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兜兜转转,是一个十年
“集合的元素具有三个性质，分别是确定性、无序性和互异性……”钟夏站在讲台上，看着讲台下一群稚嫩的面庞，钟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呜……呜……呜……”一阵轻微的震动，钟夏看了一眼放在讲台上的手机，直接选了“挂断”。
……
下课之后，钟夏拿着教具回到了教师办公室。
“钟老师，下课了啊？”办公室的一名女老师不自然地撩了撩刘海，扯出最自然的笑容面对钟夏。
“嗯。”钟夏淡淡地回答了一声，没有其他的什么表示。
“要一起去吃个午饭吗？”女老师等了一会儿，见钟夏没有表示，不得不出言提醒。
“不了。”钟夏说完，已经将自己桌上的东西收拾完，直接就出了办公室。
……
十年前。
胡娜娜在听完钟夏说的整件事情之后，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有点颤抖：“钟夏你他妈是不是傻?好好的女朋友都能被你气跑了。你以为一个女生无缘无故靠近你真的是想当你妹妹？你是不是缺心眼？！”
“娜娜……你是不是哭了。”钟夏突然之间好像明悟了什么。
“谁他妈想跟你做兄弟？结果你丫的倒好，换了个地方，从有女朋友到失恋，老娘屁都不知道！”胡娜娜直接对着电话这头的钟夏大吼，带着哭腔的声音第一次明目张胆地表达她对钟夏异样的感情。
“娜娜……对不起。”钟夏第一次感觉到词穷。
胡娜娜在电话那头失声痛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小心翼翼这么多年的接近，抵不过那个认钟夏作哥哥的柔弱女生，更抵不过那个已经成为前任的女友。
那么多年的等待和忐忑，最终也仅仅换来了一句“对不起”。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句对不起啊……
哭够了之后，胡娜娜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还是很耐心地给钟夏分析了前因后果，并且鼓励他努力追爱，寻回自己喜欢的女孩。
只是……
……
在她家乡的城市，会遇到她吗？
他记得，她曾经和他在操场牵手漫步的时候说起。她喜欢这个城市，不大不小，离家不远不近。
那时候的她，松开他的手，在他面前欢快地转了一个圈，飞扬的发丝拂过脸庞，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那个她，神采飞扬，顾盼神飞。
钟夏站在落地窗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对面的写字楼里最后亮着的一扇窗户也暗了下去。钟夏一仰脖，讲整杯红酒吞下肚子。
正要继续倒酒，却发现酒瓶已经空了。
随手将酒杯和酒瓶放在一边，钟夏打开了酒柜，却发现那是最后一瓶红酒。
家里常备着红酒，是钟夏一直以来都没有断掉的习惯，更何况他现在还要继续喝。
楼下的便利店是十二小时营业，早就已经关了门，更何况那个小小的便利店也没有红酒这种东西。
每次他都是到对面写字楼楼下的二十四小时超市去买，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等到钟夏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外面“轰隆”一声，倏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钟夏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幕思考着是应该冲过去，还是等雨势渐小的时候再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楼的电梯传来了“叮”的一声。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那个每次都最后走的员工吧。这样想着，钟夏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
刚好电梯上下来的女员工也抬起了头，由于角度和视线的关系，两个人的目光正正好撞在了一起。
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时间仿佛停住，外面的雨下得稀里哗啦，一点也没有偶像剧的美感。
尽管十年不见，冷秋还是那个冷秋，喜欢穿着简简单单的印花t恤，配一条深色的牛仔裤。
钟夏还是那个钟夏，白色衬衣，黑色西裤，剪着乖乖的学生头，让人看不出他已经工作了三年。
天空传来一阵强烈的光，撕开了黑暗的帷幕，一声炸雷似的响声结束了两个人木桩似的僵硬。
冷秋不自觉地捋了捋鬓边的头发，钟夏也在同一时刻以拳掩唇，干咳了两声。
冷秋慢慢地朝着大楼外面走过去，刻意和钟夏保持了三米的距离，似乎是不太适应这突然降下来的温度，冷秋搓了搓手臂上冷出的鸡皮疙瘩。
等了好几分钟，雨势不见小，出租车也没有一辆，有一种莫名的尴尬气氛在屋檐下渐渐弥漫开来。
要不要上去问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不行，肯定会吓到她的，说不定她早就不记得我长什么样了。
要不，直接上去给她一个拥抱？
不行！被当成色狼怎么办？
要不，就平平淡淡地上去说一句“好久不见”？
可是那样的话……好生疏的感觉，总有点不甘心。
就在钟夏纠结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又一次震动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还是那个烦人的老爷子。
钟夏看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殊不知此时冷秋也正在偷偷看他，猜测着电话那头的是他现在的“她”，还是哪个追求他的女生，或者是当初的那个女生——程晓雪。
一想到程晓雪，冷秋就觉得一团棉花堵在心口，说不出的难受和委屈。
另一边的钟夏并不知道她的想法，见电话还在执着地等着，便点了接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即使是间隔了三米的冷秋都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巨大的咆哮声：“你这个不孝子！好好的副董事长给你当你不要，当什么老师？！！！”
钟夏揉了揉震得发疼的耳朵，无奈地回答：“当老师是我的抱负，与你无关。”
“我不管！明年你必须得给我回来继承集团！”
“我明年应该能当上一级教师了。”钟夏回答还是不咸不淡。
另一头的钟国梁气狠了：“要是拿不到一级教师，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回家继承家业！”
说完，不等钟夏有所反应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这头，钟夏倒没什么反应，倒是一边的冷秋有点苦涩。
人家是当不了最好的老师就得回家继承庞大的家业，她是连当老师的资格都没有，这年头，没个硕士的学历，要在这个城市当老师，难！
收了手机，钟夏干咳了两声：“那个，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冷秋暗暗瞪大了眼睛。
他……是在跟我说话吗？
冷秋悄悄地往钟夏那边瞟了一眼，却正好撞上了钟夏灼热的双眼。
仿佛是被这灼热烫伤了一般，冷秋连忙转移了视线。
“那个……我的意思是雨这么大，又没有出租车，你还是去我家避一避雨吧？”钟夏连忙补充，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太紧张，完全不像那个平日里对异性冷漠的样子。
“我家就在对面的。”钟夏又连忙补充。
”好。“鬼使神差地，冷秋竟然点了点头，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