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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我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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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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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心里有数。

  在刘平安的奏疏当中,虽然写出了有别于当下租庸调制的两税法,却也写明了这种法度不适用于当下之世,只有等土地兼并日趋严重,老百姓无田可耕,朝廷财政收入因而锐减的时候才适用这种税法。

  未雨绸缪啊!

  现在用不到两税法,谁敢说一百年后两百年后用不到?

  他李世民又不能长生不老,他也不敢保证日后李家代代天子皆是英明之君,自古以来,哪个朝代还没出过几个昏聩君主呢?

  晋有晋惠帝,宋有宋明帝,前隋时候又有好大喜功的炀帝

  二十年前,他李世民还只是太原城内鲜衣怒马的贵族公子哥罢了,他哪敢想二十年后就能坐天子位置呢?

  可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奇妙,若是回到大业初,恐怕谁也想不到当时那个英姿勃勃的杨广会成为亡国之君。

  李世民可不相信什么王朝会永盛不衰的鬼话,若是真能永传万世的话,现在也轮不到他李家坐天下了。

  两汉四百多年,两晋一百五十多年,在李世民的期盼里,李唐若也能有四百年享国,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李世民微微一叹,旋即没有再纠结两税法的问题,不过他已经有了将刘平安这封奏疏束之高阁以待后世李家帝王开启的想法。

  “你这滑头。”李世民忽然冲刘平安笑骂了一句。

  惹得刘平安顿时惶恐。

  去年刘平安在狱中血书那首《正气歌》,其目的是为了赢得儒家的同情心,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国子监祭酒大儒都亲自入宫为他求情。

  而今写两税法,并且在奏疏当中点名了世家危害,这是何意?

  不就是想当一柄利剑吗,替天子披荆斩棘?

  既然刘平安有意,那么李世民也想看看,他有二李照拂的他,到底是不是能为他削减世家门阀势力的这柄利剑。

  同时,李世民也不得不承认,刘平安的奏疏当中的确有他的独到之处,除了两税法外,同样是有不少干货的。

  李世民旋即回到案几后坐下,和刘平安一问一答。

  转眼之间。

  两人就畅聊了一个多时辰。

  刘平安很多新奇的想法让李世民也为之震惊,譬如说推行某种政策前先在一处试点,又譬如再次征收关津之税,这让李世民感慨不已,看来此子的才华的确不仅仅局限于诗词一道,或许,也拥有成为名臣的潜力啊。

  李世民非常满意刘平安的才华,聊过之后,他玩味笑道:“县男想为朕做些什么差事?”

  刘平安心里一震,有点激动,他知道这是天子要为他封官了。

  李二陛下亲自询问你要做什么差事,他绝对不能说全依陛下的意思,若是什么事都要天子做主,要百官也就没意义了。

  但却也不能点名想要什么官职,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没人能跋扈到跟天子点名讨要官职,跟天子谈话的时候,一定要慎重斟酌再谨慎一些。

  刘平安思索片刻,抬头笑道:“回陛下,臣不愿入门下和尚书两省,其他皆可。”

  李世民眉头一挑,有些玩味。

  三省是帝国的权力中心,里面随便一个品级官员都要比同级官员尊贵不少,这绝对是个前途光明的好去处,而且政事堂就在天子眼下,将来升官发财也方便许多,怎么刘平安一下子就去掉了其中之二呢?

  他不愿意去,李世民也懒得问为什么,不去中书省和门下省便不去,大唐职位繁多,也不只有那里能磨练出人才。

  李世民抬头仔细打量刘平安的面容,忽然才发现此子丰神如玉,眉目俊朗,依稀间还能瞧见几分胡人血统的粗狂,他玩味笑着,将刘平安这条敢点出五姓七望危害的鲤鱼精丢进朝堂,说不定还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是送去六部?还是外放州县?

  李世民斟酌片刻,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了那日女儿李书音的表现,来了兴趣。

  鬼使神差的,李世民没由来就生出了这样一种念头。

  将这刘平安留在长安罢了。

  李世民微微一叹,提笔缓缓写下几行字,盖上天子印玺。

  “监察御史还空缺几个名额,你便去补上一个吧,朕给你一个月的休沐时间,一个月后和新科进士一同到御史台报道。”

  居然是正八品下的监察御史!

  刘平安咂舌不已,了不得了,监察御史手中的权柄可远远大过了官位品级。

  刘平安本以为凭他的年纪,眼下只能到六部跑跑腿而已,要想升官发财起码得再历练几年,没想到天子给了他那么大的惊喜,直接就以监察御史封之了。

  仕途刚开始就是有风闻奏事之权的监察御史职位,这绝对是钻石级的开局啊!

