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蚀

  “大哥哥，丽莎姐姐好像快有厄难了。”洛音突然有一天说着。

  “你算了因果吗？”吴青柳问着，洛音不愧是天生地养的生灵，只是看他算过，就学会了。

  “是的，不过只能算这些普通人；吴明哥哥的，很少，一片模糊；大哥哥的，我看不清，只看到了很多，很乱的片段。”洛音说着说着突然吐了一口鲜血，脸色有些苍白。

  吴青柳连忙扶住洛音，生之力送给洛音，洛音的脸色趋于正常，有了红润。

  “不要随意算人因果，尤其是你看不透的人，刚刚那就是反噬，我的因果，不能你能算的。”吴青柳叮嘱着洛音。

  “不要出手，不得扰乱这些人的生活。”吴青柳有自己的布局，不允许洛音破坏。

  “哦！”洛音应了一声，有些似懂非懂，如今算是勉强与吴青柳站在一个高处看人，渐渐有些明白了吴青柳的做法。

  “吴明哥哥好可怜。”洛音吐着小舌头。

  “我是不是很可怕？”吴青柳问着洛音。“操纵他的一生。”

  “大哥哥挺好的，对洛音很好。”洛音又黏在了吴青柳身上。

  “因果啊，是很玄妙的东西，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吴青柳开口说着。

  “青柳，快来看看，丽莎突然就病了，从昨天昏睡到现在，额头很烫。”几天后的正午，拉玛夫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请了好几位人看过这怪病，都说没办法，她只好寄希望于来自东方的吴青柳。

  “快带我去看看。”吴青柳听了后一副着急的模样，洛音也收起了笑脸，跟着吴青柳一块去。

  吴青柳一番查看，对拉玛夫人说着，“这病我也从未见过，不敢说一定能治好。”

  拉玛夫人哪顾得上这些，现在唯一能信的，就是吴青柳了，无力地哭着，“那请你一定救救丽莎了，她还这么小——”

  “我尽力了，丽莎能不能扛过去，就看她自己了。”吴青柳告辞，回去了铁匠铺。

  拉玛夫人连连道谢，然后进屋去照顾丽莎。

  “为什么不救丽莎姐姐呢？”洛音天真地问着，对自己二人而言，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就能让凡人长命百岁，无病无灾。

  “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命，因与果，早已定下，吴明自己选择的要走。”吴青柳对洛音说着，“这不是寻常的病，是奥术之都里某个修行禁忌魔法的魔法师布下的魔药，要利用死人造出亡灵军团，推翻查尔斯公国。”

  “可这对我们依然只是小事情，不是吗？”洛音追问道，有些生气。

  “这也不是你刚刚出手救丽莎的理由，即便你出手了，不消多久，丽莎还有其他的劫难，除非你继续改变她的因果，庇护她一世。”

  洛音刚刚偷偷给丽莎送去了一缕生机，保丽莎不死，吴青柳把那抹生机撤去了，让洛音噘着嘴，很不满，今晚没给吴青柳好脸色看。

  “那吴明哥哥怎么办？”洛音问道。

  “吴明是我庇护的人，他不会死，但此刻有着麻烦，回不来，在他想要离开这里之时，这就是注定的事。”吴青柳的话，让洛音有些心疼丽莎姐姐，不过吴青柳的话挑不出毛病。或许因为有了牵绊，难舍这段度过的时光，洛音才会对丽莎的死去有些执着。

  吴青柳已经活过了不知多少岁月，对这些习以为常。洛音涉世未深，难免有些恻隐之心。

  “你能保丽莎这次不死，但凡人终究活不过百年，依然会有离别之时，今日你会救丽莎，他日你是不是也会救拉玛夫人。”吴青柳的话，洛音没法反驳。

  “大哥哥，就一次嘛，这次救丽莎，下不为例。”洛音撒娇道。

  “就一次，洛音代替吴明哥哥，陪丽莎姐姐度过这最后一段日子。”洛音哀求着。

  吴青柳对敌是铁石心肠，但也有柔和的一面，磨不过洛音，应了一声，“下不为例。”

  洛音高兴地亲了吴青柳一口，嘴上说着大哥哥最好了。

  吴青柳的目光，看着远方，此刻的吴明，日子并不好过。

  吴明在逃，危险倒不至于，他的老师带着他周游查尔斯公国时，没走多久，他的老师就遭人暗算，一场宴会上服下了抑制魔力的毒药，多人围攻之下暴毙。

  吴青柳没有设局为难吴明，只是给吴明生路，保他不死。他选择离开时，就是选择了这条艰苦的路。疲于奔命，四处逃窜，他自找的。

  吴青柳答应了洛音，让她多陪一会丽莎，丽莎下一次的劫难是五个月后，而吴明归来还需两年之久，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数。

  若是所料不差，吴明将会有第一次蜕变，他究竟会变成如何样子，即便吴青柳也无法准确预知，但这段爱恋，必将刻骨铭心。

  “为了沧澜，委屈你了。”吴青柳这话，想说给吴明听。

  同情仅仅只有一瞬，成为神王，才是重中之重。

  “大哥哥不孤独了，洛音能陪着大哥哥很久。”洛音听出来了一些悲凉，溪水成灵的洛音也感同身受，其他生命犹如昙花一现，只有刹那的芳华，到最后仅剩自己一人。洛音格外珍惜那些曾经带来欢声笑语的人与物，所以哪怕跟吴青柳抬杠，也要为丽莎争取一线生机。

  “我从不觉得孤独。”吴青柳下一刻携着洛音来到了界外，这里是星空。

  柳树，也是洛音觉得亲切的根源，吴青柳带着洛音，来到了树冠上，这里摆着一副棺木，吴映雪，便躺在这里。

  “大姐姐只是在沉睡，有朝一日，我会令她醒来。”掀开棺木并无大碍，吴映雪身体早已痊愈，吴青柳触碰着她的肌肤，有些冰凉，她的魂灵一直未苏醒。

  吴青柳还带着洛音拜见了老战神，洛音很讨人喜欢，一口一个老爷爷叫着。

  “洛音，我们走。”吴青柳突然色变，带着洛音，打开了空间通道，跟老战神告辞，要回界内。

  “怎么了？”洛音不解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