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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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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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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竹沥轻手轻脚地叫醒薛溯鸢,薛溯鸢还未恢复神智,只微微一动作,便僵住了身体。她整个人被王定搂在怀里,王定两条腿将她固定着,头尚且埋在她的肩头,散落的头发搭在她光裸的肌肤上。更重要的是,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王定还埋在她的身体里,她下意识的动作好似唤醒了他一般。

  王定跟着动了动,人还未睁开眼,搭着薛溯鸢腰间的手掌已经顺着起伏的腰线落在了臀上。薛溯鸢僵着身体,想要不动声色地往外退,王定十分敏感地醒了过来,按着她的臀部便硬生生叫两人紧紧贴在一块,睡眼朦胧地支起身体看向薛溯鸢:“去哪?”

  奴才们哪里还敢再看,李尚赶着人便下去了,他们这些阉人,哪里是能冒犯王定心尖尖上的宜修容。

  没了夜色的掩护,薛溯鸢当着众人的面,羞恼的厉害,涨红了脸,伸手按着王定坚实的腹部,推拒着:“陛下!”

  王定被清晨的活色生香迷了眼,撑着身体压在薛溯鸢身上,眼睛不知道往哪看,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嗯?”

  薛溯鸢偏过头,抵着王定的胸膛:“陛下,该起了。”

  王定懒懒地应了声,将薛溯鸢紧紧抱着,还是没忍住:“再来一次。”这是薛溯鸢起床的时间,紧巴着自己能准时上朝。

  这一胡闹,王定都没空等薛溯鸢起身服侍,自己麻溜地只匆匆擦了擦身体便穿上了朝服,往外赶的时候,李尚还抱着冠冕在后头追。

  薛溯鸢斜倚在床上,懒懒地看着王定火烧屁股一般的离开,只留下了一声嗤笑,便慵懒地叫了水,裹着柔软的罩衫便去了浴室,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披散着微微潮湿的头发仰躺在软塌上,乐之跪着替她擦头发。

  薛溯鸢的心神有些涣散,整个人懒懒的,说起来,男女之间,总是灵肉的结合。她与王定几乎小半年未有床笫之欢,二人久违的床事,她少不得要主动些,必得叫王定回味无穷才好。还好王定并未叫她失望,自己的伤疤并未有半分妨碍,反而在□□之中添了情,叫王定更痴狂些。

  乐之小心地打量着神色放松的薛溯鸢,她算不得容色惊艳的女子,只是现在轻阖眼睫,眉目舒展的自然姿态,更添了些勾人的气息。她今日早上也是见识到了王定那般匆忙的样子,活像被宜修容勾了魂一般。且昨日应萝倚的事已经传得满宫里都是,听说今日早晨跪晕过去才算完事,如今落得和应萝思一样,都称一声应御女,何其讽刺,也可见宜修容在圣上心中的地位。

  即便乐之是女子,她也能想象出,薛溯鸢这般神色,足以叫男人心甘情愿地枕在她的臂弯里。这个说辞有些奇怪,但这样平和却暧昧的氛围,的确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勒人正好进来,请薛溯鸢去用早膳:“娘娘,今日天晴了,可要去请柳才人和赵才人来鸾鸣宫叙话?”本来是薛溯鸢吩咐了的,只是今日薛溯鸢困倦,中午必然是要歇息的,她们便有些吃不准了。

  薛溯鸢点点头:“正好请来一块用过午膳再回去。”这才随手将手舒展,向外一递。

  乐之迅速两手托着薛溯鸢的手,扶着薛溯鸢起身往外走,薛溯鸢的确有些乏力,行走间也是多了两分摇曳生姿。

  皇后免了晨昏定省,本来薛溯鸢起得算不得太晚,只是这一番洗漱着实废了一番功夫,此事也是粉黛未施,潮湿的头发为着方便以簪松松的固定在身后,扎成了一束。一身柔软飘逸的广袖直裙,层层笼罩,在光下透出了流光溢彩的雀鸟图案,大袖衫上的刺绣是以孔雀羽编丝绣成的,如梦似幻。松松搭在肘部的披帛却是一抹艳丽的孔雀蓝色,巧思的绣着孔雀羽,一边垂落在地上只叫人心疼。

  这一身是王定上回和项链一块送来的,本来竹沥找出来是想叫薛溯鸢传给王定看,却不想王定险些误了早朝,薛溯鸢都没来的及起身。竹沥满意的看着容光四射的主子,想着一会要见嫔妃,也不算委屈了这身华贵的衣衫。

