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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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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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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安静。

  三人呼吸声轻微,却听得分明。

  以身相许…很严重的话啊。

  苏敬亭满脸尴尬,看看梁南渚,又看看梁宜贞。气氛一度僵持,只觉兄妹二人是为自己争执,却又不完全是。

  他清嗓:

  “那个…都是兄弟姊妹,气头上的话…少说两句。”

  “你闭嘴!”

  兄妹二人异口同声。

  苏敬亭一梗,扶额。

  梁宜贞憋着气,直视梁南渚:

  “你莫名其妙!”

  说罢,从挎包中掏出个白瓷药罐,直砸向他,转身跑出门。穗穗噔噔追上。

  梁南渚被药罐砸得胸口一颤,慌乱接住。

  瓶中是青悠悠的药泥,隐有青草香气。

  他凝眉,不知何物,也不知何意。

  苏敬亭白他一眼:

  “明目草啊大哥!”

  明目草…

  她上后山去采的…明目草…

  …………

  梁宜贞气冲冲回到房中,一屁股坐在床沿:

  “梁南渚他是不是有病啊!上个药跟我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他自己还跟我在一张床上躺过呢,那时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

  再说了,她和苏敬亭是有男女之别的人吗?

  他们对人的分类不是男人女人,而是死人和活人!

  “有病!”梁宜贞踢一脚捣药罐。

  忽凝眉。

  捣药罐的角度…有些不对啊。

  她一眼看向逢春:

  “有人来过?”

  逢春早习惯了她们的闹腾,波澜不惊回过头:

  “有。”

  梁宜贞心下一紧:

  “是谁?”

  逢春默半晌:

  “世孙不让告诉小姐。”

  是他啊…

  梁宜贞白逢春一眼,又踢一脚药罐:

  “早知道就不给他捣药了!”

  一时足尖吃痛,拧眉委屈。

  穗穗摸摸梁宜贞的额发:

  “不捣不捣,小姐别难过。他凶巴巴的,咱们不理他。嗯…只和敬亭少爷玩,大家都说你们配。”

  大家?

  梁宜贞眉头紧锁,楼下似乎还有府兵往来的声音。

  等等…

  梁南渚今日发脾气,不会是听了风言风语吧?

  有了先入为主之心,所以他来她房间,误会了药是捣给苏敬亭的,而后又见了抹药那一幕…

  在他看来,背脊,玉指纤纤,很是缠绵吧?

  梁宜贞扶额,心中已将他骂了千万回。

  “小姐,”逢春盯着滴漏,“到练剑的时辰了。”

  “练锤子!”

  梁宜贞一哼,翻身上床。

  …………

  明月高悬,府兵们围坐在廊下闲话。

  层层梧桐叶子轻抖,凉风哧溜过,激得几人抱臂搓了搓。

  “都快入夏了,怎的忽然生寒?”

  一人缩脖子四下看看:

  “不是天气的冷,是阴冷。”

  “可不是吗!”一强壮府兵朝楼上努嘴,“听说吵架了,冷死个人!”

  众人朝楼上看去。

  两间屋子窗户紧闭,一整日了,谁也不理谁。

  “不是说,咱们都说好话,世孙就原谅宜贞小姐吗?别是弄巧成拙吧?”

  “你们说什么了?”

  “就说宜贞小姐善良好心啊。嗯…还说和敬亭少爷般配。咱们世孙与他是兄弟嘛,应该会爱屋及乌,更快原谅宜贞小姐吧?”

  “那就怪了啊,怎么还在生气?似乎更甚于昨日。”

  ……

  腾子正疾步行过,见着他们又退回两步。

  拧眉:

  “你们就闭嘴吧!”

  “腾子哥,什么情况?”府兵们凑上来。

  腾子扶额:

  “你们也太放肆了!世孙与宜贞小姐的事岂是你们能置喙的?别说你们,…”

  他压低声音:

  “我都搞不清楚!”

  腾子长日跟着世孙,他都不清楚,旁人更加满脸懵。

  他又道:

  “总之,给你们一句忠告。搞不清楚就别跟着瞎闹腾!

  干好自己的事,练好自己的兵,别成天磨嘴皮子!世孙正憋着火气,你们谁要敢往枪口上撞,谁就去!”

  府兵们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应声。

  腾子遂拨开人群上楼去,越往上走腿越软。

  其实,别说府兵们,就梁南渚那样子,他也不敢去惹啊!

  可有什么办法呢?谁都能躲,偏偏他躲不掉。

  腾子深吸一口气,紧张叩门。

  笃…笃…笃…

  “世…世孙,”他唤道,“有话要回。”

  门内梁南渚不语。

  腾子舒口气,这是默许他进去了。否则,直接一个“滚”字。

  一进房间,陈设还是驿馆的陈设,没什么不同。只是阴飕飕的,背脊发凉。

  腾子定了定心神:

  “世孙,川宁传来消息,凌波少爷那头,成了。”

  梁南渚端坐案头:

  “拿到几成?”

  腾子压低声音:

  “先祖庇佑,比预计的要好。八成。”

  梁南渚颔首,面色如常,并不见丝毫波动。

  意料之中的事,无需激动。意料之外的事,更不能激动。

  如今川宁官盐掌握在手,许多事就好办了。

  这是筹码,也是武器。

  梁南渚沉吟半晌:

  “杨家的人快到洛阳了吧?”

  长远的事要解决,当下的事亦要解决。

  腾子应声:

  “已在洛阳近郊等候。淑尔小姐听闻此处遇刺,还问要不要过来。”

  “让她等着,动静太大不好。”梁南渚道,“老苏再养几日伤,咱们就启程。”

  “是。”

  腾子说罢就要退出去。

  “站住。”

  梁南渚忽唤住,目光却落在案头一个白瓷小药罐上。月光映衬下,白瓷闪着微弱的清光。

  “那个…”他顿了顿,“她还关着门?”

  虽未指名道姓,腾子心里却明白。

  “自打回房,就没出来过。”

  “吃饭了吗?”他问。

  “送是送进去了。”腾子试探看他,“吃没吃…小的不知。不如,世孙亲自去问问?”

  “不必了。”

  他拿起白瓷药罐:

  “你把这个给她,让她过来一趟。”

  让她过来?

  腾子一脸懊恼。

  宜贞小姐那性子,吃软不吃硬,让她过来她就过来?还有穗穗那丫头守着,只怕连门都不让进吧!

  腾子无奈,硬着头皮去接药罐。

  梁南渚却一瞬握紧:

  “算了,我自己去。”

  说罢跨步出去,月白衣角在门边一晃而过。

  腾子松了口气,不到半刻,又猛提起。

  二人的气都没消,不会又吵起来吧?一时颇是头疼。

  …………

  梁宜贞在屋中窝了一整日,穗穗也帮她骂了一整日。这会子嗓子冒烟,大口灌水。

  她哑着嗓子:

  “逢春也不帮忙骂,我喉咙都快烧起来了!”

  梁宜贞原本还生气,却被穗穗弄得哭笑不得:

  “穗穗,跟你说了多少回,别骂了!就梁南渚那性子,骂他没用。他只会变本加厉,自大狂!”

  “自大狂说谁?”

  门外传来男子冷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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