  “臣,拜谢圣人恩德。”刘平安“感激零涕”,当即冲天子行礼,一脸的“热泪盈眶”,都恨不得将士为知己者死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放手去做吧,当日在酒肆里你还曾为朕改过诗,朕都记着呢,有你这般才华,长安百物皆贵又如何?放心住下去便是,好好做事,朕不会亏待你的。”

  在李世民不耐烦的挥手当中,刘平安憨笑退出了天子书房。

  刘平安走后,李世民挥手示意宦官宫女退出书房,而后从书柜夹层当中取出了一封奏疏模样的物什,轻轻打开。

  若是刘平安在此,一定会大为震惊,因为这封奏疏上面写的这些个人名,杨师道、刘洎、张亮、李绩、崔仁师等,日后都会是显赫一时的顶级朝堂大佬。

  李世民提笔,在另外写满人名的一面,又找了一块空白位置,写上了刘平安三个字。

  位列在刘平安之上的有很多人名,他们的出身年纪不尽相同,相同的地方大概就是他们都很年轻又很有才华了。

  其中有出身南阳韩氏的韩瑗,有前隋大将来护儿之子来济,有李百药之子李安期,还有眼下在越王府担任参军的高智周。

  起码有十几个人名被天子写在了这一面上,今日新添了刘平安三字,或许很快又会添上一个人的名字了。

  “这混小子,居然拒绝了恪儿的招揽。”李世民满脸的愉快笑容,放下奏疏,在书房当中来回踱步。

  李世民对刘平安的印象很不错,他喜欢对方的诗才和字体,事实上他早就亲自问戴相索要了刘平安当日诗会上的手书来临摹了,对方的字体的确配的上戴相少年文宗的夸赞。

  李世民之所以没有拉下脸向刘平安亲自讨要,就是怕对方仰仗天子恩德越来越跋扈。

  刘平安的字体,诗才,甚至样貌气度,还有本事都很让李世民欣赏。

  至于当日刘平安为什么拒绝了恪儿招揽,李世民曾经猜度过其用意,他也能猜到个大概。

  刘平安觉得他李世民的第三子李恪当不了未来天子。

  只有这一条原因,能解释为什么刘平安如此果决的拒绝了恪儿招揽。

  李世民微微叹息。

  在眼下他并没有易储的心思,如果不出意外,恪儿的确与天子之位无缘。

  而刘平安的做法让李世民很欣赏,初次见面就拒绝对方,总比日后反水倒戈要强的多,对天子来说,各为其主的降臣并不可恨,最可恨的是天生反骨之人。

  这也正是李世民重用魏征等一干隐太子旧臣的原因。

  刘平安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恪儿招揽,没有给予对方任何希望,虽然有些残酷,但是对天家子弟来说,这些都是应当承受的。

  若是李恪当真有本事,能表现出盛世明君的才华和气度,日后当了天子再打刘平安的脸就好了。

  若是他没有这个本事,那便做一个盛世贤王罢了。

  李世民摇头冷笑,十余子皆他亲子,谁当天子又不一样呢?只要是他的血脉,人人都应当有次机会,只是嫡子相对的机会多些罢了。

  若是现在的太子承乾如果负担不起这个帝国,没有表现出帝王应有的才华和气度,李世民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撤掉。

  这是帝王的亲情,也是帝王的无奈!

  李世民沉声道:“来人,去中郎将常何府邸传召马周,朕要见他!”

  “诺!”

  ——————————

  六月的雨突如其来。

  一开始刘平安入宫时候还只是毛毛细雨,出宫时候就变成了大雨,冰凉的雨点砸在他的身上,却难以浇灭他心头的火热。

  行走在宫城里,浑身被雨淋的湿透,额前刘海都紧贴在侧脸上了,但刘平安却依然是缓缓走着,一手负背一手置前,并没有任何躲雨的想法。

  刘平安的官本位思想很重,这是他前世就有的毛病,从小的生长环境包括家庭教育,都促进了他这种念头。

  上辈子做不了官,重生大唐却有机会在朝堂上一展拳脚了。

  怎能叫人不心潮澎湃呢?

  在宫女侍卫们看傻子似的目光下,刘平安忽然就笑了,笑的很畅快。

  他很想大喊一声老子要当官啦!

  这特么要是在上辈子,肯定得在家乡摆宴席,四邻都来庆祝!

  虽说如今没有这个气氛,却也难掩刘平安的激动。

  “公主车驾,闲人避让!”

  迎面忽然走来了一辆车驾,硕大伞盖撑着挡雨,数名宦官宫女在两旁护卫,其中一名宦官冲刘平安连忙摆手,一脸的凶神恶煞。

  刘平安看懂了他的意思,这太监在让他滚蛋,如果现在不是在宫城当中,太监八成还会补上一句好狗不挡道。

  “啧”

  刘平安满脸忿忿不平,老子堂堂监察御史,开国蓝田县男,是你一个宦官能呼来喝去的吗?

