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登高 X 望远
“在那些矿石被丢掉前，你还有1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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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者有早起的毛病，睡过头这种事是个伪命题，特别是高阶修行者。他们的身体能否称之为人类都是一个有待探讨的课题。
不会睡过头不代表不会赖床。霍尔?切斯特就是最生动的案例，这位玛佩尔小姐似乎也有相同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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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山道上，沐浴在朝阳中的玛佩尔打了个哈欠，把柯利福为她特别准备的红莓三明治塞进嘴巴，
“他们就不会修一下路吗？我要向艾利克打小报告。”
“不要做这种会降低评价的事，”
柯利福依旧穿着黑色的贴身西服，或许是光线的缘故，他的样子比昨天还要严肃。玛佩尔换了套衣服，轻飘飘的裙子搭配厚重的长靴，就像她给人的印象那样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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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山道一直往上走，就能到达矿城的祆教分部。尽管不能接近，但能近距离看看这件事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不错的经历。祆教驻地也顺势成了米卢山脉的另一处景点。在露营平台和祆教驻地之间有一处特别的建筑，那里便是米卢山脉的另一个珍宝……
玛佩尔停住脚步，
“柯利福……”
“不行。”
“就……”
“预约时间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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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佩尔嘟囔了一句，朝巨大的青色建筑用力挥了挥手，像是在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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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窗边，小艾轻轻挥了下手，回应了某个怪女人。
“走了？”
“恩。”
“那就好，”
松口气的感觉。他不确定现在的自己能否藏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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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卢山脉高处的特别望远台是一栋造型奇特的巨大锥形建筑，缺乏对称，建筑向四面延伸出奇怪的平台。
米卢望远台的作用和它的名字一样，不过它观察的对象不是矿城，不是忻国，不是爱勒贝拉，甚至不是格拉夫沙漠，而是沙漠后的终焉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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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迷雾之森不同，终焉遗址和爱勒贝拉之间被格拉夫沙漠隔开，多数普通人一生都没有机会亲眼目睹遗址的样貌。它更像一个只会出现在冒险小说中的传说之地。
明明存在那样奇妙的世界，却无法接近，只能通过文字和素描想象。这种无法满足的求知欲就是望远台诞生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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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顺着螺旋楼梯向最高处前进，位置越高，延伸出的窗口便越少。在为‘梦想’支付了一张价值200白金币的金属支票后，两人到了望远台的顶楼。
高山高楼，窗外的风景对恐高症患者来说有点太刺激。掀开白布，白色的巨型望远镜出现在眼前。
工作人员在简单的教授后离开房间。
桃坪站到窗边，望向东方的天际。山脉四周朦胧的晨霭消散开，颜色奇特的沙漠进入视野。
突兀的白色提醒着人们过去发生过的惨剧。
“……我总以为那些沙子是灰烬，数亿人的血肉骨骇燃烧殆尽后剩下的白灰。”
《回忆录》中的这段话再贴切不过。
褪去所有颜色的生命会是什么颜色？必定是眼前的光景。今天的主角却不是眼前的沙漠。桃坪指了指望远镜，
“你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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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站在特别准备的小椅子上，闭上一只眼睛，朝镜头凑了过去。没有从少女脸上看到特别的神情，脑子里关于终焉遗址的资料却接二连三的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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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记忆中的世界版图为模板，爱勒贝拉的领土面积大概只有两个省份的大小。就是这么一小块地方，维护稳定需要的临界者数就超过40人，这是不考虑外陆拓荒的最低需求。
在制度远远落后于爱勒贝拉的旧大陆，依靠传统的宗门模式，到底需要多少临界者来保证秩序？
500？
1000？
5000？
10000？
亦或是更多。在拓荒活动开始近百年的今日，人们依旧不知道答案。唯一知道的是：那里永远超出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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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焉的诞生之谜，或者说，旧时代毁灭的谜题是这个世界最需要解答的谜题。
那场带来死亡的风暴到底来自哪里？
明明有数百万的幸存者，却没有一个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一切都在某个瞬间停滞，就像我眼前的这座城市。相互追逐的小孩，唠家常的妇人，挥下铁锤的铁匠。他们的表情和姿势一样凝固在那，我走了一步，一切都化作尘埃。”
某个喜欢四处乱逛的修行者在某座城市内看到了这样一幕，他把自己所见记录在了日记里。
这是桃坪所知的，最接近真相的情报。从结论上看：西大陆的毁灭发生在一瞬。
简直像个笑话。
即使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也是憋屈的命运，更何况那些身处其中的人。普通人只能随时代变作灰烬，但还有很多真正意义上不普通的人——【临界者】。
成千上万的临界者忽然死去会发生什么？
终焉遗址就是答案。
于是，空城里有了徘徊不去的【亡灵】，空城变成了遗址。
天地颠倒的空中都市；乐声不断的靡靡之都；黄金遍地的梦幻国度；满是怪兽的死亡都市；无法离开的迷宫之城……
黑与白，善与恶，对与错，美与丑……人类延续了上万年，积累了上万年，总结了上万年的一切都在那。
那里是人类的末路，那里是人类的未来；那里有最疯狂的妄想，那里有最睿智的思考……
智慧、力量、音乐、画作、历史、珍宝、财富、珍兽……它是能够满足一切愿望的理想乡。哪怕是最安于现状的人，也会为它而心动。
他也不例外，桃坪也不例外。鼓动的心脏和发热的身体无法否定。但，仅限于此，仅此而已，他的世界就在这，哪里也去不了。
桃坪眺望着目不能及的远方，想象着白色沙漠之后正在发生的故事，想象着那些不愿死去的【亡灵】无法说出的真相……
祆教驻地；
柯利福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的并非灵脉事件的报告书，而是发生在矿城的连环杀人案。火车遇袭的事让他对矿城的案子有点在意。
玛佩尔坐在他旁边，专心喝着加了红莓酱的浓稠饮品，对放在身前的资料完全没有翻的意思。
负责人坐在对面，默默喝着提曼饮料，十分正式的神情。柯利福看完最后一行报告，放下文件，
“特别能力的申请情况如何？”
“最早也要下午才能到。”
“那么，协助审讯的事能交给我们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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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利福指了指身边的玛佩尔，
“她的能力适合情报搜集。”
“灵脉那边？”
“艾利克先生有些在意这件事。”
“明白，我马上安排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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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跟不上对话的玛佩尔偏了偏头，左右看了看，最后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饮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