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话:桃儿的回忆
桃儿拿了细软离开将军府到广南天指定的酒家去接元媛出城。桃儿接过东方先生递上的银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就这样背叛公子？”桃儿脑子里问了自己无数遍相同的问题。想起自己十岁开始跟着南宫陌生活，历尽千辛万苦修炼出一身本领，只想着保护南宫陌一世周全。
桃儿离开将军府，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却不知道应该去向哪里，只知道自己的脑子不自觉的沁入回忆之中。
细作的子女只能成为细作。
从小，桃儿就要接受及其可怕残酷的训练。格斗，拳法，暗器，制毒，机关，这些都是母亲亲自调教，每当桃儿委屈想要放弃的时候，母亲就会带她来到一个犹如天堂的楼阁旁。透过茂密的树叶，看到院子里比自己大几岁的男孩。那孩子的头发犹如瀑布一般柔顺，明亮的眼睛透着智慧，他明明已经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却要像自己一样接受残酷的训练。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要起床扎马，练剑。
“他是探子吗？”
“他是王。”桃儿的母亲淡淡的回答“我们陶氏一族，都要为这个孩子倾尽所有。桃儿，你可以觉得娘亲狠心，但是他呢？完全可以养尊处优混吃等死，为什么要像你一样努力？”
桃儿摇摇头。
“因为他不信任你。”娘亲的话，深深戳痛了桃儿幼小的心灵。
桃儿停住脚步，自己已经站在了商会门口。看看身边精致的楼阁，桃儿有点儿迈不开腿了。进去，跟公子告别？还是桃儿走进商会旁的一个酒家，点了两个小菜。
茶水透出清淡的麦香味儿，桃儿被回忆拖进她最不想看见的画面。母亲执行任务再也没有回来。桃儿被送到南宫陌的院子里寄养。
“我要娘亲。”桃儿哭了三天三夜，管束的嬷嬷，没有半点儿耐性，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娘亲的孩子依旧哭的稀里哗啦。
南宫陌站在桃儿面前，那时候的他不过也就是个16岁的少年。一张可以让人忘记伤痛的俊脸，一瞬间就让哭泣的桃儿忍住了伤心。单纯的人，只能感慨这世上为什么有这么好看的人。
“娘亲要走，你是留不住的。哭，解决不了问题。”南宫陌端上一碗做好的清粥，和一盘非常精致的菜肴。
“你是谁？”
“没娘的孩子。咱们是一样的。”南宫陌坐在稻草上，用他身上的锦衣华服，擦去桃儿脸上的泪水“不同的是，我的娘亲，是被我害死的。因为我不听话，因为不够强，不够努力。才会害的你这样的孩子也失去娘亲。你可以哭，因为你是女孩子。而我不可以，因为我要把这一笔笔的血债，一点一点的讨回来。以后，就跟着我吧。”
桃儿点点头。
一滴眼泪滴落在碗里，桃儿擦了自己脸上的泪水。桃儿开始纠结，她的命，是南宫陌的。不论自己是生是死，都是南宫陌的人
那是桃儿十五岁那年。
“什么是侍寝？”桃儿懵懵的问嬷嬷。
“就是有个人跟你睡在一张床上。互相暖着，舒服着呢。”
“给公子？”桃儿更懵了。
“可不是？公子那样的男子，多少姑娘想啊。桃儿有这样的福分，也是命好。”嬷嬷将桃儿送进满是玫瑰花的池子，温柔的洗着她的身子，全身的疲劳似乎一下子都没了。柔软的丝绸比粗布更舒适，漂亮的妆容，让桃儿感动到流泪。
桃儿坐上软轿子，送上了一个八角楼阁。
当帘子掀开的时候，桃儿的心顿时冷成了冰窖。坐在面前的都是王孙贵族，中间的是南宫陌的哥哥——庆王殿下。庆王好色，调戏过桃儿，被桃儿狠狠教训过一次，这次被嬷嬷送进了庆王的屋子，真是报应不爽。屋子里的迷香让人醺醺然有点儿想睡觉，桃儿试着提起内力，却发现自己四肢发软，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庆王拿着酒杯走到桃儿面前，将烈酒撒在桃儿的身子上，红酒透过白色的绸缎，将桃儿的身子轮廓全部映衬了出来“老子今天尝尝鲜，然后就赏给你们了。”
“殿下，这丫头是肃王的。”
“住口！”庆王将酒杯砸在了桃儿面前“老子是贵妃的嫡子，他肃王算什么东西？我不仅要抢他的权，还要糟蹋他身边的女人！撕了她！”
桃儿完全站不起身，努力的想要爬出去，男子向她走来，将她拖进光滑的内室。
“放开我！！”桃儿想要挣扎，却使不出任何力气。
脏手摸上她的身子，桃儿却毫无还手之力，恐惧占据了身体，从一开始的强势倔强，变成了软弱和求饶。桃儿感觉身上的衣衫被撕扯，双腿被强制分开，皮肤曝露在空气中，格外吓人。绝望的只有眼泪，看不到丝毫希望。