  你懂不懂尊卑之分吶?

  心里这样想着,刘平安的脚却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换上了微笑表情,甚至情不自禁的弯腰冲着这车驾行礼。

  乖乖,能在宫城内乘车驾的,绝对是太上皇或者李二陛下的得宠公主,轻易不能得罪。

  这点眼力见,刘平安还是有的。

  雨水砸到青石地板上是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从地面积水里还能倒映出他的脸,刘平安打量自己片刻,暗道一声不好,最近又帅了。

  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停下了,就连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也都停下了。

  刘平安不敢抬头冲撞公主,却也能猜到,十有八九是车驾停在了他的身前。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把油纸伞,虽然没有完全打开,却也能看的出来是好看的荷花图案,淡雅别致。

  顺着油纸伞的伞架望去,竟有一个女子的白皙皓腕出现在了视线当中,手腕上还佩戴有精致手环,分外可爱。

  “拿去吧。”

  女子的婉转嗓音传来,刘平安下意识“哦”了一声,伸手接过纸伞。

  “你这厮还不跟公主道谢!?”宦官呲牙咧嘴道。

  刘平安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微笑道谢。

  出现在他眼帘当中的,是一副隔着淡淡雨雾仍能让人惊心动魄的美艳面孔,五官如同上天雕琢造就,琼鼻娇憨,眉目如画,眸子灿若星华,娇嫩肌肤比最顶级的白玉还要滑嫩细腻。

  她歪着脑袋,微笑问道:“蓝田县男在做什么?”

  “哦,回公主,臣在等雨停。”刘平安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装模作样的挥了挥袖子,看起来颇为洒脱不羁,暗暗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回答的实在太特么有水平了。

  这位也不知道是李二陛下妹妹还是闺女的公主点了点头,摆手示意车驾可以前进了,刘平安转身欲走,耳边忽然就传来了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咯咯,等雨停虽然文雅,但县男回家可千万要记得换衣裳呦,都成落汤鸡啦”

  刘平安撑起油纸伞,狐疑的朝后转头,自言自语道:“奇怪,她怎么知道我是谁?”

  “稀奇,真是稀奇。”

  离开宫城后,刘平安没有第一时间回府,反而到附近酒楼要了些好酒好菜,坐在靠窗位置吃着独食,眼睛却一直在注视着窗外宫城出口处方向。

  他在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出现任何意外。

  刘平安想要改变历史,却不想改变结拜兄长马周发迹的机会,如果错过了此次上书议论朝政得失的话,那么他那兄长说不定又得蹉跎几年好时光。

  不管刘平安是因何目的跟马周结拜,但既然义结金兰了那便是兄弟,没什么好多说的。

  一拨

  两拨

  三拨

  四拨

  短短半个时辰内,从宫城内居然火急火燎地赶出了四拨宦官。

  史书记载太宗召见马周,马周一时未至,太宗急促之下,派人接连传召四次!

  刘平安面色肃然,情绪激动难以抑制,握筷的右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看来今日,他那兄长必然会开启传奇般的人生了。

  仕宦十三载,白身成宰相。

  刘平安感慨不已,男人三十而立,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有马周这种魄力的,尤其是眼下男子大多十几岁就会成家立业的年代,又有几人能像马周一样,远离家乡千里西入秦,放弃一切,只凭一腔热血就来到长安寻求机遇的?

  极少有人有这种魄力!

  但马周有。

  他更有才华,所以他迟早会成功!

  刘平安在酒楼内坐了两个多时辰,茅厕都强忍着没有去上,附近食客换了一桌又一桌,都是见他呆呆望着宫城方向傻笑,诧异不已,有热心人上前询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苦事了?劝解道千万不要对生活失去信心啊!刘平安只能无奈含糊回答。

  终于,刘平安看到了大雨中的那一袭破旧布衣。

  没有撑伞,遥遥甚至还能看见布衣上的补丁,他披散头发,任由雨水打湿衣裳,走在宫城外的大街上哭哭笑笑,神情不停变幻,忽然就跪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惹得行人纷纷侧目。

  “哪个田舍奴如此做派?莫非是脑子坏了?”

  “管他呢,庸人而已。”

  刘平安后面桌子上传来了嗤笑声音,回头望去,见是两个青年男子嚼着蚕豆,对大街上的马周指指点点,奚落嘲讽。

  刘平安冷冷一笑。

  稚童时候就父母双亡成为孤儿,无一亲戚愿意收养他,少年时候恰逢隋末战乱,在乱世当中靠野果野菜充饥,为了吃饱甚至与野狗抢食过,成年之后依然处处受人白眼,被刺史高官当众怒斥责骂羞辱,挂冠离职后又遭到了名门公子的羞辱,被其家仆殴打,肋骨都被打断了三根,若无好心人救治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这些都是当日新丰客店内酒醉之后,马周哽咽着告诉刘平安的,这便是他马周马宾王的人生。

  你们没经历过别人的人生,又怎么会知道马周从小孤苦伶仃受人白眼,三十而立年纪才总算赢来发迹机会的那种复杂心情?

