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我真的很笨吗?
从皇宫中回来之后，我突然兴致来潮想要学围棋，虽然我之前已经有了启蒙，但是却也谈不上会下的程度，只好让天易从最初教我。
和天易学了几天之后，我感觉自己大有长进，终于能在天易让我十二个子之后于十把之中赢一把了……
好吧，这的确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成绩。
但我尽管成绩这么差，却还是想学。
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值得骄傲的成绩，说起来这还得说起我如何哄天易教我的。
一开始在天易让了我十五子的时候，我还是怎么都赢不了，和我棋艺这么差的对手作战，即使连赢想必也不觉得有趣，甚至后来天易也觉得有些不耐烦了，当一场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问我：“你还继续下吗？”
“下啊，为什么不下？”
“你这局势已经没得可挣扎了，应该认输了才是，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吗？棋艺真是差的可以，我不下了，免得被你把我的棋艺都给带臭了。”
说着天易就将棋子都丢进了棋篓里面。
其实我不是不知道自己不可能赢天易，但是即使输了，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下棋的时候能跟天易谈谈心，本来下棋就只是个聊天的借口，喜欢下棋的人除了职业棋手又有多少会只顾着棋盘呢？
听到天易不教我了，顿时让我有些难受，为了让他继续教我，我决定激一激他。
“虽然围棋我下不赢你，但是如果换种玩法，你定然赢不了我。”
天易颇有些意外，扬了扬眉毛问道：“你难道是想说把围棋输赢的规矩掉个，占得地盘少的反而算赢？如此一来你当真天下无敌，我甘拜下风。”
我那个气啊，当即想用棋子丢他，但是刚学习下棋的我，棋艺还没长进呢，却大有想要学习所谓“人棋合一”的中二想法，我用“围棋是我们的朋友，上面寄宿着使用者的灵魂”来安慰自己不去拿它们丢天易。
“我是说，换成五子棋的下法。”
天易闻言很是嗤之以鼻，“切，不就是五子棋么，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精通了，你怎是我的对手？”
我用手敲了敲棋盘说道：“那咱们不妨来赌一盘，若是你赢了，我再也不提让你教我围棋的事情，除此之外的情况你就要继续教我。”
天易想了想，竟然还加了注。
“我若是赢你，你当答应我一件事情，输了的话你就可以指示我随意做一件事，如何？”
可是我只是想让他教我下围棋啊，别的我也并没有奢望。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没有辙。
“那就一言为定了，还不快下？我让你执黑。”
天易诡笑一声，抓起黑子来说：“本该公平起见，咱们猜子决定先后的，但是这件事关乎到我终生幸福，你提出让我执黑就休要怪我使出浑身解数了，哪怕是无赖点的优势我也要占。”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已经够无赖的了，还不快点下？我等着你教我下围棋呢。”
“看着吧，有你哭的时候。”
刚说完这话没多久，天易就连连怪叫出声。
“咦？这是怎么回事？”
“呃……你下这里是干什么……”
“等一下，这个地方怎么也有子……”
我来解释一下天易为何会这么一惊一乍的，那是因为我将他的棋路全部堵死了，无论他怎么冲怎么做活三都会被我堵住，到了后来甚至发现自己刚刚连好的三个子，已然被堵成了死棋。
直到最后，我们甚至下满了整个棋盘，他还是没找出半点取胜的办法。
“这个……应该算是和棋吧？话说五子棋也有和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天易少见多怪地说，“眼下该怎么办？既然是和棋，咱们是加赛一盘，还是作罢？”
我笑道：“何必加赛？你难道想不作数？赶紧来教我下围棋吧。”
“可是你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我帮你回忆总结一下，我要是输了，就得无条件听你一个要求，而且不得再提让你教我围棋的事情，我要是赢了，你就得继续教我围棋，而且你的答应我一个要求。”
