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话:审讯的真相
南宫陌拖着元媛精致的脸庞，用纤细的笔在元媛的伤口上做伪装。
“古月的药，真是神奇。那么严重的伤口，现在看起来已经微乎其微了。”南宫陌的语气是那样温柔，磁性的气声让元媛的心坎犹如春风拂过。
“我一直在想。如果真让我抓到家伙厨娘的凶手，我该怎么办？”元媛不想伤害任何人，她只是希望帮冤死的厨娘出一口气。
南宫陌停下手上的工作，看着满是纠结的女子。南宫陌见过无数的女人，给他生命里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两个女人。
初语，美的霸道，美的倾城，任何女人在她面前都是平庸。初语的狡诈和狠辣无情，挑起男人想要征服她的欲望，明明知道危险，却是欲罢不能。宁远死在她的石榴裙下，也不想放弃走近的机会。
而元媛，是初语的背面，她有着初语没有的悲悯和善良，她不是白莲花，亦不是圣母，她多疑，腹黑，带着一点儿小小的阴险，或许就是这种矛盾的存在，南宫陌才会喜欢她。
“杀人就要偿命。”南宫陌告诉元媛“这世上的凶手有两种。一种，是为了仇，为了钱，为了情，逼不得已狠下杀手。这种人，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另一种，就是想杀人，只是为了达到自己某个小小的目的，他或许跟被杀的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是草芥人命，不值得同情。”
元媛很清楚，陷害厨娘的凶手是后者，心里总算踏实些了。
南宫陌担心元媛心慈手软，到时候见不得凶手穷途末路，做出放虎归山的傻事。本想多说两句，想了想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元媛如果有初语的觉悟，她就不是她了
沈悦君从军营回家，看到将军府门口有人聚众闹事，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手托状纸穿过拥挤的人群，不顾沈悦君的马蹄，噗通跪在了沈悦君面前。
“将军！！您要给民妇做主啊！！”
沈悦君连忙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他看得清楚，状纸上是血书，莫非有天大的冤情？他并不是地方官员，这样私自接状子，恐怕不合适。但是，人家已经把状纸送到面前了，拒绝，太过分了。沈悦君接过状纸，看了第一句话，脸色就变了。
“将军府草芥人命？”
沈旭冉也很震惊。这状告的实在匪夷所思，凑近沈悦君耳边：“看来是刘知府那个老油条，让这妇人来找将军私了。”
沈悦君将妇人从地上扶起来：“你既然敢来将军府找我，就说明真有冤情。我答应你，无论如何都会把事情察的水落石出。”
“多谢将军。”妇人感激。
“旭冉，把这位夫人安排一下，顺便了解一下情况。”沈悦君将状纸放入怀中，他才走了几天，怎么闹出人命了呢？
沈悦君回到书房，将胸中揣着的状纸拿出来仔细看看清楚。上面状告将军府草芥人命，不让见尸，只送回骨灰和五两银子。拒绝提供死因
“胡闹。”沈悦君自己看了都觉得火大。
东方旭正在账房忙碌，沈悦君一路带风的走进来，手一甩状纸就铺在了东方旭的面前。
“这事儿，你知道吧？”沈悦君问。
“知道。”
“一条人命，五两银子？东方，你你觉得合适吗？”沈悦君觉得不合适，非常不合适“一个士兵死了，还能得到200两纹银呢！”
东方旭看着情绪激动的沈悦君，一言不发。
“说话啊。”
东方旭把沈悦君摁在椅子里，坐在他对面：“等你冷静一下。否则，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沈悦君连连点头：“我冷静了。说吧。”
