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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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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失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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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男生的大掌抚上许棠的脑袋上的时候,后者懵懵的,脑子里紧绷着的一根弦几乎是在断掉的边缘徘徊。

  黑暗中,她的眼神变得涣散不清。

  相比于女孩的反应,程深淡定多了,像是这样的动作已经练习过几百次一样,如同吃饭睡觉一般平常。

  几秒后,他撤下停在许棠头顶的手,自然地向下垂落。

  紧接着,那层薄薄的、遮光效果却异常好的黑布被拉开,二人重见光明。

  许棠略显不适,脑袋在发昏。光芒铺洒下来的时候,她凝视着的方向仍然停留于程深身上,目不转睛。

  程深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异常,笑着问她:“嗯?怎么了?”

  许棠缓缓回神,连忙摆手说没事。

  他微微颔首,带着女生往观众席那边走。才走出两步有余,冯嘉匆忙地朝着他们二人的方向赶,直到走近了才抬头对上视线。

  冯嘉估计很意外,眸中闪过一丝茫然,“诶,你们俩怎么从那边回来?”说罢,还用下巴朝他们身后抬了抬,眼珠转了半圈。

  程深沉着应答:“她带我去卫生间。”

  冯嘉没在意,点点头说:“这样啊,我正要去呢。深哥,要不你带我去?”

  语毕,程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说不尽的嫌弃,那种一言难尽的感觉简直能把冯嘉给刺杀了。

  冯嘉正打算摆摆手,作罢。

  不料,男生却改变主意说:“行,我带你去。”

  说完,程深瞄了许棠一眼,和她打个招呼示意一下。

  女孩乖巧地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走至观众席,那头已经坐下了不少人。礼堂门口,还有陆陆续续的学生往里边涌,场内顿时热闹了起来,喧哗声交杂在一块儿。

  许棠蹦蹦跶跶地凑在姜桃身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姜桃刮了一下许棠的鼻梁:“笑得这么开心,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啊?”

  许棠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把话题转向别处:“诶,你跟你男朋友最近怎么样了啊,关系还好吗?”

  姜桃双手撑了一下椅面,又无力地松开,“能怎么样,不就那样呗。”

  “反正,照顾好自己好吗?”

  许棠一想起那天在安全通道里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心有余悸。她对陈沥扬这个人并不算了解,只是打从心眼里不认同他的言行举止。

  既然能做出那样的事,估计也不能把他归在好人一类里。

  姜桃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冯嘉跟着程深回来了,径直坐在了许棠旁边地座位里。

  冯嘉屁股才着地,就叽里呱啦地吐槽个不停,“棠妹妹,你可不知道,我他妈就去上个厕所,深哥几乎要把我腿给跑断了。”

  许棠笑笑问:“怎么说?”

  冯嘉来劲,手脚并用,深情演绎,“我靠,转了一大圈才带我找到厕所,我的膀胱都在抗议了。”

  姜桃和许棠一同忍俊不禁,独独程深黑着脸,坐在许棠身侧一言不发,像是一座随行的冰窖,冻得慌。

  许棠还没笑完,就接受到程深瞥过来的一眼,像是在警告她什么,又像是在有意提醒一般。

  不管他的目的在哪,许棠相信,目的肯定已经达到了。因为下一秒,她就很配合地被吓到了,倒抽一口气,笑声被隐匿在喉咙,十分不争气地打了个嗝。

  “卧槽???”冯嘉惊呼。

  这下,除了当事人,包括程深在内的其他人都笑出声,徒留许棠一人红着脸埋头生闷气。

  她的怒意值正缓速上升,白嫩的小手偷偷摸摸地从袖口伸了出来,不怀好意地攀上程深的左腿,用力拧了一下他的大腿肉。

  少年对于此举完全出乎意料,似乎是震惊极了。他眉头迅速皱了起来,偏头去看身旁的女孩,却只能看到她的发顶,毛茸茸的脑袋让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再把视线移回来的时候,许棠的小手正想往回缩。

  程深心头轻笑一声,飞快地包住她作乱的工具,严严实实。

  手心里,还能感觉到女孩想要挣脱却徒劳无功的那份力量。程深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又握紧几分,死也不打算松开了。

  两人离得近,观众席的灯光没打开,就算是冯嘉和姜桃也察觉不出二人的任何异样。更甚的是,程深竟还有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那两人聊天。

  许棠心说:还真是见了鬼了。

  她偶尔瞥向那只把自己的手包住的大手时,心头总漾起一丝莫名的情绪,还堆积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满,很怪异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

  她不太想松开了。

  耳边的谈论声如同开水壶中沸腾着的水,不断升温,有越聊越欢的趋势。

  舞台上彩排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排在许棠和alex节目前面的舞蹈即将开始彩排。许棠意识过来,使劲把自己的手往回抽,却屡次失败。

  她抬起头,往程深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男生丝毫没注意她,正回答冯嘉一些看似无聊的问题。

  没办法,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许棠深呼吸,尔后身子往右边蹭了一下,用气声在程深的耳朵边小声说:“你赶紧把我的手松开,我马上就要彩排了。”

