在故意找茬吗?”
安娜不快的声音让金发男人表情一紧,使劲摇着头,
“小青……安娜!为什么这么说?我怎么可能故意惹你生气,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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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念那句话?”
“那句话……怎么了?”
乔伊的表情很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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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偏头看了乔伊一眼,确认他不是在装傻后冷哼了一声,
“什么都没有,快走!”
“小清……安娜,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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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晃着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亲爱的乔伊,为什么你老是要叫错名字?就那么喜欢那个名字。”
“当然,那可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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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安娜的侧脸泛起若有若无的红晕,
“明明是以老实木讷为卖点的木头男,居然变得油嘴滑舌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你差点就成功了。”
“你害羞的地方真难懂,说的话更难懂,我到底达成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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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火车上也是,竟然做到那种事……你是意大利人吗?!能用吻解决所有问题的意大利绅士吗!?”
“小清,偶尔也说些我听得懂的话,意大利是什么地方?薬国有叫这种名字的城市吗?还有,当时你明明很配合,不然怎么可能亲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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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配合!乔伊你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坏男人了。”
“小清,我们已经结婚了吧!?结婚证就在箱子里,为什么接个吻就会变成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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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结婚后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只会把女人当成炒菜,洗碗,洗衣,育儿等等等等多功能功能电器。啊!多么可悲的命运,多么可悲的我!”
“虽然不知道电器是什么,可育儿之外的事都是我在干,而且我们还没有孩子!……如果你真认为这样的命运可悲,偶尔也分担下,一点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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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小心眼的男人,除了抓住女人的弱点胁迫之外还会做些什么,卑鄙之徒!!”
“怎么看我都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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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想要什么?只要别伤害我的丈夫,我愿意做任何事,哪,哪怕,哪怕……”
“小清,我已经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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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禽兽。
“乔伊,你这个恶魔,还想羞辱我到什么程度?!”
“原来我一直在扮演那种角色!!”
男人高亢而悲愤的声音让周围的视线聚集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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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扯着他的衣服离开原地,收起泪眼汪汪的表情,摆出不屑的表情,
“真是笨蛋!玩笑都听不出来?木头!木头!你就是个木头,既然是木头,就不要学人油嘴滑舌,”
“……对不起,我再也不油嘴滑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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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欣慰地点了点头,
“嗯,我接受!”
“安娜小姐,向您确认下,乔伊和安娜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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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色·情狂,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当然是正在成为情侣的纯情男女。”
“……顺便问下,火车上扮演的夏洛克和华生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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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绝顶的侦探与他木讷的助手,恋爱进行中。”
“我知道您一定是那位聪明绝顶的侦探。女性侦探吗?没有看过类似的故事,书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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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蠢话,夏洛克是男人。”
“……我什么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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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没有理会乔伊别扭的脸,自顾自说着想说的话,
“说到火车就让人想到谋杀,说到谋杀,当然要有侦探出场,侦探当然是福尔摩斯!然后是这里,”
她摊开手,划过街道两边的建筑,
“巨大的石料,精致的石雕……让人不由自主就会想到罗马,细节就算了,决定了!这里就是罗马!说到罗马,一定会想到那部电影。乔伊,你现在是记者,我现在是公主,好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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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喳喳,
叽叽喳喳。
女子的话里充斥着他无法理解的词汇,句子断断续续,内容颠三倒四,一些词一些句子连她自己似乎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胡言乱语般的东西,但他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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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有些对不起这么卖力说话的安娜,可他果然没听进去多少,只是听着罢了,心神全被那张脸上荡漾着的欢乐吸引。
无法分辨那些词汇,那些句子,更不想思考那些词汇,那些句子里的意义。并没有激荡的,让人想要欢呼出来的快乐,只是些暖暖的,并不特别的充实感,那就是他想要的,同时也是他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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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在看什么!?一脸淫·笑,小心路人告你有伤风化,我可丢不起那脸,”
安娜的脸有些红,一定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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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坦诚地说在看你,想起刚才的教训,到嘴边的话又被吞了回去。注意到她越来越可怕的眼神,乔伊只得随口编了一句,
“月亮,我在看月亮,今晚的月亮真漂亮!”
抬头时却发现街道上方狭隘的夜幕根本没有月亮,就在他想着又要加上几条公共罪行时,小腿被狠狠地踢了一记。
低下头时,看到了浮现在安娜脸上的淡淡红晕,脸颊上有,耳朵上也有,这次绝对是真的,
不是似乎,
也不是好像,
所以更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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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嘴滑舌,”
她嘟囔了一句。
是句意味不明的评价,但看到那张浅笑着的脸,乔伊也笑了,傻里傻气的笑容。
确实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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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牵着手,融进人流。在路过一间顾客全无的冷清酒馆时,乔伊好奇地看了眼酒馆的招牌,
“碧蓝酒馆?”
让人响起某个名声不怎么好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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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蓝酒馆四楼;
需要强调一些事,桃坪绝对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多数情况下,别人对他的评价都倾向于‘一个宽容而温和的人’。
然而,来到忻国后的特别经历让他不得不说一些显得刻薄,或者说不友善的话。
“这个国家的人是不是全疯了?”
他非常认真地思考着这个推测的可能性。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疯了的可能性相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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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委托人在办公室撒尿可以理解为个别样本异常,但在不到三个小时后,他又见证了眼前这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一幕。
他对忻都市民的精神状况有一些担忧,
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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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内的光线很好,应该说很合适,很适合酒馆的光线,并非能照出所有细节的白亮,而是恰到好处的昏暗。
他并不清楚一间好酒馆的定义,只是些极为私人的个人感受。厚实的圆形小木桌,简单的木椅,桌椅上方垂下的小小光束,桌椅间恰当的间距。
往右侧看,木制地板的尽头是一处小小的舞台,长发的男人坐在木椅上随性弹奏着吉他,吧台后方的调酒师随乐声摇动着调酒器。
很完美,很符合他的心理期望……如果能去掉那些多余的修饰的话,不对,如果加些多余的修饰的话……
“咔!”
圆形白光落在前方的地面上,就像个小小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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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