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根据格莱杨拉波尔审讯出的线索，两人前往了柯林附近那处三不管的地方。男人之前带着波本在这里落脚，不过现在他们没工夫去管他们了，他们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这里是黑暗世界用于接头的地方，事实上这种三不管的地方都是黑暗世界用于接头的地方，只不过这里的规模大而且看管程度松，所以这里就成了西陆黑暗世界人们最喜欢的接头点，只不过想要来这里的话就算是从珂赛特中央城市出发骑马加急往这里赶的话也要一夜。但是这对于阮珪蒨他们来说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不过为了节省一些体力格莱杨拉波尔就用传送魔法将他们直接送到了目的地。
该怎么形容这里的情况？三人看着这里的样子倒是感到有几分熟悉，只不过眼前这一幕对于光明世界的人来说眼前的情况会让他们质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街上躺着的活人也好、死人也好、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是犯罪过后剩下的证据，还能站着的那些不是正在犯罪的，就是正在被犯罪的。这就是黑暗世界底层的样子，没有秩序，没有规则，什么都没有，只有纯粹的欲望交织在这里形成眼前这一副无法形容的情景。在这里只要有钱，或者有力量，就能够做到你想做的一切。如果两样都没有，就只能沦为被别人满足私欲的东西。
在凌傲寒他们接管黑暗世界之后这种情况应该被治理的差不多了才对，没想到在短暂的失守期间这里又恢复了这副无序的样子。虽然很想将那些人全都清理掉，但是更重要的事情还在等着他们，他们没工夫在这里耽误。想着，阮珪蒨随手杀了背后那个想要咸猪手的男人。在这里这种情况只是家常便饭，刚刚还在聊天的人被杀了，去厕所的人死在里面了，走在街上莫名其妙被人杀了……在这个地方躺在地上的死人就如同不起眼的石子罢了，甚至还没有一只长相奇特的动物来的惹眼。
三人朝着不远处一所平房走去。一路上所看到的那些景象他们已经不想再去理会了，地上横着的尸体被司马奕衍抬脚稍用力踢开，动作就好像是踢开一块石子，在黑暗世界呆久了，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一幕了。
司马奕衍刚想起来用感知结界查看那所平房中的情况，这个能力虽然是被动，但是需要主动去获取感知结界反馈来的信息。阮珪蒨和格莱杨拉波尔停下看向掉队的司马奕衍，两人才刚回过神就发现司马奕衍站在原地不动了。
“怎么了，奕衍？”
阮珪蒨有些关切的看着司马奕衍，格莱杨拉波尔转头看向了近在眼前的平房，忽地他打了一个寒战，赶忙看向让他如此的来源，司马奕衍的周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紫黑色杀气，这绝对不是司马奕衍正常的力量，出于神之手的他绝对不可能有着这样充满戾气的气场。
“奕……奕衍？”
司马奕衍缓缓抬起头露出如同野兽般狰狞的表情以及那如同猛虎般的獠牙，现在的司马奕衍跟平日里的模样截然不同，阮珪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令他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变成了这样。她曾经见过司马奕衍这个样子，那时的司马奕衍就连最基本的理性都不存在，是一头完完全全的野兽。
“奕衍，奕衍！”
阮珪蒨还在尝试唤醒司马奕衍，她曾经见过这个样子下的司马奕衍究竟有多强的力量，只是这力量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阮珪蒨原本以为司马奕衍不会再这样了，可是他却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蒨。”
出乎阮珪蒨意料的是司马奕衍还保持着零星的意识。阮珪蒨抓住这个机会立刻跟司马奕衍交流
“奕衍，先控制住你的情绪。”
痛苦的叫喊宣告着这对于司马奕衍来说究竟有多难，司马奕衍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长发，大脑的剧痛继续摧残着他仅存的理智。
“母……母亲……”
“不要！奕衍，控制你自己！”
听到司马奕衍说出母亲两个字，阮珪蒨不愿回想起的的惨状如同跑马灯那般从她的大脑深处一张张闪过，她不希望再看到那副人间悲剧。
司马奕衍的伪装正在一点点的被剥落露出恩奇都的样貌，原本洁白的长袍如同被夜晚浸染那般变得紫黑，上面那原本象征着生命图案此刻完全凋零仿佛绘画着浓重的死亡。
司马奕衍用最后一点仅存的理智勉强对格莱杨拉波尔说了两个字
“快……走……”
紫黑色的杀气完全吞没了司马奕衍，长袍上最后一点洁白也完全被黑暗吞没，阮珪蒨来不及解释就立刻解除了召唤格莱杨拉波尔的卷轴，这种卷轴是能够被召唤者双向操纵的，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强制遣返魔神防止出现意外。司马奕衍在狂暴状态下会无差别攻击视野内一切能够看到的人类，狂暴状态下司马奕衍只认识阮珪蒨，另一个认识的人已经死了，因为那个人的死司马奕衍才会第一次露出这个样子。
“母亲……母亲……母亲啊！”
在第一次见到司马奕衍这幅样貌呼唤母亲的时候阮珪蒨以为他所呼唤的母亲是创造出恩奇都的安如，可是当那位“母亲”回应了司马奕衍之后阮珪蒨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虽然恩奇都是由安如创造的，但是安如所运用的能力和原料则是安如的母亲所遗传给她的，换言之司马奕衍口中所呼唤的那位母亲其实就是古巴比伦神话中的众神之母——地母提亚马特。
可是这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就算司马奕衍如此呼唤，在一个体系完全不同的世界提亚马特应该也不会回应他的……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大地忽地开始剧烈颤动，沉重的呼吸声传到阮珪蒨耳中，那声音的来源跨越了时间和空间，阮珪蒨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永远不要用人类的思考方式去揣测真正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