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熊孩子正德

  自首次拜访王守仁已经过去三月有余，朱厚照将近一年的折腾，对京城多多少少还是产生了一点微弱的影响。

  其中效果最为轰动就是油菜花蜜已经成为京城人人公认的奢侈品，送蜂蜜已经成为了达官显贵之间礼尚往来的新风潮。

  然对京城百姓影响最大却是，经过太医院半年青囊书的学习，第一批接受培训成绩优等的京城郎中已经开始一边学习一边在惠民药局尝试坐堂。坐堂的第一天还引起不少京城百姓的围观。虽然没有见到传说中活死人，肉白骨的奇景。然首日的一记拔牙手术却让大家见识到传说中麻沸散的功效，从此京城在无人敢妄言青囊书乃伪书。

  相对这两件事轰轰烈烈的大事，一件从不彰显之事却悄无声息的福泽每一个京师百姓。自从盘山镇出油以来，朱厚照用自己手中的菜籽油让京城的油价下降了半钱银子。第一次实现大范围的让利于民。这件事虽无一人知晓，就算有妇人察觉亦不会联想到太子身上，但朱厚照却是甘之如饴。

  然而对于盘山镇百姓来说今日确实一个喜庆的日子，今日是菜籽油售罄后百姓分钱的日子。这是朱厚照参考了后世工厂与农民种合作植模式改良过来的。

  当一箱箱的银子和铜钱大敞四开地摆放在盘山镇牌坊下，一个个排好队的百姓早已经两眼发直看着一箱箱的银子和铜钱，他们这一生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然而却没有一人见钱眼开上前哄抢，都手里拿着自家的油菜籽凭证领取相应钱两，每个领到之人心中的喜悦都表现在脸上，激动的人直接就是跪地向着西方高呼：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一个带头那就是连锁反应，近万人齐齐面向西方跪地磕头，万人呼喊之声回荡在整个盘山镇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他们如何不激动，是太子殿下把他们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是太子让他们在如此世外桃源之地过上了安逸富足的生活。

  而这一切都被皇家别院三楼上的朱厚照和王守仁尽收眼底。

  ……

  ……

  一辆从城外而来的马车，朱厚照和王守仁正坐与其中，自首次见面三月以来，二人已经见面十余回，从最开始谈孟子之学，到边患国政。二人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己。二人正是从观摩了万民领钱大场景的盘山镇回来。

  车厢内朱厚照问王守仁道：“兄长认为盘山镇如何？”

  王守仁好不忧虑的回答道：“仁政必自经界始，然大明仁政必始于盘山。”

  朱厚照则玩笑道：“兄长就这么有自信？”

  王守仁继续语气肯定地道：“民富则心安，心安则国固。如大明之民皆入盘山之民，距大明盛世不远矣。”

  朱厚照很是谦虚的摆摆手道：“此皆张永、何文鼎之功。今日兄长已见到何文鼎，不知道印象如何。”

  王守仁则露出惭愧之色的道：“自残身躯传道，荒山之地践道，真乃孟子学说证道之人。兄不及也。”

  朱厚照摆摆手安慰道：“兄长无需妄自菲薄，兄长金榜题名之时自有践行的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朱厚照其实内心十分纠结，不知道此时自己突兀的进入王守仁的人生，并将改变其原有的人生轨迹，不知道如果王守仁没有贵州之行，没有龙场悟道，还会不会明悟阳明心学，还能不能成为一代圣人。

  或许自己的乱入，中华将少了一位圣人，多了一个能臣。朱厚照不知道这样做对王守仁公不公平，然自己实在不想再让历史的遗憾重演。

  此时王守仁正在回味今日盘山镇的所见所闻，每一个百姓幸福脸庞从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回味着今日的感悟。然却不知道此时朱厚照正在为与自己相识的得失纠结万分。

  突然外面传来的一阵喧哗之声，让二人收回了各自的心思。

  朱厚照对一旁侍奉的刘瑾道：“刘瑾你下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情。”

  刘瑾应声后，让赶车的太监停住马车，自己下车前去打探一番。

  不多时，刘瑾便从新回到马车禀报道：“回禀太子殿，下前面的惠民药局发生了争执。”

  一听是惠民药局，朱厚照好奇之心涌上心来道：“为何发生争执。”

  刘瑾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原来是一对夫妻带着儿子前来看病，经坐堂郎中诊治孩子患上了急性肠痈，如是以往这便是宣判了孩子的死刑。然今日坐堂郎中正好有几位是在太医院学习青囊之术的郎中，便提出已手术方式治疗。

  男子一听儿子得的是肠痈早已面露死灰之色，然一听有方法医治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立马答应了。然妇人一听要给自己孩儿开膛破肚，那名妇人哪里肯依。或许这是一名悍妇便和丈夫当场就争执起来。

  而一起百姓一听今日能目睹华佗之医术便驻足围观，乃至后来围观人员越来越多，将整个惠民药局给包围的严严实实。

  朱厚照一听今日竟然能一观青囊之术，好奇之心再一次大起地道：“兄长，今日有幸观华神医绝学，不如一同看个究竟，也目睹此神迹一番。”

  如此难得一见的神迹，哪里还有不应允的道理，两人便一同下车。由刘瑾和赶车太监在前面开路，很快便挤入惠民药局。

  但见一名妇人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不肯放手，而那名男子在一旁苦苦劝解。妇人就是一言不发抱着自己的儿子在哪里低声哭泣。

  这时几个学习青囊之术的郎中，见太子进来连忙上前行礼道：“臣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围的百姓一听太子殿下竟然亲自降临齐齐跪地，就是那对还在争吵的夫妇也带着忍着疼痛的儿子一起跪地高呼：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厚照曾多次去太医院观摩传授青囊之术，这几位跪拜之人还都认识。为首之人原本是家传的仵作，然自己却喜欢医术，做了几年的仵作后机缘巧合拜了京城的名医从此学医。因为他做过仵作对人体构造极为熟悉，也是这批学员中成绩最好之人，朱厚照对其印象格外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