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73章 了然
陆迈拿着饺子回来的时候病床上已经没有人，脸上的淡笑僵在嘴边，为了图尔能吃到热腾的饺子他急匆匆地赶回来，结果发现图尔只是为了支走他好离开。
图尔到底要赶去哪里，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她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两天图尔老是心不在焉，多次提出要出院，如果不是他阻止图尔第一天晚上就离开医院了，怪他大意了。
图尔的手机关机了，上次图尔做手术的时候陆迈有记下图尔她叫拨打的那个人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拨打建。
冷淡的声音传过来，陆迈上次见面就觉得这个人大约就是这种性子，“你好，我是图尔的学员，你上次在医院见到的那个。”
“恩，”林其栋替阮希擦嘴的同时回了个恩字表示自己有印象，等着另一边的下文，但对方停顿了挺久，“你有什么事吗？”
陆迈看到图尔的外套被丢落在椅背上，仿佛自己也一瞬间感觉到凉意，“图尔不见了，你知道她可能会去哪里吗？”
林其栋一猜便想到了图尔可能在的地方，想起她之前和图尔说过好好保护自己的话，图尔没听进去，但想到图尔是去看林苍，心里也气不起来，“你去陀山下的墓园看看吧，她在那里。”
刚想说谢谢然后挂电话，陆迈紧接着又听到林其栋说道，“你在医院等她吧，我去找她，她很快就会回去了。”
想到自己的话图尔不会听，但对方不同，他还记得图尔在她面前温顺的模样，“好。”
林其栋放下手机，看着阮希，她不愿意带阮希去墓地，今天气温有些低，担心阮希会着凉，还有她不知道阮希知不知道林苍的存在，如果不知道那就继续不知道吧，徒增伤感而已，“我先送你去爸爸那里还是我陪你等爸爸来？”
“妈妈，我陪你去，”阮希拉住面前的手，“我也想去看望一下林苍舅舅。”
林其栋沉默了一会才点头，走进房间替阮希多加了件衣服就出门，去到目的地果然看到图尔在那里，将手中的花束依次放下，阮希跟在林其栋身后依次鞠躬。
图尔看着林其栋目光复杂，林其栋始终表情平淡，即使是放鲜花到她父亲林企的墓碑前也是如此，平静得让图尔觉得其实林其栋根本就没有记起，但如果没有记起，林其栋不会在这里。
视线移到林其栋身后的孩子脸上，惊得语无伦次，“其栋姐，他”
图尔并不知道有阮希的存在，尽管当时徐宸林其栋连同阮希的新闻闹得多轰动，但对于图尔这种每天固定三个地方跑，手机只有在别人打电话来才能体现一点手机的价值的人来说这些消息是封闭的。
“阮希，问好。”林其栋算通过呼叫阮希的全名来回答图尔，其他的并不想多说。
心里对突然被喊全名有点奇怪，转而阮希乖巧地开口，“姐姐好。”
图尔显得有点无措，脸上想努力微笑但显得不协调，手试探地伸出去，看到小孩子没抗拒才敢把手落在阮希头上，“小希好。”
两人打完招呼林其栋就开口，“早点回医院。”
想听从林其栋的话，但最终图尔摇头，“我两天没来看林苍了，这次我想陪他久一点。”
“你好了之后再来看也不迟。”
“其栋姐，你不知道，在林苍的墓前我是难过的，但也是最安心的，仿佛他就在我旁边，在医院的两天，我没有一刻心是安定的。”
林其栋断了劝阻图尔的念头，每个人心里，总有那么一个人值得自己奋不顾身，林其栋在这一刻是羡慕图尔的，至少图尔心中最特别的人就在这，想林苍的时候随时可以来，而她心中最特别的人她不知道他埋葬在哪里。
“其栋姐，你也别走这么快好吗，多陪陪林苍，他最在乎你了。”图尔语气带上了一丝乞求。
林其栋的心闷得堵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都是林苍堆积起来的假象，林苍用微笑的面具欺骗了她这么多年，至死，林苍都在对她戴着面具，“是吗。”
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就好像真的是随口应答了一句，“其栋姐，你说林苍在车撞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到底是我还是你？”
林其栋平静地看过去，不明白图尔怎么会这么想，“别胡思乱想，林苍眼睛不瞎。”
图尔眼睛红了，“我也不想这么想，因为我有私心，我希望最后他看到的是我。”
“讨论这种问题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低头看到阮希一直仰着头看着她，心中回暖，“小希，去石桌那边坐着，妈妈等下过去找你。”
阮希犹豫了一下才点头，走前再看一眼连着的的三个墓碑，另外两个墓碑的身份不难猜，往后阮希不会特意去提起。
“其栋姐，阮雷呢？”图尔特地等阮希过去了才开口。
“不在了。”这句话说了太多次，次数多了痛也就没有这么强烈了。
图尔没有想到会这样，怪不得林其栋身边老是没有那个人，“其栋姐，你知道为什么林苍突然就离你更远了吗？”
林其栋摇头，记忆中林苍那些事发生后林苍虽然在伪装，但和她相处是亲密的，不像后来看似亲密，其实在疏远，林苍的突然转变有一个契机，但她不清楚这个契机是什么。
“你中间其实想起过，虽然时间很短，但林苍心有余悸。”
林其栋没有印象，既然想起过后来怎么就又忘了呢，一个人背负太沉重，两个人起码不需要这么压抑。
图尔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话格外多，没有往下再说，她突然意识到说这么多只会让林其栋再痛苦几分，“其栋姐，我先回去了吧。”
林其栋点头，图尔没往下说，她也没继续问，有些事到了现在，没必要去了解得这么清楚。
墓园仿佛一下子清静了不少，阴寒的空气，周围显得比外面多了一层雾气，远处的树后走出来一个人，他没有去听两人的对话，特地在远一点的地方藏着。
陆迈终究在医院等不及，等人都走后才走到刚才图尔他们站着的地方，原来林苍长这个样子，怪不得那天图尔一醒来会将林其栋错认。
照片上的人很美好，但越是美好他就觉得越刺眼，他捕捉到了自己的心理，原来，妒忌的感觉是这样的，原来他以前幼稚的行为和小孩子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而不断闹事的行为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