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缓缓
“我不能接受你竟然如此不堪!这是对我的侮辱,我要改变这一切,你不行就让我来!”
“谁?是谁在说话?”竹影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但具体内容却听不清。
“你别管我是谁,我只想问你,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废物?”陌生人开口问道。
竹影习惯性地将视线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然而什么也没看到。
他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完全黑暗的空间里。
竹影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没有任何征兆,但他也没有感到奇怪,就像做梦一样,不管下一秒出现在何种场景、发生多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坦然接受。
“我就是个废物!”竹影很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死!”陌生人难掩语气中的愤怒。
也许黑暗给了竹影安全感,也许陌生人的嘲讽一针见血,也有一种未知的东西影响着竹影的思考,竹影很诚实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有想过去死啊,但我怕,怕父母伤心、姐姐难过!”
黑暗中沉默了片刻。
陌生人再次开口,不屑道:“还有自己舍不得吧,舍不得游戏、小说、电视、两人电影。你又不用工作赚钱,每天躺在宿舍玩就好了,多美好的生活!”
“有这一部分原因。”竹影很直接地承认,语气毫无波动,似乎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但他的内心深处明明是不想承认的!
陌生人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你我都知道你是一个废物,你想变得不那么人渣但又懒于行动,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可以让你焕然一新,你肝吗?”(ps:此处不是错字!)
“敢,有何不敢。”竹影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那你可以安心地去了。”
………
梦,是大脑在人睡眠时的活动引起的。
竹影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做的梦数不胜数,但有印象的寥寥无几,能完整记清的只有一个。
那是一个多月前做的噩梦,很可怕的噩梦!
梦里竹影在和陌生人讨论自己到底有多废物。
梦醒后竹影惊出一身冷汗,深感自己太过废物,活着简直是对生命的亵渎!于是花了一秒决定痛改前非,用了半天努力学习,半天后就故复丑态。
这天午睡时竹影又想起了那个梦,顿时又心生羞愧之情。
“算了,那只是一个梦而已。”羞愧的情绪来的快去得更快。
竹影设定好闹钟,趴在桌子上准备入睡,睡醒可还要打游戏呢!
半晌,竹影陷入沉睡。
沉睡的竹影没能听到这么一句话。
“我其实不想按我们的约定做的,但你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
竹影又做梦了,梦见自己跳崖自杀。
跳的时候毫不犹豫,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抽搐了一下,顿时从梦中惊醒。
还很迷糊的竹影闭着眼伸出了没被枕着的右手向左边摸去,他想拿手机看看时间。
然而伸出的右手并没有摸到手机,反而摸到了一堆神奇的东西。
“这富有层次的粗糙的手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摞书。”竹影右手在不知名的物体上来回摸了摸,然后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结论。
下一瞬竹影整个人都清醒了,竹影作为一个典型的学渣,桌面上除了吃喝玩乐的东西就没几本书,更别提像这样一摞了。
竹影睁开睡眼猛地抬起头看向左侧,没有揉眼睛,因为再大的眼屎也挡不住那一摞高达20多厘米的高中教科书和卷子。
随着视线的转移,越来越多熟悉的事物印入眼帘,红色的单人课桌、一群穿着黑色校服趴在桌上午休的人,一块似乎总也擦不干净的黑板。
下意识的,竹影将目光继续向左前方延伸,锁定在一个梳着短马尾的背影上,然后,他笑了,如果要形容这个笑容,大概可以用自然、从容描述,嘴角扬起的速度是平缓的,但却又有很强的目的性,一到既定的弧度就停止了上扬,仿佛这个弧度是千百次练习后确定的最佳选项。
