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噩梦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自从钟夏出现之后，唐寅初在笔记本中出现的次数不再是百分之百。
在钟夏来之前，每一个文字、符号都是围绕着唐寅初打转。在钟夏来之后，唐寅初出现的次数却在一次次地减少。
而看了之后的内容，冷秋才发现，原来自己和钟夏之间已经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在罗祁山，他们聊了很久很久，而记录两个人所说内容的就有满满一大页。
冷秋忽然想起在某本语文参考书上页脚看到的一句话：“话不投机半句多。”
要不是两个人志趣相投，想说怕也是说不出什么吧。
她和唐寅初……似乎从来没有聊天超过十分钟过。
冷秋借着窗户外投进来的光芒，看了看表。
已经是三点了。
关了笔记本，冷秋躺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右手放在小说的扉页上不断地摩挲，在纠结的心思中渐渐进入了梦境。
……
这个夏天很热很热，习惯了家乡的寒冷，但是热带的夏天对于冷秋来说十分难以承受。
烧了一壶开水，倒进印花的塑料杯子，干瘪的茉莉花在热水中渐渐舒展开来。
既然是茶，应该有提神的功效吧？
冷秋想着，不顾汗流浃背，也不顾杯中水还在滚烫，小口小口地喝着。
忽然，门上传来一阵响动。
“爸。”冷秋看着走进来的男人不情愿的喊了一声。
“我去上班了，你在家锁好门。”冷临木讷的挠了挠头，吩咐了一句。
目送冷临出门，冷秋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关了厨房的房间门，反锁之后开了隔壁的一间小房间。
这里是一栋矮小的建筑，一共三层，每一层都有七八个二十平米的房间，而其中有两间就是冷秋的父母租住的小房间。
一间有窗，临着七拐八折的半米小巷，用来做厨房。一间没窗，放下了一张床之后就拥挤无比。
最近冷临上夜班，昨天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去上班，而是在家里休息，而冷秋的妈妈在同一家工厂，上白天的班次。
冷秋今年已经十三岁了，早在六年前在老家的时候外公外婆就开始让她自己一个人睡一个房间，而不再是小时候一样和弟弟一起睡觉。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冷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冷秋感觉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自己身上还有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因为天气炎热，肢体接触的地方微微发汗。
冷秋恐惧地转头，果然看到自己的父亲——冷临躺在自己身边。
冷秋想要起床，然而冷临睡在床的外侧，她又不敢惊醒了他。只好假装没有睡醒翻了个身，将放在自己两腿之间的大手不动声色地挣脱开来。
然而，冷临还是醒了。
冷秋尽量地靠墙缩着身体，让自己的身体不触碰到他。
“冷秋，你是不是来月经了？”冷临的声音从冷秋背后传来。
冷秋一边红着脸，一边死死地闭着眼睛。十三岁的少女，还是很懵懂的年龄，对于这个敏感的问题连称呼都是“那个”。
“我知道你醒了。”冷临的声音继续传来。
“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看一下啰。”见冷秋不说话，冷临继续说着。
冷秋心里又羞又怒，还有害怕在心中止不住地升起。
此刻的她多希望门口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妈妈能走进来抱着她拒绝冷临的这个要求。
只是这根本就不可能。看外面的亮度，这会儿妈妈已经去上班很久了，距离下班还有很远很远。
“我又不会强奸你，怕什么？就是检查一下你的发育程度而已。”冷临仿佛知道冷秋在害怕什么，解释说。
只是他这样的解释，对于冷秋来说还不如不解释。
因为这样的解释让她更害怕、更愤怒。
既然离开家十年不曾回去，连她五岁的时候大病一场连个电话问候都没有，现在却借着检查发育情况的借口来侵犯她，这是亲人吗？！
冷秋的眼睛渐渐酸涩，她强忍着继续装睡，希望冷临能够停止接下来想做的事情。
“我就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强奸自己的女儿，我就是检查一下你现在长得怎么样了，别说是我，就像你大伯、小叔或者你爷爷奶奶，想看看你都是可以的。”
冷临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冷秋。
冷秋顾不得再装睡，更加拼命地缩成一团，心里的恐慌已经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只是这一切都在冷临的手伸进冷秋衣领的时候消失殆尽……
冷秋一下子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地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床尾的柱子以及对面雪白的墙壁，能听得到上铺感冒的林春梅传来轻微的鼾声。
还好，是梦。
没有热带的烈日，也没有父亲的魔掌，春末还带着冬季的微凉。
在岁通，春天显得格外短暂，是冬天附带的尾巴。
冷秋捂着脸，，强迫自己忘记，眼泪顺着指缝渐渐溢出。
有的时候……站在高高的山顶，站在桥上看湍急的河水，她不止一次想往下跳。
为什么她明明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却总被所谓的家人左右？！
她还记得那个夏天，她声嘶力竭地与所谓的父亲争吵：“我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她还记得他刻板的回答，仿佛要将人打进十八层地狱：“你是我的女儿，是我生的，没有我怎么会有你？你当然应该听我的。”
是不是将这一身的血脉尽数归还之后，她就可以解脱了？
如果我不在了，妈妈怎么办？第一次喜欢的人注定只能埋藏在心底了，可是她还没经历过的事情太多太多，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她不甘心。
与此同时，冷秋心里还有一个很深很深的恐惧——要是钟夏知道她的过去的话，会不会嫌弃她、觉得她很肮脏？
难道说，自己这一生注定了孤苦一生，活在这件事的阴影之中吗？
冷秋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在寂静的凌晨中无声地流下眼泪，小心翼翼地掩盖着自己的哭声，生怕别人知道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