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下东海 慌遇旧人 东海作戏 自凌族去……
趁夜色,我幻了一身银色天衣,隐身到南天门,岸召不在,只有几个小兵,他们未察觉,我便腾云而去,慢慢的离天宫越来越远才显出仙身~净光闪闪,直奔东海的方向,这笔账该要好好算算了!想我当年救他像是给自己惹了个极大的麻烦!倒要看看这怪子有何过人之处,竟如此胆大妄为!
接近东海,赤镯的光闪的厉害,莫非他也在?这赤镯的魄灵认得他的气息,他是凌族人,在东海附近,几百年前调起妖界波动,狼灵,琅麒,我思了许久,莫不是一个人?怪不得他日妖界见时总觉得熟悉,我在襁褓之时救过他,自是熟悉他的生息~又跑来东海挑动,几百年,甚至在东海岸上修筑洞府,凌君的影子倒是相随几分,又或许更甚几分~
东海果真热闹,这么多营帐,还有一个洞府~我要是东海公主,真是不知所措了!被人缠了几百年,也是有境界的,我自夜空中慢慢而落,银色天子配着周身净光,额间莲华水凌凌的散着仙气,正巧落在洞府前,眼前这着着战衣的少年,想必便是昔日“老友”,虽比在妖界更胜几分英气与美色,倒那眸子半分不变的冷漠!对了!他无心吗?只是无心也会爱人吗?
他身旁的侍从有些看呆了似的,他倒不以为然,他身边的侍从打趣道:“仙子此番到东海莫不是天帝派遣来凑个热闹!”我淡然笑道:“我来看看到底是谁逼得我父王非把我嫁给南黎不可!”说着眼神空灵的看着琅麒!顿又觉得自己愚笨!怎就这么轻易就向他透了身份!他日的遮掩最拿手,如今见这人却说不出一分假话,只觉有些气愤!罢了!罢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他此时也目不转睛的猜不透我是何许人也!那份气质不冷不热让人难琢磨几分,听我这番说:他竟意外的眸子看不出是惊是喜,我缓缓道:“今日前来!只为心中有道坎难过去!”他低沉的眼神道:“公主何样的坎儿需要到这东海岸来!这还真是块福地!连天宫的公主都会亲自光临!”我浅浅笑意:“你这府邸搭的不错!我自是喜这热闹,怕你这一族几百年把这戏曲唱的有些独了!东海的公主真是如此佳人!竟让凌族的二殿下离开故里直接守在门前!”他身边的侍卫见我如此讥嘲有些气愤也不敢与我争辩,只得行礼言道:“听闻公主今日与南黎族的帝王大婚,怎会有心情跑这东海岸来?莫不是公主不想嫁给那南黎王,才……”见他顿了顿!我言道:“撤兵!若是今日不把兵撤回凌族……自是你们要食些苦果的!”然又逼近琅麒,在他身旁漫不经心的重言道:“你会你的佳人!大可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你可知你们族这几百年来!品性不佳,若执意如此!灭族的苦头是必然的!”他被灭族二字触动的盯着我!他身旁的侍卫道:“公主此番就不怕被天帝知道!”我回首怒吼道:“你莫要用此事威胁于我!他这小儿的命都是我救的!区区一个族落从未守的规矩二字!挑动三界不聊生!他如何还能受得起这福气?你们又如何能安稳?因果因缘,你们总有食得恶果那天!这般说来!你还怪我管这是非吗?”琅麒竟未生气反驳!也未打断我!一直任我教训他的手下!而后到我说完!不知何意!他竟意外的笑了笑,回过头去,吩咐侍从道:“展翼!既时彻兵回凌族!”展翼道:“殿下!万万不可丫!我们可是足足在这东海岸守了几百年!此时彻兵!必是前功尽弃!殿下三思!”琅麒怒色道:“我说的话还要再重复一遍吗?”随后看了看我又淡淡的说道:“把公主殿下也请回去!”留我一脸茫然!这就撤了?这也太给面子了!几百年的缠扰就此罢休?莫不是记挂着我那救命之恩?!如此还算有些良心!只是总觉未把气发泄完,感到闷愁烦忧!