  竹沥伸手替她调整了披帛,盛了碗粥:“今日的鸡丝粥熬了很久,十分鲜美。”她知道薛溯鸢喜欢咸粥,今日配的也是细腻的牛肉小笼包,都是破费功夫的,本来是小厨房讨好王定准备的,但王定今日早膳都没来得及,自然只能薛溯鸢一人独享了。

  被她这么一提,薛溯鸢想起了王定还未用早膳:“你着人送一份去宣政殿给李总管,陛下下了早朝正好填填肚子。”

  竹沥笑着应下,看了眼乐之,乐之点头应下便转身退了出去。

  “应御女处可有什么动静?”薛溯鸢想起了应家姐妹,两人一贯是同进同出步调一致的,只是这段时日,却是不见应萝思和应萝倚一道出现。

  竹沥有些迷糊,现在这宫里可是有两位应御女:“主子说的是嫡出的那位?”见薛溯鸢摇头,竹沥这才回答:“如今这两人恐怕生了嫌隙,昨日应御女跪了这么久,那庶出的小应御女却是脸都没有露的,只今日早上圣上降位份的旨意传了六宫,才到怡和殿露了脸。”竹沥笑的鸡贼,这两姐妹也不过如此,如今只怕是迫于荣辱相连才不得不站在一块。

  薛溯鸢浅笑着摇了摇头,再她看来,应萝思是真的对嫡姐言听计从信任有加,也是个不加掩饰的洒脱性子,并不如应萝倚一般只为利而动。

  竹沥低声道:“如今这她们凑到一块,主子可要防着点。”

  薛溯鸢点头:“那……本宫可不能叫她们一条心。”语气轻佻,话语里难辨真假,薛溯鸢笑的意味深长,应萝倚明目张胆的和自己作对,便也别想过轻松日子。

  伺候用膳的宫女听在耳朵里,却是眼睛也不敢多眨一下,如今皇上的心可是偏的没边了,招惹了娘娘,必是要狠狠剐了一层皮的。平日里宜修容是何等恬静风雅的人物,没想到这应氏的事还没完,娘娘这口气还没有顺过来,现在看她,即便是往人心里捅刀子的模样都是那般浅笑低语。可无论如何,只要皇上认定是宜修容受了委屈,旁人便翻不了篇。

  王定一下早朝,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到底又是用脑又是耗体力,一进宣政殿偏殿的书房便是一丝香浓的鲜香。李尚已经摆好了早膳,上前替王定除了冠冕,松了厚重的外衫:“宜修容娘娘惦记圣上,特地叫送来的。”

  王定满意的点头,揉着肩膀坐下,一口吞了一个小巧的包子,真是将将入口的热度:“她一贯是贴心。”喝了碗热粥,李尚给他添碗的功夫,随口道:“告诉鸾鸣宫,叫她今日到紫宸殿用晚膳。”

  李尚笑着点头,王定很少叫嫔妃道紫宸殿侍寝,约摸是对嫔妃不上心,也不愿意往自己的地界带人,可见心疼薛溯鸢。

  王定舒舒服服地用过早膳,斜倚在软塌上预备批折子,想起了前些时候答应薛溯鸢要提拔她的母家兄弟,便问起了:“薛家那两个男儿如何?在紫宸殿当差的那个可还尽心吗?”

  李尚自然没少注意眼前的薛洄葛,笑道:“这个薛侍卫的确是个淳朴实在的性子,恪尽职守从无错漏,是个能沉得住气的。”

  王定点头,也算满意:“既如此,那另一个你随意安排着先干点什么。”他也没指望他们能派上什么用场。

  李尚这回可是不敢含糊了,就冲着薛溯鸢如今这个风光得意的样子,分明是捏住了王定的心,他自然要提醒:“圣上,您这事办下来恐怕没法叫娘娘高兴。”

  王定勉强抬起头,表示疑惑。

  李尚这才姿态卑微地开口:“奴才问了一嘴,薛家从前一直是由妾室主理内宅,这二少爷薛洄涟的生母言行有失……娘娘宽宏,照顾弟妹,可难免也是心有委屈的。”

