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真正捉鬼将开始
面对着宋奕菲的询问，顾上师沉默了一会，然后才缓缓说道：“从我的角度来看，小晴极有可能是被恶魔附身了。而从我和小晴的对话当中，我感觉到，这个恶魔很可能之前就被驱魔过了，它不仅知道驱魔，甚至知道驱魔的整个流程，而且，它仿似是对驱魔免疫了一样，这应该与它上一个附身者有关。除此之外，你家小晴的症状现在还不算太过严重，恶魔侵蚀被附身者的肉身，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整个过程有时候会持续几个月，有时候是几周，目前来看，小晴应该处于中前期的阶段，我们还有机会。”
顾上师说完了之后，所有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宋奕菲才说道：“也就是说，是因为小晴体内的这个恶魔太过强大了，所以顾上师你搞不定对不对？”
顾上师道：“可以这么理解。”
宋奕菲又道：“可是，顾上师，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你就这么确定小晴是被恶魔附身了呢？有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或者直接的东西能够证明，也好让我们大家都有所了解。”
顾上师道：“小晴反应出来的整个精神状态，言行举止都充分表明她就是被恶魔附身了。还有，你们之前不是已经给小晴进行过全身性的体检了吧，她应该没有任何别的问题吧，如果有的话，你们也不至于会找我们驱魔师了，对不对？”
宋奕菲望着顾上师道：“这么说，你得出小晴被恶魔附身的结论，实际上也是一种猜测对不对，并没有真凭实据。”
顾上师轻吸一口气道：“要真这么说的话，谁又见过真正的恶魔呢？有些东西，并不一定非得是眼见为实的。”
宋奕菲本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高铭在此时插话道：“既然如此，那再说那些其他的也没啥用了，反正现在结果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走吧。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将你师傅请来，或者请更多的驱魔师来的话，我们到时候再联系。还有，那个预付款，你们要退给我。这虽然不是钱的事，但做了什么事，就该拿什么样的钱，在我看来才是正确的。另外，你们来到这的交通费什么的，如果有发票的话，提供给我，我来报销，咱们一码归一码。”
听到高铭这么说，顾上师微微低头，没再多说什么。
牛杰则苦着脸说道：“高总，这件事实在是……”
高铭摆了摆手，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摇头道：“不用再说别的了。我们或许还有机会，但并不是在今天，你们想要挽回这件事的损失，或者想要重新证明你们自己，那就抓紧时间去找人，去寻求别的帮助。我们时间并不多，虽然顾上师说小晴现在还处于中期，但在我看来，小晴的状况每过几个小时就会加重，昨天晚上的时候，她已经拿菜刀追杀我妻子和另外一个女儿了，你们觉得事情还能拖多久？拖不了多久了，真的拖不了多久了。”
牛杰长吁一口气道：“好吧，既然高总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说罢，牛杰望向了顾上师，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神已经较最开始的时候出现了非常大的变化。顾上师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牛杰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失望，当然了，还隐约有着一丝愤怒，只不过这丝愤怒并不那么明显而言。
就在这时候，顾上师的那个小学徒终于从走廊的过道中走了出来，众人听到了脚步声，先后朝着过道中望去。
小学徒缓步走来，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就像是白纸一样，看起来有些不正常，他微微低垂着脑袋，手中拎着那个黑色的箱子，当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他抬起头来，望向了客厅中的众人，他的双眼中带着一丝胆怯，就像是小鹿的眼睛一样，一旦和别人的目光相遇，便迅速移开，不过，之前的小学徒虽然也有些胆怯，但那种胆怯更多的是一种羞涩，一种和陌生人接触时候的紧张，但是现在，小学徒所表现出来的胆怯就仿似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还有，他的眼神当中，多了一丝的恐惧。
看到客厅内的众人全都望向自己的时候，小学徒急忙低下了头去，走路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小学徒来到了顾上师的身后，默默地站着，低头垂目，一言不发。
众人其实并未太过在意小学徒的表现，他们只是觉得小学徒看起来有些怪怪的而已，但具体是哪里怪，众人也没有过多考虑，毕竟，这个小学徒属于可有可无的人物，没人会真正地在意他，即使是顾上师，也没有那么在意他。
顾上师之所以会想到小学徒，只是因为小学徒出来了之后，他们就可以走了，否则他还得下去叫他，有些麻烦。
现在小学徒也上来了，所有道具应该也全都收拾好了，顾上师便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朝着高铭和宋奕菲道：“抱歉了，我现在就去找我师父，将小晴的状况和他说明，看他怎么安排，如果有后续的动静，我再联系你们。”
高铭有些没好气地道：“抓紧时间。”
宋奕菲则稍微客气了一下道：“顾大师如果想到了什么的话，麻烦即使通知我们一下，你的一句话说不定会对我们有着比较大的帮助。”
