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商人 X 嫌弃
贵宾室内或坐或站分布着7个人,他们是商人,准确来说,他们的表面身份是商人。他们都有一项兼职,有些危险的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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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元年以来,爱勒贝拉的人口就维持着漂亮的增长势头。面积相对狭隘的内陆拥有五千万的人口,是旧历时期难以想象的数字。
内陆不缺人,而且都是些危机意识匮乏的人。一般人的第一防范对象是危险的修行者,对处境相同的同类缺乏警戒。
这份‘愚笨’并非真的愚笨。
管理内陆的是修行者,实力强大,同时还拥有各种奇特的能力,很难想象存在能瞒过他们的恶劣犯罪。被如此周全地守护着,失去警戒便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对犯罪者而言,
犯罪成本很大,换个说法,犯罪收益很大。
众所周知的一句话,
商人为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可以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愿意践踏规则,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于冒上绞刑架的危险。
为了利益,谁都能成为舍生忘死的‘勇者’,而此刻这间贵宾室里的商人们就是传说中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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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接下来就是我们了!休!那家伙要找上我们了!”
像是找到发泄口般,普罗歇息底里地朝男人叫喊起来。休平静地将手搭在普罗的肩膀上,
“那是因为他们疏于防范。普罗,我们有完美的守备,很安全。我知道你担心修行者,但别忘了贤者大人,只要留在城里,没人能伤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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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点头附和,显然都赞同休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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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巷已经被发现了!安全部会……”
“别犯傻了普罗!”
出声的是另一个年轻男人,
“我们和落花巷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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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难道你和那边私下接触了?”
年轻人的声音多了些尖细,室内的气氛变得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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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他们的规则,那些规则是安全的根本,如果如果普罗真的愚蠢到破坏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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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破坏规矩!可那是修行者,那是修行者……”
他重复着这句话,表情惊恐。休拍了拍普罗的后背,
“修行者不是万能的,别被那些骗小孩的传言吓到。我们做得很干净,这些年又不是没出现过被抓的蠢货,可我们不是照样好好的?贤者只有一个,无所不能的贤者只有一个。
今天有你下注的亚尔维斯,放轻松,一年一度的斗兽祭可不能浪费在这种事上,”
如此安慰着的休同其余人交换了视线,无声而迅疾地完成了某个决定——普罗不能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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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别紧张。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没什么做不到的。”
“晚上聚一聚,我这边进了一批新酒。”
“没问题的普罗,放轻松。”
……
众人笑着和普罗打过招呼,各自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普罗一人,香烟的烟雾慢悠悠盘旋着。普罗笨重的身体陷进沙发,
“砰!”
身前的矮桌陡然被踹了出去,
“蠢货!一群蠢货!以为我看不出你们想干嘛!?蠢货!!”
滚圆的身体像皮球一样从沙发弹起,扑向墙上的画框,狠狠砸在地上,随着清脆的碎裂声,玻璃的残片溅射到房间的所有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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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一群白痴……”
他抓起所有能找到的东西,砸在地上,踹向墙壁。
狂风暴雨之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狼藉的房间里只剩普罗风箱般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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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蠢货就没注意到这次情况有多糟?
居然还想着干掉他?
他们忘了谁是老大吗?!
这群蠢猪!!
……
和那人说的一样,长安出事了。
接下来就会是忻都,总有人要倒霉,但绝不会是自己,让那群自以为是的蠢货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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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敲门声响起。没等他回答,那人便自己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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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先生!”
普罗有些慌忙地摆了摆手,想请对方坐下,却找不到任何完整的家具,
“让您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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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其余各位有别的想法,”
中年男子面容普通,穿着常见的短衫,毫无引人注目的特征,
“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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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蠢货想杀我,”
普罗的脸扭曲起来,
“他们想杀我!他们忘记是谁给他们机会的,他们忘了!”
“好了,普罗先生,您要做的就是镇定。聪明的猪知道什么时候该蜕皮,您准备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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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绝对没有人能看出来,”
普罗想起了自己找的替身,脸色恢复了安定。
朱先生点了点头,
“那就好。镇定,普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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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貌毫无特征的男人离开贵宾室,顺着过道进入外场,在外场通道和某个黑发青年撞了一下,
“抱歉。”
“没事,我也有错,”
黑发青年面容温和,左眼角下方的泪痣有点让人在意,如果中学教师有模板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两人各自点了点头,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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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坪坐下来时,蒂娜小姐坐远了些,表情有点嫌弃。
“蒂娜小姐,我也会因为这种事受伤的。”
“什么事?”
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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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女生讨厌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我们好歹演过对手戏,就算称不上挚友,也勉强有些交情,多少……”
“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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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他指了指两人之间的距离。蒂娜犹豫了一下,
“……你去厕所那个了吧?”
很委婉,却很明白,
“时间很久,应该很那个,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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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坪盯着蒂娜看了很久,直到蒂娜脸颊开始变红,他才叹了口气,
“蒂娜小姐,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这样让我很尴尬。”
“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怎么不想想我,被逼着说这种话的我才觉得尴尬!懂不懂什么叫体贴?还是说你不仅是个喜欢的变态,还有别的变态兴趣!”
说完最难开口的,
蒂娜小姐恢复了平时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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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说明我是不是去那啥前,我再解释一次:我绝对没有那种兴趣!你不是看着我被抓走的?当时我还准备和你那啥!”
“为什么要把‘那啥’和‘那啥’混在一起!你绝对是故意的!真恶心!超恶心!!离我远点!”
她坐得更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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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观众望向桃坪的视线已经带上鄙夷,唯一的女同志——那位带着孩子的妇人正把求助的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