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水穷处 , 坐看云起时……
醒时已日上三竿,酒喝的微醉,一觉醒来头有些嗡响,琅麒坐在一旁,想是知道昨夜说的玩笑话有些过了,竟给我买好了早餐,本想假意不领这情,实在没能挡住豆沙包的诱惑!一个个地小豆沙包,玲珑小巧,看起来让人越觉欢喜~
瞅他一眼,鼓着的腮帮瘪了气,不好意思的笑出来,拿起一个小豆沙包,放到嘴边咬了一口,而后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一口都没剩,反正他也不会吃,吃完很满足的伸了伸懒腰,前方的花楼门前围着许多人,像是出了什么事……
一个女子被绑着,哭啼啼的反抗,乍一看是欢喜,不顾一旁的琅麒,我从房顶飞快的跃到地面,把欢喜从一群人中抢过来,惊呆了众人!那妈妈嘴里没反应过来还跟兰府中的家丁讨价道:“这虽还是个丫头,但是这样貌实在差了些,脸上还有胎记,二十两银子不能再多了!”见我这般,反应过来眼神惊恐万分,兰府家丁欲拦我,我搂起欢喜凌空飞起,腾到城外的河边,此时琅麒已在等候!这幅料事如神的淡定,让人惊奇又让人……
欢喜尚未缓过神来,我扶她倚在树边靠了一会儿,我问她:“欢喜,还认识我吗?”她点点头,像是知道我可以救她似得,开口道:“你是昨日在兰府中救我的姐姐,”我点了点头,她沉了沉又道:“之前我们在庙会是不是也见过?”我又点点头,接着道:“兰府为何把你卖到花楼?”她眼泪夺眶而出,道:“昨夜,兰府惨遭劫府,绑走了大半婢女,拿走了多半珍宝,欢喜丑陋才逃过一劫,兰老爷气怒反抗,本不想杀人的劫匪被兰老爷缠的气急欲刺他,我便挡了过去,可少爷他为了护我,瞬的推开了我,可少爷中了一剑,迟迟未醒……”说着眼泪已经不自控的哽咽不出话来、我抚了抚她的肩,道:“所以兰老爷才气急地把你卖到花楼!”她伤愁地点了点头,道:“兰老爷冤枉我勾结劫匪!不让我守着少爷……就让家丁把我卖去花楼……”我试探地问道:“你还记得在庙会上那天你在我耳边说的话吗?”她摇了摇头,却说:“姐姐,你帮我救救少爷吧!求求你了!”欢喜反跪下来哀求我,我蹲下扶她,无奈这丫头执拗!琅麒应是知道我会应她,说道:“妙歌,可记得自己的身份,尘间百态皆是无常的变化,纵你再有本事也不能逆天而行!”这话落在心头上生起了烦恼,道:“欢喜,你先起来,我们进城中暂且住下,晚些我会去打听下你家少爷是否脱险!”欢喜点了点头,起身时有些晕意,幸而琅麒扶住了她,只见她脸上的胎记,红光愈烈~欢喜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客栈中,扶她躺下,琅麒有些不愿我如此,但也随了我意,我守在欢喜一旁倦意的睡着了,醒来时,身上披了件仙衣,琅麒不在,想必是怕惊扰了我俩,自己出去了,没一会儿,欢喜也醒了神,琅麒没敲门便进来了,看欢喜有些惶恐,想必是自小呆在兰府大家中规矩多,我倒觉得没什么,衣服得体,有何避讳!琅麒见欢喜这般也没觉有什么尴尬,随手把买来的饭菜放到桌子上,自己转过身去,欲走,又道:“兰少爷已经醒来了,我以告知他你在这里!他过两日便来接你,且先好生在这养着~”说完便出去了,有些惊喜!他多半这样,不是让人惊,就是让人喜,对于我是这般,本不想让我插手,自己却去打听,这下欢喜安了心……
待他走后,欢喜道:“姐姐,那位公子是你的未婚夫婿吗?”我噗哧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太没眼光,我虽不知自己今生会否红鸾星动,但他,却是不可能……”欢喜不解:“那位哥哥一看便非寻常公子,傲骨淡然,如玉如光,可就是感觉他待姐姐不同,眼神中多了几分不知名的光~”我摇摇头,叹道:“若果真如你所说,便是姐姐劫难将至,如若不如你所说,姐姐~也会有些难过吧!情一动,便是剪不断理还乱……”欢喜笑笑~不再说话,也不知心中神思什么,怕也是情种深、是喜是忧是悲愁,在劫难逃……
琅麒不知去了哪里,难不成又开了间客房?或者去哪里静坐了?他这般在尘世中依然能本守着神仙的规律也让人几分敬意,我则是自然的入乡随俗……
琅麒竟也能猜到我喜爱哪些食物,咬了口糯米团子,不知觉的嘴角泛起一丝弧线,瞬又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大约女生都喜欢这类的食物吧!他怎么可能这么在意自己,看看一旁的欢喜无精打采的没有食欲手中拿着菜包,眼神却在犯呆,也是,哪个女生像我这般失态,难过还这么好的食欲!也是没谁了,一个神仙竟在人间如此模样,接地气还算能说过去!
饭后,与欢喜卧在床上各有所思,欢喜刚刚一语,让我心至冰点又至燃点,飘忽不定,再不淡定,欢喜总是翻身,一样无眠。
望着窗外的月色至夜深,一刻也宁静不下来,难不成自己也入了情劫,不会的,与南乐的感情不也释然了吗?这无因的情感怎会结果,即便有因,因不安,果会甜吗?
但愿不是有情人,只因早晚要分离,与他在一起过了千年,是时候再寻个良地,父君那里多半不会发现半芷代我嫁人,他本就不在乎与我的父女之情这些,有人嫁过去,便是情感约束的结束,以后便不再是天宫的公主,只是苦了我那半芷姐姐~也不知何时可去见她一面……许是冥冥之中还有心上未解之事,不然就算赴死也不愿苟活……
鸡鸣起,也沉睡了过去~醒来,身旁的欢喜已不见了踪影,倒是琅麒躺在身旁,我惊得坐起来:“现在什么时辰?欢喜呢?”琅麒闭着眼,不缓不慢道:“欢喜被兰景泽接回了兰府,怕吵醒你,所以便不辞而别~”我惊愕道:“我睡了多久?”他道:“二十四个时辰……”两天两夜,竟这么久,只觉浑身酸痛,倦地很,大梦一场,像是梦到了欢喜,又不像欢喜,什么无愁花,什么幽冥鬼道,难不成与欢喜有关吗?锤了锤头,记不大清楚了,起身喝了几杯茶,茶壶里的水正适宜,这家伙还真是细心,我道:“你没骗我吧!我真睡了如此久吗?”然则也是明知故问,被他一语道破、本是找回些面子,却不想反更加没了面子,这几日,在他面前,除了吃就是睡,面子应是扳不回来了,无碍,那就如此吧!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