见他转过身去,回洞府,我追了过去!幻出一把仙剑直逼他的胸口:“你以为你如此做!本公主就会放过你吗?”这情节有些熟悉!几百年前就是一剑结束了他在妖界的大计!他回过身来,轻轻松松地往前逼近!他逼近一步我后退一步,手中的剑失神的掉落在地上!说怂却装出清高的样子,像极了傻瓜!他抓起我的手腕,盯着那赤镯道:“这镯子为何在公主手上?”他这般说!我便更加确定昔日的狼灵一定是他的灵识夺体所扮,我嫣然笑道:“你想要,拿回去便是!这如何得来的!便无可奉告!”他轻轻地放下我的手:“不必了!就当做是谢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吧!”一个落寞的转身,一个失魄的背影!几百年前在妖界,我一剑刺向他!应是不会有什么牵挂吧!只是又盼望他能识破自己便是当年的和他做过几日夫妻的人(终究是假的!何必又苦忧他记得呢!)刚刚注意到这洞府还真好看,壁岩上贴着似彩地贝壳!怎么本是气急来教训他的,竟有心赏起了冤家的府邸!还可惜就要搬走了!真该怀疑下自己,究竟是何用意?见到他时,所有想象之中的刁难、泄愤~竟全然瓦解!不过也好!去凌族一段时间!即使天宫也不会寻到!那是个暴劣的族落!也是一处隐秘的桃源!天帝若是察觉到半芷代我嫁了!找不到我,他应也只能装作一切无碍!不然和南黎族再因此事出什么差错!凌族便会更加猖狂不已!如此守在凌族,凌君那老家伙休想有什么妄动!这才释怀点不怪自己算是亲手毁了半芷的一生良缘!
凌族安排着撤兵!展翼从我身旁而过!眼神里有些不解与愤意!我未理他,一个人坐在海岸上欣赏月色!海风四起,有些凉意!忽然身后不知谁给披了一层薄衣!回首正遇少年眸子,似是哪儿见过,奈何记不起来!少年缓缓有些惊喜地笑道:“果真是你!”我不解,疑惑的看着他,见他也正着着银色衣袍,和我这天衣甚是相配!少年从我身边缓缓坐下,言道:“我寻你许久!今日终得再见!你不记得我啦吗?是我呀!在龟义父的府邸我被伤的极重!还是天女你救的我!不然如今早就在冥界的黄泉路上,或奈何桥边了!”他这么一说,我倒记起!原来是那日百荒伤的那位河神的儿子!我点点头示意自己想了起来!只不过见他这一身气质,额前的龙角!委实不像是河神的儿子,便问道:“你如何来这东海,莫不是也来寻佳人的?”他竟脸红,点头道:“佳人曾相见一面,后寻了几百年,未果!便回家来!不料出家门来看看月色了却思念,却又碰见了昔日的佳人!”我尴尬的笑了笑:“原来你的家在这东海!原来不是那龟伯伯的儿子,却是东海的龙族吗?”他点点头,道:“我名唤敖尘,是这东海的小皇子,河神是我的义父,若不是那日巧受伤害也不会遇见天女,得以……”我被他噎到,打趣道:“你倒是与旁人不同,受个伤还拿来当做幸事!东海这番不太平,你姐姐被缠了几百年!你还有心出来闲逛!说你心大还是……”我掩嘴一笑,他自己却继续打趣道:“这般没心没肺让仙子笑话了!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得闻仙子名号!”我想了许久!不知讲出个什么名字来搪塞他,毕竟又不想骗他!见他如鹿般清澈的眼神,我欲讲自己的仙名,琅麒在身后的石礁上喊道:“妙歌”我往四处看看并无他人,只是身旁的敖尘和身后的他,嘟囔的失神道:“妙歌?”敖尘道:“美妙成歌,好名字!配得仙子一身净气~”我晃神的点了点头,见琅麒走过来,我站了起来,敖尘随我一同,只是他的眼神明显有些愤意!琅麒把我拽到身边,冲敖尘道:“你不必如此,你们东海的公主,我今日见到妙歌仙子算是想明白了,回去告诉你父王,免得他老人家焦心!