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蚀

  “你们自由啦，虎鲨上尊已经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洛音撤去了千里极冰，放出了珍珠洞天里的那些女眷，与虎鲨上尊大战的场景，还有虎鲨上尊消亡的最后一刻，都让她们见到了。

  洛音目送着她们离开了这片海域，踏上了回归族群的路。

  “我不是收掉了那股寒意了吗？”洛音看她们有些发抖，不明白。

  “你杀了虎鲨上尊，你比虎鲨上尊都可怕。”吴青柳解答着。

  “我又不是那么残暴的人。”洛音不满地说着，救了她们，还被这样认为，有些不乐意了。

  “对你而言，觉得你救了她们，她们应该感激你，但她们觉得是换了一个更凶狠的新主人。”吴青柳解释道。

  “那血鲨，才是虎鲨上尊的本体，倒是有心眼，预料到了血鲨的反扑，算不错吧。”

  “有没有奖励？”得到吴青柳的褒奖，洛音眼睛亮了起来。

  “有有有——”吴青柳在洛音的小脑袋上赏了一下，整天惦记着天一神水，打着它的主意。

  “还要不要啦？”吴青柳问道。

  “要，我要天一神水。”洛音还继续坚持着。

  “你这——”吴青柳才摆出了架势，又要赏洛音一下，洛音跑得快，不断变换着位置。可哪里躲得了吴青柳，吴青柳在洛音右边也来了一下，鼓着两个小包。

  “像个龙女。”洛音被吴青柳取笑着，两个小包活脱脱像是要长角的样子。

  “丑死了。”洛音对着水面看见自己的样子，气呼呼地，叫嚷着。

  “还有什么坏人，要跟洛音抢东西的？”洛音问着吴青柳。

  吴青柳好人做到底，干脆让洛音去找的工夫都省了，只想尽快解决这里的事，让洛音成道君，吸收掉天一神水。

  扫视着就近的光点，一尊充满凶煞之气的逍遥仙，入了吴青柳的眼。

  血蟹族，巨蟹老鬼，比虎鲨上尊都凶戾的海妖，独自一人战完三人，刚得到了一个光点，吴青柳跟洛音就从天而降，堵住了去路。

  “抢我天一神水的坏人！”洛音背后张开了一对湛蓝无暇的冰翼，冰羽射向巨蟹老鬼，因为感觉到了大螃蟹身上的天一神水。

  “人不大，口气不小。”巨蟹老鬼不屑地说着，站在那不动放任洛音打，丝毫看不起冰羽。

  “冰爆——”冰羽没破开巨蟹老鬼那坚硬的外壳，只是一排排插在上面，冰羽刹那爆开。

  巨蟹老鬼吃痛，冰羽爆开崩碎了身上的一层外壳，散布着冰花，半身被冻死。只得用巨钳敲击后背，除去身上的寒冰，再也不会小觑眼前的这小女娃了。

  “冰封——”千里海域，化为冰土。巨蟹老鬼环顾四周，警惕着。

  “极冰之刺。”冰柱突现，自下穿上，巨蟹老鬼的身形慢慢消散，原来只是戳中了残影。

  轰轰轰——

  硕大的冰刺接连升起，不停刺向巨蟹老鬼的身影。

  洛音没想到巨蟹老鬼不光外壳坚硬，快得冰刺都打不到他。“真像个滑不溜秋的鱼儿。”

  “我教你一招，学不学得会，看你了。”吴青柳让洛音停下来，看他施术。

  水之国度没有四季之别，头一次见到不一样的景。

  一阵清凉之风，拂过水之国度，万灵身体一震，觉得有些舒坦。

  岛屿之上的树叶变黄，莫名的心绪在心头，觉得有些难过，又不知道难过什么，控制不住的悲。

  下雪了，水之国度从湛蓝，变成了一片苍茫，落雪，浮在海水之上，经久不消。

  一股死意，在巨蟹老鬼身上弥漫，巨蟹老鬼仿佛被冻成了雕像，一动不动。

  阳光普照，融雪成水，万灵复苏之季，春之生。

  巨蟹老鬼感觉到逝去的生机又回来了，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感觉，快吓破了巨蟹老鬼的胆。

  “我这手四季轮回之术，你学会了几分？”吴青柳问着洛音，这是吴青柳的道术，几近于神王法。春生之意，夏凉之意，秋悲之意，冬寂之意，顺能对敌，逆能疗伤。

  “大人，饶了我吧，小的愿意势死追随在左右，冲锋陷阵。”巨蟹老鬼已经没了斗争的心思，内心涌起一种无力感，没有一点胜算。

  “全会了。”洛音的话，让吴青柳刮目相看。

  “让我看看。”

  点点阴云笼罩，有些压抑。

  天空下起了小雨，有种悲悸之感，巨蟹老鬼看着这冰冷的雨，落在身上，凉在心头。

  乌云更加阴沉，水之国度都在下雨，雨势转大，飞鸟回巢，万灵躲避。

  巨蟹老鬼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外壳，被这雨点打碎。

  “这阴雨，凄凄惨惨沥沥，犹如哀愁，天泣；这暴雨，滴滴哒哒哗哗，犹如神罚，天怒。”

  暴雨之后，雨势终渐小，却不见明日，白色的雪花，落在海上，被海水冲刷无踪，唯有岛上，留有一些余白。

  雪花擦过巨蟹老鬼的躯体，细雪之舞，寂静无声，巨蟹老鬼不是不想逃，而是不敢动，这雪，落在身上，化掉，寿元便少一分。

  雪停，云开见日，阳光仿佛比往常更加明媚。

  细雨微风，撒在身上，暖在心间。

  “这雪，飘零天地，灭绝生机，孤寂一方。”

  这不是吴青柳原版的四季轮回之术了，有洛音的感悟，像，不全是。

  “雨落成雪，雪后初晴。”吴青柳赞许不已。“叫什么？”

  “葬灵——”洛音说完，就昏迷了过去，施展道术消耗过大，被吴青柳接住。

  巨蟹老鬼变成了一座石像，矗立在那，已经没了气息，面容没了恐惧，走得很是安详。

  南海沸腾了，虎鲨族覆灭，起因源于虎鲨上尊，死了，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娃手里。

  巨蟹老鬼的石像，被生灵发现，又一尊逍遥仙陨落。

  “好困啊，大哥哥我睡了多久？”洛音伸着懒腰，睡了一觉，醒过来很舒服。

  “十年。”吴青柳吓唬着洛音。

  “什么！我的天一神水呢！”洛音急了，“这不算数。”

  “好啦好啦，才十天。”吴青柳看见洛音反应那么大，跟她说实话。

  “大坏蛋大坏蛋！”洛音锤着吴青柳，好一阵子才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