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之下

  张大宪屈指，弹了弹他那缺口的桃木剑，居高临下，俯视着下面那些人。

  一群混混，乌合之众。在张大宪眼里不值得一提。

  从那次解决了刺杀的人后，张大宪算是真正掌握了“打架”的真谛。

  一句话，能打就别哔哔！

  丁智慧捉剑在手，紧跟在张大宪的身后，他看了一眼下面，心里对这群混混计了数。人不多不少，按照衣服颜色分类，三黄二绿一红，六组一共三十六个人，每组六人。

  要是规规整整排好队站着，应该会比较好看，不过现在混站着，花花绿绿的，像一坨屎。

  “这都没死，命真大啊！”

  司机此时摘下了虚伪的面具，朝张大宪和丁智慧喊道：“下来，打断一条腿，留你们一条命！”

  丁智慧没说话，空着的那只手，朝下面伸出了中指。

  “上去弄死！小逼崽子！”穿红衣服、拿着砍刀的一个海草绿头发的小年轻，恶狠狠地骂道。

  “断腿就行了！现在闹出来人命，谁都不好交代！”司机对小年轻说道。

  “我大哥说话，你插什么嘴！”

  另外一个穿红衣服，脖子里带着不知道是金还是铜链子的嘻哈男，上来就给了司机一巴掌。

  “你他妈的，吵什么吵！”

  张大宪觉得下面的人，很可笑，事情还没做，就以为胜券在握，这他妈的都是啥毛病啊！

  张大宪朝丁智慧努努嘴，示意他下去先热热身。

  丁智慧临走的时候，张大宪快速小声说道：“我在上面看着，暗处应该还有人！”

  丁智慧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一个跳跃，丁智慧直接落地。

  按道理里说，一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不说摔个残废，起码也要有个声音，然而丁智慧落地时，那钢板做的地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落在上面的不是人，而是一团棉花。

  一群小混混，除了那位小年轻脸色变了变，其他人二愣子一样。

  “你来给我打一场！”丁智慧伸手指着小年轻说道。

  “打你麻痹的！”

  嘻哈男不等小年轻开口，抡着明晃晃有一米来长的大砍刀，对着丁智慧的门面，二话不说，就劈了过来。

  丁智慧脚下未动，仅是一个轻轻的侧身，就躲过了这一刀。

  不等刀被收回，丁智慧手如闪电，直接抓住了嘻哈男砍刀的刀背，手上用力，猛地一抖，嘻哈男手像中了电一样，浑身一颤，就松了手。

  不等嘻哈男反应过来，丁智慧直接把刀扔向嘻哈男。

  “小心”

  小年轻还算仗义，见丁智慧把刀掷向嘻哈男，一边提醒，一边扔出手里的砍刀，试图把丁智慧扔来的那把刀给挡下。

  噔！

  不知道是刀锋利，还是钢板太薄，嘻哈男的那把刀，不偏不倚，落在他脚下。

  刀柄晃荡荡，都碰到了他二兄弟。

  要是丁智慧再稍稍用力一点，估计那刀就不仅仅是插在地上那么简单了。

  嘻哈男感觉自己腰下，一凉一热，下意识低头一看——

  喔嚓，裤子被尿湿了！

  “干!”

  嘻哈男哆哆嗦嗦，话没说敢完。

  他也不敢说了，丁智慧手里那明晃晃的剑，此时落在了他的肩头。

  丁智慧没有拖拉，以免夜长梦多，飞膝上前，直接顶在嘻哈男的脸上。

  放倒一个！

  接着丁智慧挥舞着手里的宝剑，冲入人群之中，行云流水，如鱼入水……当他再次站到原来的位置时，除了裤子上添了一道血痕，其他毫发无伤。

  那一群小混混，看着手里断掉的棍棒砍刀，面面相觑，一副我在那里，我是谁的茫然。

  当然，那个趁乱偷袭他一刀的黄衣服小混混，现在正捂着胳膊在哀嚎，声音凄惨至极。

  你砍我一刀，我剁你一臂！

  “还打不打？”

  张大宪站在屋顶，朝下面喊一句。

  小年轻瞅着自己的兄弟，心中衡量之后，决定撤退。

  大爷的，打个球！

  武力值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有多少人，也不够这样折腾的。

  “稍等一下！”张大宪说道。

  “你想怎样？”小年轻有些愤怒，“我都认栽了，难道要赶尽杀绝！这未免有些过分了！”

  小年轻这话说的，明显色厉内荏。

  打不过就溜，当然还不认怂！

  要是张大宪和丁智慧自己没有两把刷子，那后果铁定要少半条命。

  对于这种人，丁智慧是非常厌恶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张大宪，见后者朝他点了点头，把剑插到钢板做的地板上，挥舞着拳头，再次冲进人群。

  丁智慧虽然学得是剑，但是也不是说没了剑，就不能打架了。

  拳拳到肉的感觉，真比拿着剑打人的时候，令人肾上腺飙升。

  越打，丁智慧越感觉自己很兴奋，以至于忘记拳头上的痛，乃至于后背被人给砍了一刀，都没有感觉到。

  红了眼！

  丁智慧现在已经打架打红了眼，手下越来越没有了轻重。

  能直接打要害的，他绝不打其他地方，随着他这种下了黑手的打法越来越熟练，周围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在他身边两米的之内，没人站着，也没人敢靠近。

  浑身被自己和别人的血给染红了，配上他猩红的眼睛，和那没有表情的冰冷面孔，那些围着他的人，腿有些抖了。

  “趴下！”

  张大宪突然一声吼，随即飞身下来。

  丁智慧听到声音，毫不犹豫就趴下了，几乎是同一时刻，他头刚低下一点，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后脑勺，打到了他前面饭店的门上。

  “带上剑跟我来！”

  张大宪闪过丁智慧身边时，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他转瞬时间，已经跑出去了好几米。

  在这家酒店的对面是一颗非常粗的大柳树。

  虽然装了消音器，但是还是能听出来，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在快要来到柳树下面的时候，张大宪速度不减，只是弯腰抓了一把在这黄河滩随处可见的沙子。

  几乎在看到那黑黝黝的枪~管的瞬间，他手里的沙子也撒了出去，然后侧身一跳，抓着一个手臂粗细的树枝，在空中荡下，一个翻身，就到了树上。

  张大宪手下好丝毫留情，虽然手里拿着的是柄木剑，但是只要速度够快，力量够大，就算钢铁，也能被砍断，更何况是一条胳膊！

  蒙面打黑枪的这个人，还趴着在树干上，手臂就断了。

  张大宪踩着他的后背，脸上冰冷，似乎快冒出寒气，说道：“有些东西不能碰，那是会要人命的！”

  从虢果死，到现在，这是他第二次看见有人拿着枪，朝自己关心的人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