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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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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聊聊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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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靠上椅背,慢悠悠呷一口茶:

  “徐大人什么意思?老身不是很懂。”

  “蒋家状告宜贞小姐殴打蒋貅少爷。”徐故递上状纸,由丫头呈给老夫人,“蒋夫人还特意提了句,宜贞小姐与本府吃过茶,可不能徇私枉法啊。”

  “徇私?”老夫人呵呵笑,“有甚私可徇的。”

  谁稀罕你的徇私?!你还不是宜贞的私!

  徐故亦笑笑。

  这个老太婆,表面永远和善。可背地里,又纵容晋阳侯府做了多少恶事呢?佛口蛇心的典范。

  他方道:

  “老夫人长居深宅,不明大楚律也是情理之中。徐某耐心很好,就与您说道说道。”

  老夫人依旧含笑,心中却呵呵。

  不懂大楚律?我呸!

  老身好歹也在鉴鸿司任过教好吧?教的就是大楚律!

  这件事,徐故自然知道。

  当年秦娘于鉴鸿司求学,正是老夫人任教之时。

  不过,教大楚律的又如何?杀人放火,知法犯法的事也没少做吧。如何能叫“懂”?

  为人师表…呵。

  徐故接着道:

  “其实,状纸所言之事可大可小。”

  “何为大,何为小?”老夫人道。

  “小孩子言语不和,打架斗殴是小。”徐故顿了顿,“蓄意伤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是大。”

  老夫人轻笑。

  读书人…骂人不带脏字,耍流氓不带脸红。

  她道:

  “徐大人觉得…此事是大是小?”

  “那要看府上了。”徐故道,“若是我的妻子,我自然相信她的品行;若只是晋阳侯府的人,本府不敢打包票。”

  “徐大人倒是真懂大楚律。”薛氏摇头笑道,“很会钻空子嘛。官员啊。”

  徐故保持着读书人的礼仪:

  “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老夫人笑。

  还是宜贞说得对,活人就是麻烦。

  “既然这样…”老夫人慢悠悠开口,“送客吧。”

  她语气温和,仪态慈爱,全然不像在赶人。

  徐故默了半晌。

  这是…要开战了…可他们,哪来的胆子?

  他方起身,整一回衣袍:

  “本府告辞。”

  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

  已看不见他的身影,薛氏才凑上前:

  “母亲,看着不好对付啊。他不会捅到京城去吧?”

  “他没那么蠢。”老夫人道。

  捅到京城,徐故自作主张的事首当其冲。

  薛氏方舒了口气。

  “快快快!别愣着。”老夫人忽托着头冠,“快给我摘下。一大把年纪了受这罪…”

  薛氏憋笑,忙去帮忙。

  …………

  马车咯噔咯噔,驶出晋阳侯府。

  “大人,晋阳侯府太嚣张了!”赵阿四怒目。

  “他们何时不嚣张?”徐故淡淡道,“连皇权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忽本府?逆贼…什么事做不出来?

  当年崇德太子弑父造反,晋阳侯府若真脱得了干系,陛下岂会派我来此?”

  不过是根基太深除不掉。

  那么就嚣张吧…嚣张久了,总会有连根拔起的时候。

  赵阿四抱拳:

  “大人英明。”

  …………

  “诶诶诶,那不是徐大人的车么?”

  巷子中围观的众人纷纷探出脑袋。

  自打徐故进了晋阳侯府,他们就一直蹲守,准备拿到第一手的消息。有的怕忘,还备了纸笔边走边记。

  “没见人相送,不会是被赶出来的吧?”

  “我就说嘛,宜贞小姐年纪轻轻,怎么会嫁给徐大人?他还是个二婚呢!”

  “对对对,昨日世孙不是还把聘礼给砸了么?我还捡了几匹绸缎回去。”

  “对什么对?宜贞小姐吃茶是实锤,晋阳侯府这是背信弃义不想认啊。”

  “徐大人可怜啊。”

  “宜贞小姐可怜。”

  ……

  而巷子另一头,一群人侧耳细听,奋笔疾书。

  一页纸正好一篇稿子,洒在人群中。

  《而立知府情陷豆蔻少女,旷世畸恋何去何从》

  《怒怼知府?豪门恩怨升级,揭秘晋阳侯府不为人知的秘密》

  《深情首富、正义知府,为何同时沉迷梁宜贞?东街胭脂铺新款水粉,帮你锁住迷恋》

  最后一个,是广告啊。

  传看之人讪讪,接着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播。

  …………

  鄢府。

  书房之中,刻意多掌了几盏灯。

  鄢凌波端坐案头,伸手探了探滴漏的水,道:

  “这个时辰,徐大人应该已从你家走了。”

  梁宜贞托腮坐在他身旁,把玩他的碧玉算盘:

  “徐大人还真敢去啊,真壮士也。想是被祖母赶出来的吧。”

  鄢凌波笑笑,不自主地揉揉她的发髻:

  “还不是为了你。操碎了心。”

  梁宜贞抱歉笑笑:

  “不过,这也不是一劳永逸之法啊。今日赶出去,明日不会来么?总不能让他每日都去烦祖母吧。还是要彻底解决才好。”

  她又嘿嘿两声:

  “其实哪有那么麻烦?徐大人乘人之危耍流氓,我们也耍呗。”

  鄢凌波听了半晌,憋笑,朝她额间敲一记:

  “你还会耍流氓了?”

  “会啊。”她一脸坦然,“不过,要凌波哥帮个忙。”

  鄢凌波侧头,俯耳过去。

  一晌耳语。

  “这法子…世孙告诉你的?”鄢凌波微怔。

  “不是啊。”梁宜贞愣然,“怎么提他?”

  鄢凌波垂眸一笑,自语:

  “竟想到一处去了。”

  “凌波哥?”梁宜贞一脸懵。

  他笑道:

  “我是说,世孙也是这个法子,昨日已安排妥当了。你放心。”

  “他这么好心?”梁宜贞撇嘴,“早上还扬言要我嫁呢!”

  鄢凌波又摸摸她的头,一如既往的温和:

  “世孙也就嘴贱些,心是好的。一家人嘛,还能真不管你?”

  梁宜贞默然。

  道理…也是这个道理。只是,总感觉梁南渚与晋阳侯府其他人不同,不能以常理论之。

  “能想出这个法子…”她沉吟,“他真是…”

  真是很厉害吧。

  鄢凌波含笑端起茶盏。宜贞,总算有些认可世孙了。

  “真是个臭流氓!”梁宜贞道。

  鄢凌波猛呛两声,险些喷茶。

  …………

  呜呜呜…呜呜呜…

  女孩子的哭声响彻茶坊。

  “凌波少爷待宜贞那样好,她怎么能随便嫁人呢?”

  女孩子一面说一面揩眼泪,手帕都湿了半张。

  “我今早见她去鄢府,解释去了吧?”

  “凌波少爷一定伤心透了!”

  “咱们身为凌波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要为凌波少爷做些什么!”

  杨淑尔混在其中,摇摇团扇:

  “才碰见鄢府的宋小宝,给凌波少爷买茶。说是唯有清茶能稍解苦闷。”

  茶?

  女孩子们眼睛一亮:

  “咱们为凌波少爷办个茶会吧。热闹热闹,好过他一人憋闷。”

  其他女孩子齐声附和。

  “且慢!”

  茶坊外一女孩子高唤,大跨步而来。

  围坐的女孩子们翻个白眼。这么不讲究,一看就是世孙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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