“住手。”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站在桃儿的面前。
一把长剑上还滴着血液，想要侵犯桃儿的男子立刻站在了一旁，桃儿看的很清楚，那个唇角还在吐血的人，是南宫陌。
“公子，救我。”桃儿说。
庆王冲上前，长剑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好稳的剑，随时可以要了庆王的小命。
“你想干什么？”
“带她走。你放不放人。”南宫陌的眼睛非常吓人。
“我如果说不放呢？”庆王知道南宫陌不敢杀他。
南宫陌的剑划过他的脖颈，血液浸染衣襟的感觉把庆王吓得不轻。
“放，放，兄弟之间，不用如此。”庆王怂的比翻书还快。
南宫陌走到桃儿面前，将中了软筋散的桃儿打横抱起。大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给我打！”庆王指使手下对南宫陌动手。
棍子，拳头全部朝着南宫陌的身上招呼而去。南宫陌咬着牙，双手紧紧抱着桃儿向前走，桃儿看着南宫陌，南宫陌的眼睛直直看着门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内伤吐出的血，染在了桃儿的胸口上，无能为力的桃儿只有哭的份。
“不准哭。”南宫陌捏紧了桃儿的手臂“哭就代表认输。坚持一下，走出庆王府的门，他就不能把我怎么样了。”
桃儿的手甚至连南宫陌的衣襟都抓不住。
“公子恩情，桃儿会还你的。”
“傻瓜。你是我的人，说什么还?”
南宫陌将桃儿抱出庆王府，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侍卫们上前扶起南宫陌。桃儿那个时候决定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给这个男人了。
桃儿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她的心在不断的抽痛着。
“我要背叛公子吗？”
桃儿十七岁那年，南宫陌看她练剑，陪着她拆招了数百回合，心有灵犀的感觉真的很好。桃儿看南宫陌的眼神略有不同，她还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看着南宫陌会很快乐。南宫陌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桃儿的用心，他招幸各种各样的美人，却从不正眼看桃儿一眼。南宫陌一夜云雨，坐在浴盆之中沐浴，点名要桃儿拿捏按摩。
桃儿走进浴室，看着浴池中的南宫陌羞到脸红。
“看着我。”南宫陌直逼桃儿的眼睛。
桃儿迎上那双眼睛，心都在颤抖着，狂跳着，此时此刻的南宫陌跟她认识的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公子。”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南宫陌的语气冷的似乎可以让四周的空气结冰“知道兔子为啥不吃窝边草吗？”
“嗯。不安全。”
“是。不安全！你就是我的窝边草，养着你，护着你，是为了安全。你如果不再安全了，我会毫不留情的处置了你。明白吗？”南宫陌问的很轻松。
“桃儿对公子”
“收起你的心思。”南宫陌伸出手臂掐住了桃儿的脖颈“我这种男人，见到一个就杀一个，能躲多远躲多远。跟着我，你就是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奴。只有离开了，才是人。记住了吧？”
桃儿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用力的点点头。南宫陌转过身舒服的坐在浴池之中。
“如果有一天你自由了，毫不犹豫的走。”
桃儿的眼泪滴在南宫陌的肩膀上，心里的千言万语是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氤氲的蒸汽让她看不清南宫陌的脸，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桃儿擦了眼泪，看了看身边的包裹，毫不犹豫去了广南天告知的那间客栈。
“公子，桃儿守的住您的安全，守不住爱你的心。我是你的利刃，不是你的弱点。或许，离开，也是另一种安全。只要你平安，桃儿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