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艾 X 灵晶
“听说吃饭时多嚼几次能帮助消化，进而增加吸收率，达到增肥的目的，”
他确有其事地说着毫无实践的偏方，没了面具的少女用相当冷淡的视线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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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一试，万一有效呢，”
观察少女吃饭一次嚼几口确实称不上什么高雅的兴趣，不过看见她每次比先前多动一次的桃坪还是感到了些许成就感。
有些理解美少女养成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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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呢？”
“收走了，”
少女放下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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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我可不知道武之国有戴面具的地方文化，年轻人不要特立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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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坪笑了起来，手上的酒跟着晃出些许，
“上课感觉怎么样，有不习惯的地方吗？”
“没。”
“是吗，”
他点点头，却明白这句话没什么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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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戴面具？”
少女的问题让他愣了愣，笑着摇摇头，
“不是什么必需品，只是小艾戴起来很合适，仅此而已，别想太多。”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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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坪端起自己的饭碗，用筷子指了指少女的碗，
“学学边吃饭边说话。”
一项无聊无用的建议，但少女还是乖乖端起了自己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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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还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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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朋友，朋友，可以一起吃饭的朋友，不是任务的事。”
“……需要吗？”
她一边说话，一边别扭地将嘴里的食物咽进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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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坪夹了块肥肉放进她碗里，认真想了想，
“需要，不过是和女孩子交朋友，你才18，别和男孩子走太近。”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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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宿手续后天可以办好，到时就在学校住下，不用来这了。”
“……恩，”
这次的回应比往常要慢些。
他又夹了块油乎乎的肥肉放进少女碗里，嗓音放低了些，很温柔，
“是简单的实验，十天左右就结束。”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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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处理不了的事就去找今天早上接你的那个人，去找老师也行。别逞强，知道吗？”
“恩，”
少女乖乖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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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让人不放心，”
桃坪放下碗筷，从怀里摸出一本小本子，用得意的腔调说着自己那套未经证实的理论，
“知道吗！？在学生时代，能说有趣笑话的人会受欢迎。我写几个有意思的笑话，它们一定会帮你过上蔷薇色的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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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低头写着自认有趣的无趣笑话。
失去干扰源的少女恢复了吃饭的速度，没忘记每次多嚼一口，那双没什么活力的眼睛偶尔掠过对面那个人的脸，无法分辨其中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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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149年6月14日；19:00；
忻都安全部南区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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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娜从桌面上抬起头，望向办公桌前方。
切斯特，多琳等四人表情各异地站在那。她已经把昨天田恬甜带来的消息告诉了眼前这些她信得过的人。
相比不知道情况，知道情况对这件事更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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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出手中的资料，
“……大致情况就是那样。这是南区负责监视的人员，”
黛娜的眼神比往常还要严肃，
“注意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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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
圣历149年6月15日；6:30；
忻都外城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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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都的黎明在一层浅淡的薄雾中开始，城市街巷间渐渐多出的细琐声响组成了名为黎明的乐章。
公共市场上的菜贩子早早担着蔬菜生肉来到老位置，刚做好准备，还未来得及和相熟的同行打个招呼，发发牢骚，客人便紧随而至，顾客和商贩的多年默契让这种衔接没有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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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都城内并没有大规模农田和养殖区，蔬菜和肉食大多来自城市周边的镇子，也是因此，城门在四点左右就会变得极为热闹。
肉类和一些易储存的蔬菜可以通过冷库储存，那些不易保存的蔬菜就只能靠农户或商贩摸黑运送。
西城区边缘最近似乎有商人要搞个大农场，那里的土质并不适合耕种，但只要找到相应修行者，后期照料得细心些，并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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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区属于工业区，工业体系是以通用术式和灵晶为基础建造，污染相对较少，但噪音却免不了。噪音的缘故让这片区域的地价很低，适合一些需要大面积占地的建筑，
比如大型停车场。
工业区边缘靠近住民区的位置上就有一处公共交通车的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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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蒙着一层白光，还未全亮，昏黄的灯光落入巨大的停车场，借着灯光，能看到正做着准备工作的驾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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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顿靠在灯柱上，检查着盒子里的人造灵晶。
他正式开始当司机还不到一年，只能算新人，或许是因此，他检查的姿态看起来格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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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灵晶本身不大可能出问题，无法想象祆教供给的灵晶会出现质量问题，就像之前听人说有些地方夏天也下雪，实在别扭。
人造灵晶不会出问题，人却会出问题。中间环节会出现用缺损灵晶顶替正常灵晶的情况，如果不事先检查，责任就会变成他的。
除了完整度之外，伯顿并不清楚要如何检查手上这些像玉一样的白色方块。人造灵晶边缘圆润，巴掌长，摸起来凉凉的，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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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着灵晶，光滑的触感让他想到妻子光滑的肚皮。差不多十个月了，是不是要去医院待产？准确时间是多久？297天还是299，回去要问清楚。
人造灵晶的规格倒是记得一清二楚，1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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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顿不清楚这东西的原理，他认识的人里也没人清楚，可所有人都清楚它的来历。
人造灵晶是贤者发明的，改变世界的东西。
贤者发明了很多东西，但对于每日接触人造灵晶的伯顿而言，它是仅次于贤者之眼的伟大造物。
头顶的灯光，
煮饭的灶台，
出水的水龙头，
移动的车子……
在贤者大人制造出人造灵晶前，普通人是怎么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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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危险的森林里拾取木材，
在不知尽头的地下挖掘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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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顿读过《回忆录》，对过去人类的生活方式并非一无所知，他还知道过去人类有多么依赖修行者。
一般人无法独立生活，只能依附在修行者身边，这点现在也没有变化。但那不一样……
“不一样，”
他喃喃低语着，说的话却连自己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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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晶的供给很稳定，每年都会增长些，极少出现波动。有时听到别人谈到数目的问题，说为什么不提供多一些。他觉得这事一定有很多他们不理解的考量，那一定是很复杂很复杂的问题……
和忻都的太阳为什么不热这个问题一样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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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伯顿的脑子里忽然想到一类人，一类相当少见却存在的人。倒也不是无由来的想到，那些人有时会给失去能源的人造灵晶充能。
【流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