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话:蛊毒的秘密
沈悦君听到元媛跟白雀老妖的对话，他心里大概可以猜到真正的白雀老妖为什么可以长生不老了。掀开门帘，走进后厅。
“这种蛊毒，我可以解。”沈悦君说。
白雀老妖一脸平静的看着沈悦君，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蛊门的人都做不到，你怎么解？”
沈悦君轻轻舒了一口气，站在白雀老妖的面前，凝视那双看尽世态炎凉的眼睛。沈悦君的眼睛太过明亮，太过凌厉，活在阴暗世界里的人根本无法直视。
“你生性多疑，不肯相信蛊门，以为对蛊门赶尽杀绝就能获得真相，那你就错了。”沈悦君说。
元媛感觉的出来，沈悦君身上的秘密比她知道的还要多，一个流落民间的王孙贵族，怎么又跟蛊门扯上关系？
白雀老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然后瞬间恢复了平静，她看着沈悦君问：“没有什么事比死更可怕。”
“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蛊门以制蛊闻名天下，既然可以制蛊，自然有解蛊的办法。你手法残忍，打破了蛊门制蛊解蛊的手艺，害得他们很可能从江湖上消失。报复你的方式只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一条路。”沈悦君说的很轻松。
白雀老妖的手微微捏紧：“你既然能解此蛊，想必跟蛊门也有些渊源。太后把你送给我当礼物，真是送对了。”
元媛不解：“你不是说，给你师父解蛊吗？”
沈悦君伸手摸了摸元媛的脑袋：“傻瓜。她追了我一路目的已经非常明显了。蛊门要报仇，自然要报在残杀他们的凶手身上。”
“我听不懂了。”元媛实话实说。
沈悦君也不打算隐瞒看了一眼疲惫的白雀老妖告诉元媛：“100年前，蛊门从一只活了三十年的山雀身上找到一种蛊，这种蛊可以让病症快速消失，延缓衰老。当年，为了救一个得了肺痨的少女，蛊门用了这种蛊虫。祸根，就是从那个时候埋下的。那个女孩就是白雀老妖，她不会生病，不会衰老，不论吃多少东西都无法填补饥饿的感觉，一次她在山上觅食，被樵夫，反抗之下咬伤了樵夫，樵夫的血肉可以让她充饥，就这样她吃了第一个人。从那之后，每年蛊虫发作，她都要吃人才能压下蛊虫的活动，减缓痛苦。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但是，她并没有憎恶蛊门，一直都在向蛊门求助，希望解除身上的祸根。”
桃儿捏起俘虏的下巴：“那她是怎么回事儿？”
沈悦君摇摇头接着说：“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白雀老妖已经生无可恋，尝尽所有办法都没死成，反而一次又一次激起蛊虫反噬，痛苦不堪。白雀老妖的徒弟白幺幺找上蛊门逼迫蛊门交出解蛊的办法。一日不给就杀一人。就这样，蛊门在最后关头给了白幺幺解蛊的办法。”
桃儿冷笑：“估计是假的吧？”
沈悦君点点头：“当然！真的在我这儿。蛊门给白幺幺的根本不是解蛊的办法，而是将蛊虫寄宿到她体内的办法。”
元媛叹了一口气：“自作孽，不可活。”
桃儿倒吸一口冷气：“那么，她就可以将蛊虫给别人啊。”
沈悦君说：“蛊虫一旦离开，寄宿体一定会死。白幺幺那么年轻，她怎么舍得死？”
白雀老妖抬起眼哼哼冷笑：“你想怎么样？”
沈悦君想把白幺幺体内的蛊虫弄出来移植到太后的身体里，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解恨。可是太后是一个残酷阴狠的女人，别人的性命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只怕她得之蛊虫下场一定会杀人为自己解除痛苦，很有可能做出可怕的事儿来。
沈悦君思考着，他沉默的看着白雀老妖，却久久无法开口了。
“沈郎，人只要活着就可以选择是做个好人，还是为虎作伥。蛊门的血案固然令人惋惜，白姑娘身中蛊毒，惩罚也足够了。蛊虫不除，必定贻害天下。”
“除掉了蛊虫，这个女人呢？”桃儿问。
沈悦君想了想说：“我被人当成祭品送给白姑娘下酒，怎么衡量，心里的这口气也咽不下去。元媛，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
白雀老妖轻轻深呼吸：“我跟你做一个交易。”
“好。”沈悦君等的就是这句话。
“你帮我解除蛊毒，保住我的命。我保证不会为难将军。并且，送将军一份大礼。”