  王定不满薛平,对内宅之事是不上心的,听着这话,便径直将薛洄涟抛在脑后,拍板:“那便将薛洄葛调去禁卫中历练一二,就交给欧阳带着便是。”薛家这一滩浑水他也不想理会了,只看这薛洄葛识不识趣,反正他也只需哄薛溯鸢高兴。

  许公公近前禀告:“禀圣上,欧阳将军求见。”

  王定直起身子,转身坐回了书桌前:“宣。”欧阳矢翎任皇城禁卫总督,也得了光明正大觐见的由头。

  欧阳矢翎进来时,屋内的食物香气还未散尽,见王定轻松淡定的样子也知他心情极好,恭敬行了礼,说起了孙英的事:“圣上,刑部提审了孙英,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请圣上放心。”说着转到了孙司徒的身上:“此番孙司徒有功,圣上可还要再赏?”

  王定嗤笑一声:“文官之中,官至司徒,已升无可升,若要再往上走……便要孙太尉退位让贤了。”

  欧阳矢翎了然一笑,这是要看着这两个人斗个你死我活:“还有一事需禀明圣上,太后娘娘人未至,密诏已加急送入刑部,言明要保孙英。”

  王定并不在意:“朕的这个母后,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个拿捏帝王挥斥天下的宠妃呢。”她这个孙家的太后再如何得意嚣张,也使唤不动威震朝野的苏将军。还是得他亲自来应付,安一安孙家的心。

  “圣上,这几日微臣已经拦截数次孙家递进宫的书信礼物,孙夫人也多番递话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直避而不见。”欧阳矢翎在后宫和前朝之中收拢消息的事做得多了,此番直接挡了孙家的道,有苏家在前,再借着皇后遇刺的事可谓名正言顺、无可辩驳。欧阳矢翎补充道:“不过眼瞧着太后回来了,皇后必然是要见孙夫人的,恐怕会生疑。”

  论起孙芸遇刺的事,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孙芸的手伸到了孙太尉眼皮子底下,孙铮的确要狠狠杀一杀皇后的威风,但绝没有激进到要断了与皇后的母女之情。孙铮的确要行刺杀之事,只是却是没有把主意打到皇后的头上,他们不敢拿皇后娘娘冒险的,他们盯上的事大皇子王毓。

  说起来是一步好棋,大皇子是孙芸在宫中唯一的指望,毫无疑问,也是皇嗣一事养大了孙芸的野心,叫她做出了反叛孙太尉的事。但凡王毓有个三长两短,无论皇后如何不甘心,也只能全心全意的仰仗孙太尉,自然可以解了孙英的困境。子嗣一事,没了王毓,还有旁的孩子,就看着眼前便还有宜修容的二皇子,正好可以狠狠杀一杀宜修容的威风。

  欧阳矢翎想起皇后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对于矜贵的皇后,在深夜酣睡之时,被人托着脑袋抹脖子的恐怖经历足以叫她失去理智。本来就是皇上有意为之,还偏偏挑在脖子上,这难以遮挡的疤痕就是叫孙家的事成为时时刻刻都横在皇后脖子上的一把利刃,关系更难修复,孙家自食恶果也是为宫里的宜修容报了一箭之仇。

  “朕的皇后现在多疑的很,没那么好劝。”王定一派轻松:“再说了,行刺的是孙家的人,下令的是孙太尉本人,就连凶器也出自凤仪宫,与旁人何干?”别说如今凶手已经死无对证,即便严刑拷打,王定不过借着欧阳矢翎改了孙铮的密令罢了,无论如何审问,在皇后那里都是孙铮心狠手辣,这一出借刀杀人毫无痕迹可寻。

  本来孙芸尚且狠不下这个心,王定便顺水推舟借了孙太尉的手推了一把皇后,叫他们亲手将孙英送进了大牢,往后的事,便再由不得他们了。

  欧阳矢翎点头:“依微臣看,皇后尚且对孙英留有余地,太后回宫后,此事轻易下不了决断。”

  王定冷了神色,声音清冷:“那便叫孙英再也翻不出天,叫他们自己去斗罢。”无论孙家如何奔波费心,即便救下来了,也是一步废棋。

  欧阳矢翎领命退下,无论如何判决,孙英这个人必定是要废了的。欧阳矢翎临走前看了眼宣政殿的牌匾,依着圣上的性子,只怕废了还不算完,少不得要先下手为强定了局面的。就他去刑部看的这两眼,如今孙英已然没了硬抗的本事了,苏家的人安排着,签字画押是由不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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