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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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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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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茯苓扯了扯踩脚的裙摆,步态又乱又慌:

  “就是梁世孙他们…他们…把逢春那丫头救了!”

  她四下看看,凑近些,声音有些抖:

  “还有大金牙他们…如今已被收押。我看杀头的告示都贴出来了!”

  姜素问端药碗的手一顿,药汤猛荡了两下。

  她颤颤抬起眸子:

  “他们…没供出我吧…”

  茯苓深喘两口气,摇摇头:

  “应该不会。他们深受姜大人大恩,又拿了姨娘恁多好处,摆明了是买命钱!

  身为狱卒,严刑逼供,供不供出你,他们都得死。再说,他们的家人还在姨娘手中,就算想拉个垫背的,也没拿胆子啊!”

  “算他们聪明。”姜素问舒了口气,按了按额角,“过会子,你找人把大金牙与牙签男的家人都做了,省得留有后患。”

  茯苓颔首:

  “知道了。不过…”

  她顿了顿,不似姜素问般松口气,眉头反而越皱越紧。

  姜素问看她一眼,一颗心又猛地揪紧:

  “你…你说!”

  茯苓紧握双手,冒着冷汗,道:

  “是鉴鸿司…哎!也不是!是京城…”

  姜素问蹙眉瞥一眼,没好气道:

  “到底是什么?!”

  茯苓一抖,再不敢吞吞吐吐,忙道:

  “就是…就是到处都在说…说…谢夫子并非自尽,而是谋杀!还说…”

  她打量姜素问一眼,咬着牙不敢开口。

  姜素问面色煞白,心口起伏喘气,忽拍上床沿:

  “我还有什么受不得的?!”

  茯苓又为难又害怕,只道:

  “还说…大理寺已经知道了凶手…凶手的身份,还掌握了证据,案子…很快就会…就会水落石出…”

  什么?!

  姜素问一瞬抓紧床沿,心虚摇头:

  “什么意思?怎么可能知晓呢?就算看出不是自杀,怎么会知晓凶手呢?”

  她一把抓住茯苓的胳膊,直勾勾望着她:

  “我们没留下证据吧?我记得…我们做得很干净,对不对?我们检查了好几遍,对不对?”

  茯苓的小胳膊被她掐得生疼,却又不敢叫,只含着泪点头:

  “是,没有破绽的。现场没有任何咱们的东西,很干净。我们很干净…”

  “真的?”

  姜素问眼睛发红,面色虚弱又怪异,像个鬼魅。

  茯苓心中怕极了,却只得继续点头。

  …………

  且说鉴鸿司这处。

  梁宜贞一行人又将现场勘察了一番,尤其仔细看过衣柜。不出所料,果然少了一条鸦青的洒金留仙裙。

  梁宜贞遂叫上谢夫子的侍女,二人又一起清点一遍,更加确定。

  梁宜贞方道:

  “姜素问平日爱穿浅色,水粉、月白、鹅黄…她却偷了条鸦青的裙,一定是为了遮掩小产留下的血迹。”

  苏敬亭颔首,又凝眉:

  “没有贼会只偷一条寻常裙子,若说遮掩血迹,逻辑上也顺理成章。但这不是证据。”

  他顿了顿,接道:

  “按照宜贞的推测,姜素问必定是将留仙裙穿回抚顺王府的。她会那么傻留着这裙子?只怕早化作灰烬。”

  梁宜贞叹了口气,案子又僵住了。

  纵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可没有证据,大理寺不会抓人。

  正此时,杨淑尔捧着谢夫子的“遗书”进来。

  梁宜贞眼睛一亮:

  “如何?王夫子怎么说?”

  杨淑尔先将“遗书”转交给苏敬亭收好,缓了两口气,才道:

  “我刚去府衙大牢问过王夫子。他说,自己模仿得的确天衣无缝,就连他都不一定能分辨出。”

  这样啊…

  那可麻烦了…

  梁宜贞缓缓垂下眼皮,一脸失落。

  “不过,”杨淑尔接道,“王夫子还说,字迹虽没问题,可那内容一看就知不是谢夫子所写。”

  梁宜贞一怔:

  “怎么说?”

  杨淑尔道:

  “纸上写道‘吾夫陈酿’,可谢夫子从来不会这样唤陈夫子,她唤他‘酿哥哥’。

  还有落款‘未亡人谢蓼’。王夫子说,陈谢二位夫子感情甚好,陈夫子总唤谢夫子‘蓼蓼’。

  既然是遗书,既然是因情自尽,又怎会用‘陈酿’‘谢蓼’这样生梳的字眼?”

  听她说罢,屋中之人恍然大悟。

  此前总觉这遗书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如今王夫子一语道破,才知凶手机关算尽,却漏了一个“情”字。

  苏敬亭抓抓脑袋:

  “王夫子的确了解谢夫子,可仅凭他一人之语,也不能作为主证啊!这封‘遗书’,最多是个辅证。要想将凶手绳之以法,远远不够。”

  柳春卿叹口气:

  “所以兜兜转转一圈,却还是抓不到凶手?”

  梁南渚看看他们,又转向梁宜贞:

  “祸害,你怎么看?”

  梁宜贞深吸一口气,望着梁南渚:

  “看来,只有冒个险了。”

  梁南渚颔首。

  苏、柳二人一愣,杨淑尔亦是一脸不解。

  梁宜贞遂道:

  “姜素问行事一向谨慎,她大哥又在大理寺多年,一定对大理寺的办案手法十分熟悉。故而更容易避开你们的调查,不留证据。

  此前我与大哥也商量过,若真找不到证据该如何?”

  “如何?”苏敬亭道。

  “让她自首。”

  “自首?!”

  三人惊呼。兄妹二人却只点点头,波澜不惊。

  苏敬亭白梁南渚一眼:

  “你脑子都用那谁身上了?留点给案子好不好?自首,你逗我呢!”

  “不。”

  柳春卿将折扇一抬,若有所思:

  “宜贞说得对…让她自首。”

  杨淑尔看向他,蓦地反应过来,点头道:

  “让她自首。”

  苏敬亭一愣:

  “你们中邪了?!”

  “敬亭兄,”梁宜贞遂道,“大哥的意思是,没有证据,咱们就让姜素问自己把新的证据送上门来。”

  苏敬亭拧眉:

  “怎么越听越糊涂?”

  梁南渚朝他脑袋推一把:

  “你以为适才在鉴鸿司搞这么大阵仗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我家梁宜贞出风头?”

  苏敬亭呆了好半晌,蓦地一怔:

  “你是说…故意把我们的推测传出去,还要说得越自信越好…让凶手…心虚!”

  心虚了,就会有行动。有行动,就会有破绽。

  柳春卿笑笑,折扇轻敲他肩头:

  “苏大神探,反应够快的啊。”

  苏敬亭白他一眼,自知他暗讽自己,遂道:

  “你们别高兴太早。这就是打草惊蛇的事,要么蛇惊吓而死,要么蛇就给惊跑了。

  她一心虚,铁定查咱们。一旦她知道咱们没有切实证据,那凶手的心可就不虚咯!”

  “让她查啊。”梁南渚懒散吐出几字,“她想查什么,咱们给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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