  就在女孩靠近他耳廓的一瞬间,温热的气息迅速侵略了少年的感官,像是一个装满水的气球被针扎开,无穷的水流往他的耳朵里灌。

  闻言,他偏过头,盯了许棠几秒钟,像是在确认她刚才说的话是否属实。

  他的胸腔里,心脏正不听指令地砰砰乱跳。如果有仪器可以搬过来检测一下,那肯定心率已经高达一百二十次每分钟了。

  女孩巴掌大的小脸被乌黑的长发遮盖住不少地方,看到她这幅样子,程深脑中竟然冒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啧,想亲。

  尽管有些舍不得,但他还是松开了许棠的手,让她去彩排。

  许棠裹了裹肥大的羽绒服,几乎要拖地的衣服更显她腿短。在程深的注视下,她小跑地赶去了后台。

  刚到,就看到alex坐在不远处的一把躺椅上小憩。

  许棠站在原地歇了一会儿,调整好呼吸之后缓步走到他身边,又看了一遍乐谱。等到舞蹈表演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她才小心翼翼地喊醒了小卷毛。

  二人登台,暖调的镁光灯射满整张舞台,许棠和alex站在木质地板上。偌大的舞台上,除却他们,别无他人。

  alex拉小提琴,许棠弹奏钢琴。

  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将一首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展示过的乐曲淋漓尽致地挥洒在千人礼堂。短短四分钟的音乐表演,让人如同置身梦境一般,身心都在此刻放松下来。

  空荡荡的舞台,因为跳动不息的乐符而变得异常欢乐。

  一曲终了,许棠将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一抬眸,就对上了十几米开外的程深的双眼,他的唇角似有若无地轻轻上扬,像是要称赞她。

  她微张双唇,也回了他一个笑。

  /

  下台之后,许棠在后台随便找了个凳子坐着休息。她随手拿过桌上没喝完的半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之后往嘴巴里灌了一大口,急忙喘着气。

  alex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朝着许棠的方向走去。

  看到她嘴角沾上的透明水滴倏地笑了,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连喝个水都不安分。

  他伸手,夺过许棠手里的水瓶和瓶盖,将它原本的形状复原。

  许棠不在意,运动鞋的鞋后跟踩在红色塑料凳的隔断上,微微左右晃动着身体。

  “彩排效果还挺好的,过两天就和今天一样就行了,不用对自己太苛刻。”

  一谈到音乐方面的事情,alex的注意力就会高度集中,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全都被他藏了起来,一丝不苟的样子让许棠有些小紧张。

  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

  alex似乎想换个话题继续和她谈论下去,可这个念头才冒出尖就被活生生扼杀了。

  下一秒,男生的手机铃声骤然想起。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眼中露出几寸奇怪,随后朝边上走了几步,接通电话。

  许棠没有多想,也没有因为这通电话就顿时好奇心大起。她了然,他们二人的交集点不同,朋友圈也没有几个重叠的人,他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皱起眉头、面露难色,而她几乎是无法参与进去的。

  百无聊赖之中,许棠拉开抽屉,伸手往最深处探了探,却摸不到纸质略显粗糙的乐谱。

  完全没来得及思考,许棠彻底慌神了。

  她猛地起身,把抽屉往外扯,扯到不能再扯动的地方。她又把袖口往手臂上方撸了撸,确认不会影响到自己才作罢。

  许棠头上迅速地溢出一层细密的汗渍,黑长的秀发凌乱地飘散在冰凉的空气中,鬓间的几缕发丝由于从额角顺势流下的汗水而无缝黏在了双颊上。

  她哪还顾得了形象这种东西,双手在抽屉里一通乱翻。大到笔记本,小到牙签、发卡这种小东西,她把抽屉里的东西都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那张熟悉的乐谱。

  许棠一点都不死心,骨节处洞得有些发红的手指甚至被桌沿划伤破皮,都还在一遍又一遍地去找乐谱。

  不远处,alex正操着一口正宗美式英语和对面的人交谈,他右手抚上额头,似乎有些心烦意乱,可又会时不时地露出笑容。

  大概翻了有六七次,许棠彻底接受了这个惨痛的事实,巨大的落寞和绝望如同狂风一般向她席卷。

  她瘫坐在凳子上,小半个屁股坐在塑料凳子的边沿,兴许地面上一个打滑她就会猝不及防地跌落在地面上,摔得吃痛出声。

  许棠被低气压笼罩着,眉目都失了神,尽管表面上没有太大的情绪转换,可是下压的嘴角是不会骗人的。

  整个人,像是被挖空了一样。

  片刻,手机突兀地震动一下。

  许棠右眼眼皮抽了一下,太阳穴也突突地跳个不停。这些平常她从不轻信的迷信行为,在此刻,都无情地暗示她,这条短信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相反,可能会带给她巨大的厄运。

  她无力地划开屏幕,一条言简意赅的短信跳入眼帘。

  近乎本能的,她最后一丝妄想在此刻顷刻间被人擦燃火柴,烧得连灰都不剩。

  陈沥扬:【天台上,有你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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