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十日不见如隔三百秋
天空刚刚吐出鱼肚白,思霖就睁开了眼,她伸手打开台灯,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麻利的穿好衣服,走到墙边,用红笔在挂历上的一月二十九号这一格写了一个大写的v。这一格早就惨不忍睹了,早在她发信息通知大伙儿去ktv的那天,她就在这一格画了个钩。第二天起床,画了个叉。第三天起床,画了个笑脸……总之,一天一个符号,每天不重样。至于符号代表的意义嘛,随缘吧。
思霖看着被践踏的不像样却仍然坚挺的一月二十九号,生出了直面生死仍英勇无畏的豪气。她仰天长叹,这一天终于来了。在神神叨叨的忙碌了一个星期后,终于要见成效了。
我从被窝里伸出脑袋,打着哈欠问她:“你这么早起床是要去偷牛吗?”
思霖慷慨激昂的说:“祖逖为什么能成为一代名将?因为他闻鸡起舞。”
我看了眼手表,才刚过六点,懒洋洋的问:“跟你有关系吗?”
“他闻鸡起舞说明他起的早,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起的早才能成功,我当然要早起了。”
思霖关掉空调,打开窗户,深呼吸一口,感叹到,“空气真新鲜呀。”
冷空气毫无阻拦的钻了进来,我一哆嗦,跟乌龟缩进龟壳一样迅速的钻进了被窝里。她活了二十多年,早起的日子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按她这种早起才能成功的论调,只怕她早就输得一塌糊涂了。
要命的是,这么冷她还打开窗户,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你继续当你的懒猪吧,我要出门了,不要等我回来吃饭,我们晚上八点鼎乐ktv见。”她脸也没洗牙也没刷,挎起包就准备出门。
我缩在被窝里,瓮声瓮气的问:“你去哪儿?”
“当然是去变漂亮了,拜拜!”思霖吹过来一个飞吻,迅速出了门。
一天的时间,变漂亮?变异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我是一个守时的好孩子,晚上八点准时出现在了鼎乐ktv,由服务员领着进了包间。
芳容和二胖已经到了,芳容的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她专心的看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二胖扯着他那五音不全的嗓子正在鬼哭狼嚎,我冷不防被吓一跳,以为走错了地方,去到了杀猪场。
二胖看见我,挥舞着手臂热情的呼唤,“快来,我们一起唱。”
去你的吧,就你这水平,非得把我带进沟里。
我嫌弃的从他身边擦过,坐在芳容旁边。芳容还在盯着她的屏幕,我啪的一下合上电脑,不满的说:“上吊还得喘口气呢,你至于忙成这样吗?”
芳容苦笑着说:“年底本来就忙,过完这段就好了。”
我把她的笔记本放进电脑包里,“今晚上好好玩。”
芳容活动了下身子,无可奈何地妥协,“好吧,你想玩什么?”
我挑了挑眉毛,“摇骰子,猜点数,老规矩,谁输谁喝,不许上厕所。”
芳容来了劲儿,坐直身子,一把将骰盅抓在手里。只见骰盅在桌子上迅速滑过,骰子就乖乖的进入了骰盅,被摇得哗哗作响。“这是我强项,你不要输得太惨。”
这点小伎俩,谁不会啊?我高举骰盅,更加夸张的完成了整个动作。
“我也玩。”二胖扔掉他的话筒,凑了上来。谢天谢地,我们的耳朵终于不用再被荼毒了。
二胖为了显示他的厉害,把骰盅举得比我还高,紧接着一个帅气、潇洒的下滑动作,骰子就……就掉在了地上,打着滚儿地到处乱窜。
二胖在我和芳容的大笑声中很尴尬的追着四散的骰子拣,茶几腿儿旁边一颗,沙发底一颗,点歌台一颗,门口一颗……
他正蹲在地上捡着门口那颗时,门被推开了,四只脚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他顺着脚沿着腿一路看上去,一个绝代佳人牢牢的吸引了他的眼球。
只见这美女20出头的年纪,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呢子大衣,大衣下面是一件紧身的中长款毛线衣,毛线衣的下摆到大腿中部就结束了。脚上一双黑色的长筒靴只到达了膝盖的位置,裸露出一段令人遐想的小麦色肌肤。这一身装扮并不新奇,满大街都是,但她个子高挑,腰细胸大臀圆腿长,整个看下来给人一种血脉喷张的既视感。
二胖看得呆了,竟然忘记了起身。
跟美女一同进来的男士开口了,“这位帅哥,不年不节的,你这是行的什么礼?”
说话的正是庆安,他旁边的这位美女正是思霖视为大敌的香波。我看着香波的烈焰红唇,不禁为思霖捏了一大把汗。
很明显,今天的香波是精心打扮过的,比初见那次更加的风姿卓越更加的迷人。上次就输了一截的思霖,这次怎么跟她斗?
要不给思霖打个电话让她别来了?免得被虐成渣。不行,我怎么能看着好姐妹儿这么怂,即使输人也不能输阵。她必须得来,还得自信满满的来。
二胖终于回过神,笑着站起来,傻乎乎的说:“我拣骰子呢,你们快请进吧,坐,随便坐。”
我笑着跟庆安和香波打了招呼,并为二胖一一介绍。
庆安和香波连体婴似的黏在一起,腻出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终于体会到了我和夕源腻歪时身边朋友的感受,看来以后得收敛。
一想起夕源,我就难受。我们已经分开整整十天了,真的如同隔了三十个秋,不对,三百个秋那么久,久到我都快怀疑人生了。这是我长这么大,平生第一次讨厌寒假讨厌春节。
不知道他是不是如同我思念他一样思念着我。应该是思念着我的吧?
再看庆安和香波甜蜜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你们吃你们的肉,我喝我的粥,但你们在我面前吧唧嘴,我就是不爽。
我看不下去了,拉着芳容去上厕所。
出了包间的门,空气一阵清新,视野格外开阔,我长吁一口气,胸腔里的烦闷被吐出去不少。
“思霖怎么还不来?她干什么去了?不会不来了吧?“芳容像一个问题连连机。
提起思霖,我就来气,她自己设的局,却久久不现身,让我们被那对情侣狂虐。
我没好气的说:“不知道,一大早就出去了,可能走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