笑了一会儿,反映有些迟钝的竹影终于发现了诡异的地方,一种荒诞的念头浮现出来,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桌子冰凉坚硬的触感,以及眼前清晰到毛发都可以看见的同桌,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他重生了。
回过神的竹影有些恍惚,而时间就在这恍惚中悄然消逝,很快下午以及晚上的课程全都结束了,直到回到家里,竹影才彻底清醒过来。
“啊~我重生了!”压抑了数个小时的竹影在房间里低声吼叫。
作为一个爱幻想的网瘾少年,竹影也曾设想过自己重生后会干些什么,出于对自己废物人设的了解,竹影觉得自己不会像小说里的主角那样能叱咤风云,但他能弥补人生一大遗憾——追到自己的暗恋女孩。
所以竹影对自己重生的定义更像是言情小说而不是都市爽文。
竹影喜欢的女孩叫林静,也就是他今天看得傻笑的那个女孩,其实他们是互有好感,就差临门一脚了。
前世之所以没有在一起主要是因为竹影怂,怂了三年都没敢表白,然后就没结果了,总不能等别人女生主动吧。
其次,临近毕业时,竹影突然和另一个女孩走得很近,虽然竹影并没有喜欢对方的意思,但还是引起了林静的误会。
这一次重生,竹影决定不能重蹈覆辙,明晚就主动出击,只有把妹子抱到自己怀里才能放心。想想明天晚上就有可能抱得美人归,竹影就失眠了,只感觉美好的人生在像他招手。
时间流逝,迷糊之间就来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竹影背着书包站在地铁口等待林静。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啊。”竹影嘀咕着,自重生以来他就感觉这世界有些奇怪,虽然重生本来就是一件荒唐的事,但……不远处的人影打断了竹影的思考。
林静来了,依旧是短马尾,上衣是统一着装的黑色校服,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紧身牛仔裤,在竹影的印象中似乎没见她穿过校裤。
林静径直的走到他身旁,两人什么都没有说,竹影转身和林静一起走进地铁站。等对方一起坐车回家算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一个默契吧,当然这是林静没生气误会之前。
竹影的目光沿着楼梯一阶一阶的往下游动,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竹影转过头看,林静跟在一旁安静的下着楼梯,对,就是安静。
正如她的名字一样,林静给人一种安静、优雅的感觉,看着她,竹影紧张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然而这次他什么都没有说,冷静下来的竹影胆子更大了,也许是重生给他的勇气,竹影直接伸出手握住了林静的柔荑,温软的触感让他的心脏再次躁动起来,毕竟按竹影重生之前的标准判断,竹影已经从处男进化到孤寡老人了。所以容易激动是很正常的。
林静看了竹影一眼,小嘴微张,随即又转过头,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反握住竹影的手,脸颊粉红。
读书少的竹影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林静此时的样子,只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想凑上前亲一下的欲望。
当然,想法是美好的,行动是不敢的,不然竹影今晚怕是走不出地铁站了。
一路上,竹影只是牵了一下小手,话都没说几句,看着林静娇羞的样子,竹影已经在尽力克制自己想将嘴凑上去的冲动了,哪里还有说话的力气。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大家所想的那样。与林静分别后的竹影躺在床上,一脸幸福荡漾,虽然只是牵手,虽然牵手的时间也很短,但幸福与愉悦的指数却是爆棚的。
就像“那啥了无痕的梦”,可能梦境只有一瞬,但你已经经历从平淡到爆发的完整过程。
所以,事实证明幸福感与时间长短是没有必然联系的。
从这以后,竹影就开始了没羞没臊的生活,白天上课就是看课外书、抄作业、睡觉,晚上就趁回家的路上好好的谈谈情。
虽然不能像大学一样玩电脑,但大学可没女朋友啊。
一个重生者的日子显然不会这么平淡,起起落落才是真理,身为一个高三苦逼党,怎么能没有周考呢!
于是在这次周考成绩出来后,竹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作为一个大学选择了英语专业并且玩了三年的人。竹影考出了如下成绩:
语文:78
英语:135
数学:39
理综:128
总分:380
在一个省重点高中的重点班里,这算是一个刷新历史最低记录的分数。然而就算他考成这样,包括班主任在内的各科老师均未找他谈话,周围的同学也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好像这个分数很正常一样。
但当天晚上林静与他进行一次深层次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