“这件事，要从紫嫣姑娘丢了古月的药膏说起”东方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的跟沈悦君说了一遍。
“这么说，人，是夫人审的？被棒杀也是夫人的决定？”
“是的。至于审讯的过程，我毫不知情。月牙儿拉着紫嫣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所以事情的原委她们也说不清楚，恐怕你得亲自去问夫人。”东方旭说。
沈悦君起身去找舒雅，他要听听舒雅作何解释。
舒雅看着沈悦君递给她的状纸，一点儿紧张的神色都没有，平静的让沈悦君感到意外。
“夫人怎么看？”
舒雅将状纸放在桌面上：“夫君。妾身并不觉得哪里做的不妥。”
沈悦君冷笑：“那就听听夫人解释。”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将军府这么多年运营有序，也是众人遵照家规行事，不越雷池。紫嫣的脸无故被毁，表面上看起来是件小事，但是仔细琢磨，却有很多让人想不通的地方。第一，紫嫣为何一口咬定是自己弄伤自己？有两个可能，一种，她被人威胁，不敢声张。第二种，将军可能对不起她。”
沈悦君心虚，但是仔细想想，元媛不应该发现他跟初语相会的事儿啊！
“嗯。然后呢？”
“将军对紫嫣妹妹宠爱有加，妾身排除了第二种可能，也就是说，紫嫣妹妹被人威胁才是真的。”舒雅排除的理所应当，这让沈悦君说不出反驳的话。
“既然被威胁被毁容，那么，将军想要治好紫嫣妹妹，是不是破坏了此人的计划？”
沈悦君点点头。
“紫嫣妹妹毁容，我，林嬷嬷，月牙儿妹妹，没少被人说闲话。林嬷嬷气病在床，月牙儿与我相互猜忌，闹的不欢而散。就在这个时候，紫嫣妹妹治脸的药膏不见了。不管将军怎么看，我觉得太巧，所以，我不敢放任何出府，无论如何也要将妹妹丢失的东西找回来。”
沈悦君觉得舒雅说的合情合理。
“你搜到厨娘那找到了药膏，就把她打死了？”这是不合适的。
舒雅摇摇头：“将军难道不相信我的为人？认为我会因为一盒药膏就杀了那厨娘？”
“我信。只是，事实就是厨娘被活活打死了，人家家属要讨个说法，不能推卸责任。”沈悦君不可能护短。
舒雅理解了沈悦君的意思：“好吧。那我告诉你实情。将军不要生气才好。”
“说。”
舒雅说：“那厨娘说，紫嫣不止一次夜会男子，虽然看不清楚男子的样貌，但是香艳的画面让人不忍直视。”
“胡说！”沈悦君绝对不信。
“不管是不是胡说，将军听我说完。”舒雅感觉沈悦君的态度非常激动“紫嫣受伤那日夜里，也是她私会之时，被厨娘再次撞见，紫嫣威胁厨娘把看见的都忘掉，敢说出去就要她的命。厨娘已经答应保守秘密，却发现紫嫣自毁容颜，她就知道，紫嫣会为了掩藏那夜的秘密杀她灭口。厨娘偷了紫嫣的药膏，也是想威胁紫嫣，不要伤害自己而已。”
沈悦君不止一次发现元媛夜不归宿，被舒雅这么解释，心里竟然信了几分。
“我承认，我很生气。紫嫣妹妹是夫君的女人，夫君英俊伟岸，还有谁能代替夫君掳走妹妹芳心？这种不切实际信口雌黄挑拨离间的鬼话，让我怎么相信？一气之下，我赏了她杖刑。”
沈悦君没说话，如果是他，他也会赏杖刑。
“厨娘在挨打的时候说，要找紫嫣当面对质，说什么都不承认自己有错。那时候，后堂都是下人，她这样口无遮拦，将军颜面何存？我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去找紫嫣来，就忘了喊停。还是月牙儿妹子果敢，去拉紫嫣到后堂。紫嫣到的时候，她好想快不行了，我知道下手重了，但是她拉着紫嫣说，紫嫣好狠毒，做鬼也不会放过她这让我开始怀疑紫嫣是不是真的有事儿瞒着将军，所以不敢留下尸首被多事的人追究，按照瘟疫暴毙的标准赔了银子。”舒雅解释“将军若是不信，大可去问紫嫣，那厨娘，是不是这么说的。”
沈悦君沉默了，胸膛里那颗原本坚定的心，开始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