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推手
张大宪光着膀子,起身走到窗前,左臂支在窗台上,用手一下轻一下重地揉着额头,试图缓解由药物引起的头晕恶心。
他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楼下一辆灰色面包车上。
面包车就是大街上的随意都能见到的货色,很不起眼,但是车后被临时遮挡住的牌照,完全吸引住了张大宪的注意力。
他仔细打量起这辆车来,发现车尾有一行不大的字,不知道是不是距离远,还是时间久了,他只能隐约看清楚两个字——“风矛”。
休息了一会儿,那股子恶心难受的劲头总算过去了。
张大宪这才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发现有些眼熟,他进一步在观察,终于明白为何眼熟了,原来这是以前的老教学楼。
以前喜欢刺激,总是在下午黄昏临近夜晚的时候,来这里搜寻一番,倒不是说这里有什么宝藏,对于他而来说,是基于那种恐怖氛围下刺激下,不断产生多巴胺而带来的快乐。
他再次回到窗前往楼下看的时候,发现那辆面包车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次,他内心并没有恐慌。
相比于上次被绑架,这次倒是雷声大雨点小,前戏做的很足,到最后却显得有些不够“刺激”!
张大宪捡起地上被撕烂的衣服,翻翻衣服兜,东西还都在,之后他看看衣服觉得凑合着还能穿上。
他穿好衣服,推开这间废弃教室的门,走了出去。
天空很蓝,白云被风吹的散乱,斑斑点点,一片片的像是溅落的牛奶。午后阳光刺眼,和着疯狂鸣叫的知了,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张大宪经历前面一番事后,很讨要这种感觉。
他站在这座废弃教学楼上,向西望去恰巧能看见那座凉亭,见刘潇潇还在凉亭之中,心里倒是安心了不少。
他没离开,而是先和他爸打了一个电话,“老头!”
“有屁快放!”
张大宪听到电话里穿来铛铛的刀剁案板的闷声,便知道他老子肯定在剁肉包饺子,以前每次出了大事,给他打电话,必然都会听到这声音。
“这次是什么馅儿的饺子?”张大宪问道。
“驴肉的。”张哉说。
“明白了!”
张大宪挂断了电话。
父子俩看似是讨论饺子,实则是说了一番密语。饺子那意思,便是遇到事情了,饺子馅就是什么性质的事情,以及应对方式。
张家即使退出了,依旧是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珠,无数人都在盯着它,一着不慎不是全盘皆输,而是家破人亡。几年前,张大宪那次中州被刺杀,就是电话被监听的后果,张哉痛定思痛,才想出来这个最原始、但也是非常行之有效的保密方式。
张大宪在挂掉电话,又拨出了一个。
这个电话是打给他干爹张元茂的,原因无他,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属于他干爹管辖的范围。
“老头子,你儿子被剁饺子馅儿了。”
“知道了!”
这话说完,张元茂就挂了电话,没过几秒钟,他又打了过来。张大宪电话这头手机显示的是一串星星。
“你爸那边怎么说?”张元茂问道。
“驴肉馅儿的饺子!”
“说人话!我这边是做了处理的电话,不用担心!”
张元茂对张哉搞出的那一套密语,不太感冒,以至于学了好多次,愣是没学会,因为他总觉得一通话说完,满嘴油腻,很掉价。
“这次这事和上次那个啥高分低素质的报道性质类似,不过这次应该待点颜色,”张大宪咂咂嘴,“我醒来时身边躺着俩光溜溜的女人,当然还有拍照的!”
“仙人跳?”张元茂说道
“屁!”
“呦呵,儿子还别说,那俩妞身材不错?”张元茂那边很没正形地说道。
“啥?”
张大宪听得一脸懵逼,这么快就流出了,难道是直播?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这就真出名了。
“都出来了!哈哈哈”
张元茂笑得那是一个没心没肝。
“你儿子都大祸临头了,你这老头子还能笑出来!我怀疑这干爹有水分啊!”
张大宪这话真是欠揍。
“你小子皮痒了!等我去中州大学视察,非给你松松皮!”
张元茂被气得牙痒痒。
“这话要是传到我妈和婉婉姐那里,你这几天就喝西北风吧!”张大宪威胁道。
“咳咳,”张元茂赶紧转移话题,“儿子,你放心吧,这事老爹我知道了,已经截下了!”
“谁在后面搞得鬼?火蜈蚣?”张大宪问道。
“风矛工作室。”张元茂说。
“上次那事呢?”
“也是!”
略作思考,张大宪接着问道:“咱老张家与风矛有交集?”
“没有!这所谓的工作室,是最近几年起来的,核心是各种富豪的花边新闻!不过,破坏力不小。”
“这工作室的背景是谁?”张大宪问道。
“没有背景!而且行事多打法律的擦边球,若非如此,我们这边早就把他们给端了!”张元茂也挺无奈的。
“照这么说,我这是祸从天降啊!”
张大宪前后想想,感觉不对啊,便问道:“爸,你知道有个叫罗细雨吗?貌似她自称什么猫女郎。”
电话那边,张元茂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他虽然有所准备,但是还是被惊到了,前两代的恩怨,果然开始向第三代延续了。
他眉头皱到一起,似是下了决心,“没听说过!”
显然这是一句谎话,张大宪听得出来。
“陈鬼谷呢?”
“这个更没听过!”张元茂想都没想,就说了这话。
“哦!”
“还有事吗?没有我挂了!”张元茂说道。
“没了!”
挂断电话,张大宪倚在墙上,思考着最近这些时日里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时不时推自己一下,一着不慎,头破血流。
张家不简单呢!
身为张家人,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自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所有人似乎都在或多或少在对自己隐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