  没经历过别人的故事,就擅自指指点点的,这种人你死不死啊?

  砰!

  刘平安猛然起身,冲桌上拍下了一大块银锭,沉声道:“今日酒楼内所有餐费,我请!”

  “郎君仁义!”

  没有理会身后食客们畅快的高声呼喊,刘平安拿起油纸伞快步下楼。

  大雨依旧磅礴。

  偌大的街道上,只有马周一人摊跪在地,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捶打地面,时不时发出哽咽声音,势若癫狂,附近众多避雨人群都在冲他指指点点,有美艳女子捂嘴娇笑问道此人是哪来的田舍儿,怎如此丢人现眼?

  若是刘平安再粗略多打量几眼,就会发现有两个带着面纱身段气质皆不俗的女子,此时正在被家仆护着避雨,也在围观人群当中看着这一幕。

  这两个不似人间俗物的女子不是别人,恰好是今日约定逛街的郝半歌和郑丽婉。

  在街道两边避雨的上百人众所瞩目下,刘平安提着油纸伞,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雨水再一次打湿了他刚有些晾干的衣裳,刘平安混不在意,走到马周身前为他这受尽苦难的兄长撑伞。

  马周不抬头也不起身,刘平安岿然不动,只是为他撑着伞,注视着他脏乱发丝破旧布衣,心疼不已。

  耳边回响着的是马周大口大口的喘气声音,他每用力深吸一口气,刘平安心疼就更多一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人群当中的郑丽婉瞪大桃花眸子望向这一幕,满腹疑惑,喃喃道:“这刘平安已经贵为县男了,怎么还会如此行事?那癫狂男子又是谁?”

  郝半歌呆呆望着刘平安,没由来心里一揪,开口道:“我这才想起来,地上那男子是他的结拜兄长。”

  “结拜兄长?”郑丽婉微微诧异,一个有宰相照拂前途光明的年轻才子,怎会和这种人结拜呢?

  郝半歌望向了附近两名不认识的女子,轻启樱唇:“五贯钱买你们两把伞,卖不卖?”

  女子面面相觑后迅速反应过来,娇声道:“卖,当然卖了。”

  郝半歌示意家仆结账,接过两把伞,然后在郑丽婉的目瞪口呆当中,先为自己撑伞,而后又撑起了另外一把伞,迈步走到了刘平安身后替他打着。

  对郝半歌来说,这只是出于朋友的关怀罢了,刘平安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做不到坐视对方被雨淋,反正大唐风气开放,打个伞也不算什么,郝半歌注视这刘平安的背影,在心里这般宽慰自己。

  避雨群众们谈笑风生,纷纷嗤笑这一幕,有男子笑道:“今日傻子真多,什么田舍奴都出来丢人了,世风日下啊。”

  “谁说不是呢。”

  刘平安没有发现身后的郝半歌,马周却抬头望见了他,见是这辈子唯一一个结拜兄弟在为他撑伞,马周脸上泪水雨水混杂,放声大笑道:“贤弟,今日天子授了我官职,我现在是门下省的右拾遗了!哈哈哈!”

  刘平安自然不甘落于人后,他高声冲马周喊道:“兄长,今日天子也授我官职了,我现在是朝廷的监察御史!”

  看着这好似赌气炫耀般的这一幕,两侧街道围观上百人在同一瞬间齐齐变色,郑丽婉瞪着桃花眸子捂着嘴,震惊望着这两人,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大街上这如同疯子一般的两人竟然是响当当的朝廷官员,先前出言讥讽过马周的美艳女郎更是满脸涨红羞臊的抬不起头。

  刘平安伸出右手。

  马周伸手握上,顺势起身,哈哈大笑,由衷高喊道:“咱们兄弟的出头之日,就在眼前!”

  “就在眼前!”

  两人在街上捧腹大笑,渐渐就笑弯了腰,可是围观人群再无一人敢轻视这两人,谁能料到这两人是响当当的朝廷命官?

  有老翁呆呆的望着这一幕,感慨道:“自古名士真风流,古人诚不欺我也啊。”

  顽童孙女抬头好奇问道:“祖君,什么叫做名士啊?”

  老翁摸摸孙女脑袋,指着大街上淋着大雨放声大笑的刘平安和马周,笑道:“他们便是了。”

  孙女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纳闷望着这两名男子,她只觉得这两人好奇怪啊,看来,只要奇怪就能被称作名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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