高铭白了宋奕菲一眼，他甚至不知道宋奕菲说这句话是真心的，还是故意气他的，毕竟顾上师是他找来的，当初信誓旦旦一定能行，现在结果不行，肯定让宋奕菲笑话了。
不过，相比笑不笑话的问题，高铭其实更加关心小晴的状况。高铭原本对顾上师抱有很高的期望的，现在顾上师忽然说不行，让高铭失望也很大，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了，难道再去联系别的朋友，联系别的高人，但他又如何能保证再联系的高人不是像顾上师一样的“骗子”呢？
顾上师的骗，其实并不是骗钱，而是骗了高铭的心，骗了高铭的希望和期盼。这才是最让高铭感到难以接受的。
就在高铭感到异常失望，连话都不想说了的时候，顾上师已经站起了身来，朝着外面走去，小学徒跟在顾上师的身后影子中，低头垂目，面色苍白如纸，提着箱子的右手似乎正在微微抖动，箱子也轻微地颤抖着，不过，并没有别人发现他的异样。在他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小学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来，略微停住脚步，朝着地下室入口的那条走廊处看了一眼，面露异样神色，随即他咽了一口吐沫，又快步跟在了顾上师身后。
宋奕菲来到房门前，打开了朱红木门，顾上师率先走了出去，小学徒紧随其后，牛杰次之。
高铭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他本想送行的，但想想了最终还是作罢，一来这事没有成功，大家就没有必要寒暄客套了，那样反而还会显得高铭好像对这件事完全不在乎一样。他就是很生气，就是很失望，他要将这个情绪表达出来，让顾上师和牛杰看到，这样才能增大他们的危机感和责任感。
高铭相信顾上师如果为了那几万块钱，或者为了小晴加重的症状，应该会做出一些其他的措施，而牛杰，如果他还想继续和高铭保持友好关系，如果他还想让高铭投资他们公司的话，那他就必须要重新证明自己的价值。
宋奕菲来到了门口，为顾上师他们送行。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半，太阳虽然开始西斜了，但天气依旧非常热，空中没有一丝的风，大地热气腾腾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一样。
顾上师步下台阶，转过身来，朝着站在门口的宋奕菲微微拱了一下手，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他没有说话，此时此刻，说太多话，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顾上师需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确实有这个能力，他并不是没有机会，他只是需要把握住，当然，他也可以从这里离开之后，立马就将那两块块钱退给高铭，从此不再管这件事。这是他的自由，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宋奕菲朝着顾上师点了点头，也是没有多说什么，能说的和该说的，她刚才在屋子里的时候都已经说过了，剩下的，就看顾上师以及他口中的那个师傅到底有没有真本事了，其实，观看完了顾上师的整个驱魔过程之后，宋奕菲已经对这个顾上师不报任何的希望了，现在她出来给他们送行，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顾上师转身离开，小学徒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走在最后的牛杰用一种带着歉意的眼神看着宋奕菲，低声道：“嫂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打我电话，我随时可以过来提供帮助，任何忙都可以。”
说罢，牛杰从兜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宋奕菲。
宋奕菲将名片接了过来，笑了笑，没有说话。
牛杰轻抿嘴唇，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也是一句都没有说出来，他转身走了，走到台阶下之后，他扭过头来，朝着宋奕菲道：“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一定要打。”
宋奕菲点了点头道：“会的，会的。”
其实，宋奕菲对这个牛杰还是比较有好感的，至少牛杰会说话，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看，牛杰似乎也骗了他们，但那种骗，是在他自己也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谁又能知道这个一向靠谱的顾上师竟然驱魔不成功呢。
想必现在的牛杰心里应该已经后悔参与这件事了，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不过，事情还没有到最后关头，接下来究竟会怎么发展，谁也不知道，说不定峰回路转呢？牛杰在心中还是抱有着一丝的期盼。
宋奕菲一直站在门口，目送着顾上师和牛杰离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后，她才转过了身去。她没有着急进屋，而是朝着屋内的苏良招了招手，让苏良过来。
苏良走到了门口之后，宋奕菲低声问向苏良：“苏先生，这事你怎么看？”
苏良目视着顾上师和牛杰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暗含深意，声音低低地道：“真正的捉鬼，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