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现身
“你说的也是呢……”
虽然对方的语气很轻松，不过千字一文已经知道了，这个人过的日子绝不轻松。
能够一步步从贫困的劳工家庭混上来变成一个上尉，应该是做了不少有功的事情吧，也就是远比自己优秀咯？
就像是看穿了千字一文的心思，藤井雀把手头抽完的烟丢进了海里，然后低头说道：
“虽然我觉得自己是个没有优秀血统的人，不过我真的很幸运呢，刚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支那人都很不听话，有人会散步反对我们的小报，也有土匪不去抢劫民众而选择攻击我们在野外执勤的岗哨，而且军港旁边总是充斥着间谍一般令人不舒服的人，让我们每次都要辛苦的清场亦或是确认……”
“的确是辛苦的工作。”
千字一文点了点头说道。
而藤井雀则继续缓慢地开口：
“这些事虽然很麻烦，也有士兵死在这里的意外发生，但是这不是很不错吗？越混乱的局势就越给人建功立业的机会哦，所以我会在空闲的时间在支那人中发展自己的下线，让他们给我提供情报。”
“用中国人的话说，就是培养【汉奸】吧。”
虽然不知道一个劲儿地用支那人称呼对方有什么好处，不过千字一文也不想纠结这种事了，只是顺其自然地让对话推进。
而藤井雀微笑的点了点头。
“是的，只要给生活在贫困和低劣环境中的他们一点点好处，他们那种喜欢举报的劣根性就会发挥出来了哦，然后就会主动给我情报，今天举报自己的邻居，明天举报自己的同事，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那你有没有获得什么成就？亦或是从中获得的好处。”
“当然有，而且很多，我就靠着这种手段把那些和反抗组织有联系的人通通铲除掉了哦！很了不起吧！”
“……统统？”
千字一文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而藤井雀就像是炫耀着自己玩具的孩子一样开心地点着头。
“就算我说的太过夸张了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了，我只是干了这么几年，就已经变成了上尉了啊，能够指挥一艘舰船了，而且是我们的武藤司令的秘书了，他给了我很大的权力哦。”
这下子千字一文终于知道为什么对方只是个上尉，也太过跋扈了，原来是背后有人啊。但是这一切的依仗终究还是他本人那非常值得肯定的才能吧，根据自己从国内偶尔获得的日本海外领土治安情况报告，关东厅的治安情况在近3年来有着突飞猛进的进步，几乎不存在明里暗里的反对活动了，士兵的安全指数也相当高。
这件事，恐怕也是藤井雀的杰作吧。
他稍微对对方有着更多的佩服了，同时他还想起自己参观过的那间设立于旅顺的监狱。
“对了，那个主要关押政治犯的关东厅监狱……”
“呵呵，那个监狱能够塞满，也有我一半的功劳哦。”
他的表情愈发阴冷，不过就像是在炫耀一般，心情倒是越来越开心了。
他张开了嘴，相当自然和理所应当地叙述着自己的行动：
“我把那些有嫌疑的、明里暗里搞破坏反对我们的人丢进去，有支那人，苏联人，甚至还有丢脸的日本人，不过都无所谓了，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就会天下无敌，一切反对的人都会消失啊。”
听到对方略带疯狂的话语，千字一文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也沁出了汗水。
可能是两个人的等级相差太大了，自己几乎无法招架。
“你你你，你说什么？”
“猜猜看吧千字君，这次的间谍是来自哪个国家的？中国、苏联、美国、英国、德国？”
千字一文皱起了眉。
“你疯了，居然还扯到了间谍上面？”
“呵呵，很正常的哦，千字君。也许是因为出生在太高的地方吧，有的黑暗的风景你是看不见的……”
如此压低声音喃喃自语的藤井雀让千字一文看着有些不寒而栗。
“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自己的意志力也足够坚定，他肯定会觉得有些崩溃的，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形象开始变得愈发狂傲，愈发接近恶魔了。
不过还好现在自己还知道对方是和自己处于同一阵营的，否则在局势愈发扑朔迷离的现在即使是自己立刻掏枪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了，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千字一文也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因为自己出来根本就没有带枪，不但是自己的同僚们，其实连自己的心情都有些过度放松了，完全忽略了可能会伴随着的风险，导致在意外到来的时候根本没有预警。
（这应该也不能怪我吧？毕竟关东洲的治安是非常好的。）
他想了想，也只能不负责任地推脱掉出事的理由。
而藤井雀则是将其冷眼都看在眼里，不过也没有发表出什么抗议亦或是嘲弄。
“千字君，还真是辛苦你了呢。”
“哈哈，不需要太过照顾我。”
两个人就这样随便地站在黑暗的码头边上闲聊，作为布景，只有黑乎乎的海岸景色与他们作伴，还有略显嘈杂的哗啦啦的海浪声持续不断地冲击两个人的耳朵。
不知何时，两声钟声响起，那是在海岸边上的一个时钟。
“1点钟了呢。”
藤井雀眯起眼睛，有些意味深长地说着。
千字一文点了点头，同时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实在是太困了。
虽然一开始还是有些激动，甚至兴致勃勃，毕竟藤井雀信誓旦旦地说着要把名为【老鼠】的人给抓到，如果对方真的是什么间谍的话，作为抓住他的功臣之一，自己搞不好也能够在名声上对得起自己的家族吧。
“上钩了。”
突然，藤井雀猛然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如此对千字一文低语着。
“什么？？？！！！”
原本预想着对方是不会出现的，或者即使是出现也要等到好几个小时后，也就是理论上人体最懈怠的凌晨3-4点，但是才1点钟对方就出现了，这实在让千字一文震惊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