天易摸了摸脑袋，说道：“是啊，可是咱们是和棋不是吗？”
“你忘了吗？我最开始说的是‘你赢了’，和‘除此之外’的情况下，所以就算是一盘和棋，我没法命令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你也得教我下围棋才是。”
“……呃，总感觉我好像中了什么圈套一样？你早就预计会和棋不成？”
我用手敲了敲棋盘，说道：“好啦，别废话啦，愿赌服输，教我下围棋吧。”
“你等一下，刚才你到底用的是什么章法？我从未见过，能否再和我下一盘？这么和棋了我实在不甘心！”
“好啊，”我笑了笑说，“等你教完我一盘围棋，我就再陪你下一场五子棋。”
我是知道天易是个无赖，没想到他能无赖得相当彻底！
我是求他叫我下围棋的，他可好，为了能尽快和我下一盘五子棋，竟然对我痛下杀手，分分钟棋盘上就好像一盘黑白棋了……场上都是他所持的白棋，我的黑棋根本找不到半粒，这种情形我若不是瞎的，就能明白自己是败了。
看来之前天易还算是对我有手下留情。
“好啦，快点下一盘五子棋吧，我这一次定然胜你。”
没想到天易好胜心这么强烈，着实是我失算了。
“不过这一次咱们得改个协议，”我把话说在前头，“我若赢了不想命令你做事，咱们还是以普普通通的教我围棋作为赌注吧。”
天易笑呵呵地说：“你这是怕输吗？”说完天易好像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猛然醒悟道，“等一下，上一把你和我打了盘和棋，该不会是你故意让我的吧？”
……糟糕，被察觉了。
天易好胜心何等强烈，输给了我已经是奇耻大辱，若是连和棋都是我让给他的，那定然大发雷霆。
“我就是不想命令你做什么事情，只好用这个法子，你原谅我啦。”
天易脸上阴云密布地说：“我何须你让？赌约就按你说的好了，咱们再下，按规矩，轮到你执黑。”
然后不到半分钟，我赢了。
“不是吧……”天易的脸色在输的一刻变得像妻子一样白。
当真是输得好惨……
“那个，是你让我不留情面的，你可怨不得我。”
“到底是哪里出差错了，怎么会有这么大差距……不管了，咱们赶紧结束下一盘围棋，然后再来下五子棋吧。”
我赶紧抢上前去护住棋盘对天易说：“你等一下，我和你的赌约是让你教我下围棋，不单单是下一盘就好，你若是一味痛下杀手我也学不到什么啊？能不能好好教？”
天易咬着牙盯了我半天，最终还是统一说：“好，我好好教。”
就这么下一盘围棋，下一盘五子棋，到后来天易竟然比我瘾头还大，不服输的程度当真可怕。
可是后来每次我都在一分钟之内解决战斗，还一场未输，到后来我可怜天易，将赛制改成了三局两胜，然后改为五局三胜，最后是七局四胜，无奈天易即使是小比分也从未赢过我一场。
“我想现在应该换我来说这句话了，”我擦了擦冷汗对天易说，“你五子棋下得还真差。”
天易像是失了魂一样，盯着棋盘不敢相信地说：“这不可能啊，我到底哪里下错了，怎么会惨败至此？”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告诉这个小白痴说：“其实吧，五子棋是有一些套路的，懂得套路持黑是必赢的，持白打不懂套路的人也能有很大赢面，你一点套路都不懂，只仗着自己临场发挥跟我打，比再多局也是赢不了我的。”
“难怪……我说我也不至于比你差得这么多啊。”说到这里天易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忽然做到我这一侧，拉着我的胳膊求我说，“那个，梦之啊，你教教我五子棋的套路好不好？我一个太子……不，是作为你的好哥们，出去再这么输着也丢你的人不是吗？”
算他识相，没再在我面前提自己是个太子，而是改口说是我好哥们。
但是眼下五子棋的套路是我唯一的本钱，教了天易我拿什么哄他教我下围棋啊？
“这不公平！”天易抗议说，“你说了五子棋懂得套路就可以占很大赢面，围棋却是需要常年下苦工积累的，如此说来我是亏大了。”
算他聪明了一回，眼看难不住他，我只好换了个条件。
“要不然你想个办法哄我开心，我若真是开心了就教你五子棋的套路，不过这一阵子你要一直叫我围棋，这样可好？”
“好，一言为定。别的我不敢说，哄你开心我还是很拿手的。”
这话竟然也能说得大言不惭，天易在我跟前时候的脸皮可是越来越厚了。
天易忽然好奇地问我：“对了，现在才想起来问一句，你怎么突然对围棋感兴趣了？”
这就是一个很早的故事了……其实也不算早，就是一年多之前，不过中间发生了许多事，我竟然感觉好像过了十几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