今日我凌族的将士便要归故里,在这海岸打搅多日,这府邸便当做歉礼送给东海了!你姐姐以后自由了!随她要去嫁给谁!”此时的敖尘怒意不但没减,反倒怒声道:“你们凌族一直都喜欢仗势压人吗?妙歌答应了吗?果又如此招数!”说着欲拉回我,被琅麒挡下了!这是什么意思,被琅麒这家伙当作台阶下了!凌族是要去的,但也不能如此没了脸面!我走到敖尘身旁,和颜笑道:“素闻东海龙宫美景美人美食美宝应有尽有!即来一番!不去还真是遗憾!不知可否有幸去东海一趟!品一番……”见我如此说,敖尘连连应头,琅麒冷冷地也不焦急,我又冲他说道:“过几日我自己去凌族便是了!故地重游是必然的!”他走到我身边道:“正好我随你去!跟龙伯父道个别!亲口表达一下歉意!”本想缓和下气氛,用凉水浇下他的气焰,哪料每次见到他都像在给自己惹麻烦!却又不是真的想象之中那般讨厌他!敖尘道:“东海不欢迎你!你还是知趣点趁早回你那暴劣之地吧!不然我父王一定不会再任你这厮胡来!至于你这洞府,摆在这与这东海岸大不相符!我们不会清理你们凌族留下来的垃圾!”琅麒牵起我,完全不气敖尘的讥讽,笑意道:“下次想去东海,告诉我就好!”说着便带我下了海,敖尘气愤地连忙跟上~
没多久便到龙宫,他扶着我道:“是否还适应?”明知他做戏来气愤敖尘,我还羞涩地摇了摇头!他真如此可怕吗?竟让自己平静不下来去反驳!敖尘明显失落……
主殿之上坐着一海之王,东海龙主,他应也认不得我是天宫的公主,我也可以的隐了净光,琅麒一口一个伯父的深感歉意,只说自己年少轻狂并不把凌族搭上,龙主也只好回以无碍!毕竟几百年琅麒除了死皮赖脸赖在东海岸,也未做什么!一个晚辈,龙主若是不顺这台阶下来!怕父君也会责怪他不知分寸!不顾大局!只罢忍气吞声!一旁的公主,长得仙气十足,清纯可人,用餐时时不时地盯着琅麒,眼神有时碰见身旁的我也没几分善意!难不成这公主是喜欢自己身旁这无心的怪人?既喜欢何苦几百年来没什么示意,含蓄也过了几分吧!不然不要告诉我,她今日也是第一次见琅麒?那琅麒没见过这公主还能为了挑起波动而这么慷慨!也真是难为这小辈人了!再联想到自己的婚事,好似也不算有多愁闷了!饭中,公主亲自为各位加酒,到我这时!故意打翻了酒杯!满壶酒尽数洒到了我身上,那公主道:“仙子,真是不好意思,手有些抖了,便……”假意的寒暄,我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无碍!她娇羞作态起身还不忘冲琅麒嫣然一笑,敖尘有些歉意地望着我!琅麒赶紧脱下披风替我挡上,扶起我,向龙主道:“今日多谢伯父款待!时候不早了!小侄还是早些返回凌族,向父王请罪!伯父,小侄便告辞了!”龙主正欣赏着歌舞!挥挥手示意琅麒随意!琅麒扶着我刚想出海,见公主追来:“仙君慢走……仙君!”走进些和颜笑道:“仙君为了小女在东海岸守了几百年,小女本不是无意,只想看看仙君是否心诚!仙君既如此痴意!他日我禀明父王……”琅麒手作阻挡,示意她莫要再言下去:“公主多虑了!琅麒今日已得良人,断不敢受公主如此抬爱!”那公主看了看我,冲琅麒笑道:“作为凌族的殿下,仙君有几房妻妾!小女是可以容受的……”琅麒深情款款盯着我道:“琅麒这一生自是只此一人!”说完抱起我出了海,留给公主一双眷恋的背影,留下公主一双失落的眼神,还有他在远处落魄的眸子……
我久久未回过神,到岸上赶紧脱开他的怀抱,把他的披风扔给他,言道:“何苦把戏作的如此足……”他不言,清晨不至,天也未全亮开,海风抚着他沉郁的脸庞,僵了许久,有些凉意,他忽牵起我腾云自凌族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