“哦？普通的礼，我可不要。”沈悦君很明显话中有话。
“当然不会。礼尚往来。”
沈悦君点点头，决定帮白雀老妖解除蛊毒。
沈旭冉派人一直在寻找沈悦君的下落，沈浪在鸿发镇发现了疾风的消息，很快沈旭冉就带着人赶到了鸿发镇。
白幺幺还在康复，身体状况不太好，需要有人照顾。元媛就当了苦力，帮着沈悦君照顾白幺幺。
沈悦君要求的药材，元媛花银子采购，在鸿发镇买药的时候被沈浪的人看见了。沈浪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跟着元媛来到绣庄。
元媛帮白幺幺灌下药汤，擦了擦她唇边的药渍总算松了一口气：“蛊毒害人不浅，被白姑娘灭了蛊门，或许并不是坏事。倒是将军，你怎么会跟蛊门有关系？”
沈悦君端着茶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想了想轻轻抿了一口，将茶杯放在桌上。
“蛊门，救过我。”
元媛不想去求证是真是假，反正沈悦君不想说的她也问不出来，既然如此，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你的疾风赖在我的绣庄门口，估计沈浪他们很快就会找来。”元媛将白幺幺放好，掖好被角，帮沈悦君的茶杯斟上热水“白姑娘在我这疗伤，我也不能一走了之。将军，你给我出一个主意可好？”
沈悦君汗颜，避开元媛略带怨怼的眼神，嬉皮笑脸道：“要不，跟我回去？”
元媛没说话。
沈悦君也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儿厚颜无耻：“我觉得是天意。你跟我，分不开。否则，疾风怎么会把我带到你这，而不是别处？我也想过了，放你走，心里还是不甘心的。以我的脾气，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查到你的去处。只要有机会，就会去找你，看你。你就是有上天遁地的本领，怕是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元媛姑娘，你也是一个聪明人，与其跟我玩躲猫猫的游戏，不如还是留在我身边吧？”
“桃儿怎么办？她好不容易得了自由，现在因为我再度回去？”元媛问。
沈悦君挠了挠头：“说不定，她想回去，只是不便告诉你。”
元媛白了沈悦君一眼，自顾自离开。
厨房里，桃儿百无聊赖的扇着炉火，唉声叹气。
“桃儿姐姐，水烧干了。”元媛给已经快要干锅的锅里放了一瓢水。
“元媛。你帮沈悦君，沈悦君跟白幺幺做交易，这中间都没问题。问题是，我们的行踪暴露了。沈浪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有什么打算？”桃儿问。
元媛坐在桃儿旁边沉默，她也不知道怎么打算。
桃儿搂了搂元媛的肩膀：“你不说，就说明你心里还是不想离开沈悦君的。这些朝夕相处的日子，我知道你有多想他。我也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元媛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回到公子身边。”桃儿实话实说“如果，你要跟沈悦君回将军府，我就只能回公子身边了。因为将军府的细作知道，我被处决了。”
元媛担心的看着桃儿：“你回去，公子会如何罚你？”
“我对公子的忠诚他心知肚明。你放心，他不会处罚我。我难过的是，以后你我阵营不同，怕是不能再以姐妹相称，更不能敞开心扉畅所欲言。遇上国仇家恨，很有可能兵刃相见，这些非我所愿，却又不得不去做。你要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得到幸福。你既然爱沈悦君，自然留在他身边才是快乐的。”桃儿拍拍元媛的肩膀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裙“我是个细作，调查别人活了二十多年，真让我当良民，还真真的不习惯。就说王大娘的媳妇吧？她给王大娘的寿汤里下了砒霜。我已经把汤换了，希望他们好自为之。”
桃儿走到厨房门口回过头看着元媛：“王大娘的绣品送过去，我就走了。你跟着沈悦君回去吧。有缘再见。”
元媛点点头，回过头给炉灶里填了柴火，眼泪顺着脸庞往下淌。元媛看着红色的火焰，这就像她对沈悦君的感情，明明热烈如火，却要给自己泼上一瓢冷水，弄的乌烟瘴气，呛得眼泪直流，呼吸都能撕心裂肺，好端端的给自己找罪受。早知分开如此痛苦，何必非要尝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