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蚀

  “东西拿好——”付玉娘手里塞过来一样东西，挣脱了出去。

  吴青柳定睛一看，原来是封神钉，昏迷之前落在了岛上，还没收回来，再一看自身，杀戮塔还在，飘墨也在，冰土也都在。

  又踏上了漫漫旅途，不知要去往何处，这海，宽阔无边，也不知哪里是尽头，整日都是在冥思苦想。

  “仙君，我在你的梦中吗？或是我还在枯荣劫中，没有醒来？”吴青柳自语着，一切都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令人无法生疑，但结识过了萧仙君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枯荣劫也来得太巧了，前脚才踏出岛屿，就紧接而来。

  “有什么心事吗？”付玉娘将近来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

  “我醒了？还是在梦中？”吴青柳盯着付玉娘的眼神，看不出一点的异样。

  “因为仙君吗？你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付玉娘将手放在吴青柳胸膛上，感受着那股跳动，后将他的手贴到自己胸口。

  “你能知道，奴家不是虚幻，这若是真实，奴家一直在你身边；这若是梦，奴家亦陪你一起闯。”

  付玉娘的心，触碰到了，那份真实，令他心安。

  “是真是假，总能验证出来，是梦，就有瑕疵。”吴青柳对付玉娘说道，他要去求真了。

  海风阵阵，阁楼之上，芙尔羞涩地吻过来，对心上人提起曾经的过往，倾诉着她在西方神界的经历，大多都是一些困苦的回忆，自从幼年时老战神离去之后，她不得不坚强起来，开始追寻真相，找回那个挚爱的人。

  没有付玉娘来搅局，夜晚月明星稀，正是良辰美景，一切都水到聚成，自然而然。

  情到深处，不能自已，吴青柳抱着芙尔去了床榻上，也没有欺负她，芙尔躺在自己怀中睡下了。

  看着这熟睡的面容，看再多也不会觉得腻，吴青柳一夜没合眼，稍有动作，就被芙尔的手紧紧抓住。

  黏人的妮子啊，他怎会舍得走啊——

  这就是芙尔，没有任何的掺假，吴青柳确信着。

  红日挂起，朝霞初生。

  芙尔娇羞地穿着衣物，将最美展现在人前，别有一番诱惑。

  “学什么不好，学这个。”吴青柳在其身上揉捏了一把，被付玉娘带坏了，学会怎么勾引人了。

  被芙尔侍奉着穿衣，风流潇洒，不过如此。走出了阁楼，看见正在吐纳修炼的夏青薇。

  “夏青薇，在等我？”昨夜起，吴青柳就觉有目光盯着，见夏青薇正对着阁楼，不知为何看他。

  “无情，我走错了吗？”夏青薇轻揉着前额，有些头疼。

  听到这句话，吴青柳有些明悟，夏青薇陷入了心结里，因为萧仙君的话，道心有了些动摇，这不是好预兆。

  “让我感悟一回人伦之乐？断掉我的无情道？”夏青薇此话一出，吴青柳本还想开导她几句的，被吓得后退几大步。

  “为什么是偏偏是我？”吴青柳自觉无福消受，对夏青薇没有一点的非分之想，纯粹是志同道合，才有结交之意。

  “因为我只认得你，其他人，相看两厌。”夏青薇无辜道，步步紧逼，贴上那个看似不宽厚的胸膛，也想尝尝被人呵护的滋味。

  “这都不动心，身为男子，婆婆妈妈，真是耻辱。得了我的身子，双修过后，各有好处，有何不可？”夏青薇咬牙道，又羞又怒。

  冰山美人，怎敢妄动。

  有一个付玉娘，吴青柳已经够头疼了，夏青薇的强势比之付玉娘一点不差，没有丝毫心动，只有敬畏，无法想象这两人要是凑到一块，帮谁都难为自己。

  “小贼偷身，大贼偷心——”夏青薇觉得是自找没趣，走开了。

  “我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吴青柳无奈地说道，愈是回绝夏青薇，她愈是犟；但又不能真的点头，那真会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点头，不自在的是夏青薇；一点头，输的便是自己，她倒是赢了。

  风流倜傥，说易做难。

  “要不要兔爷教你如何潇洒不羁？”兔子眼神暗示道。

  “死兔子，净干坏事。”白猫不齿地骂着，跑过去挠花了兔子的脸。

  “你试试？”

  闻音识人，付玉娘也出来横插一脚，其肩头的紫黑小蛇吐着信子，蹿向了兔子，一口咬在兔子的脖颈上，留下两个小红点。

  兔子一阵抽搐，跌落到了夹板上，口吐白沫，双眼一翻，没了神智。

  吴青柳溜了，连付玉娘都不敢见，昨夜跟芙尔待着，说没做些什么她可不信。

  至于夏青薇，得到了印证，她不是梦影；兔子和白猫也是，兔子也不济到被九冥蝰皇咬一口就半死不活了，根本不用担忧，一会儿就又活蹦乱跳了，能跟付玉娘牵扯好久。

  “师傅，夏皇哪里不好。”温如玉嬉笑着，在她心目中，能配上夏皇的，唯有师傅。

  “慎言，你师娘可不会轻易放过我。”吴青柳对其说道，温如玉是不知其中苦，有付玉娘这妖孽在，一个就足以让人心累了。

  许薇如今也不过是个顶尖道君，本在看海，听见了后面的争论声，打量了几眼。

  吴青柳对上了眼神，许薇的真假，他毫不在意，更无从评判，略过了她，看着九幽之舟的蛇首上，洛音在听着渡厄圣人说些什么。

  看见了自己的洛音的因果线，交织得很深，作不得假，洛音也没有丝毫的问题，那剩下的人不多了，除却渡厄圣人，就只剩下司方了。

  “你想问的，我也不能断定。”渡厄圣人转身道。“惭愧，萧仙君比我强，我也迷失了，这是梦，还是真实。”

  吴青柳只得去找最后一人——司方。

  司方一向孤僻，坐在最后头，这里独属于他。

  “这是梦，还是真实？”吴青柳开门见山地问道，不必寒暄客套什么。

  “梦。”司方睁眼，说出一字来。

  “为何？”吴青柳想听听哪里看得出。

  “因为她的境界不如曾经的我，我的天诛，她无从变化。”司方抬手，一把劲弓出现在其手中，双手发力，直接扭断，坦言道：“空有其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